第二十九章我想收她為徒
顧宅客廳內,顧玉森看著傅榕笙冷著一張臉,心裡有點犯怵。
「惜朝在顧家似乎過得很不好。」
傅榕笙終於開口,他的語氣頓了頓,顧玉森聽著他的話,一口氣沒喘上去,差點暈過去。
「傅先生,我們怎麼會對惜朝不好呢?這一定是誤會……」
顧玉森額頭冒著冷汗,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哦,是嗎?」
傅榕笙冷聲開口,冰冷的視線落在顧南詞的身上:「剛才你不是才說過她的名聲不好。倘若顧家當真對惜朝不錯的話,又怎麼可能任由那些傳聞在外流傳?」
一想到他今日若是不來顧家,或許他可能永遠都見不到顧惜朝這事,傅榕笙的心情變惡劣了幾分。
他看上的女人,何時輪到這些螻蟻來欺負!
就算是欺負顧惜朝,也只能是他傅榕笙!
他才不會承認他對顧玉森在自己剛見到顧惜朝時,就讓她和郭一山去二樓品鑒書畫讓自己很不爽。
顧南詞只覺得自己背後冷汗涔涔,沒想到傅榕笙居然記住了這句話。
他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低估了顧惜朝在傅榕笙心目中的地位。
「傅先生,那些傳聞我們一定會好好處理。」
顧南詞信誓旦旦地保證,傅榕笙嘴角挽起一絲譏諷的弧度:「哦?以前為什麼不處理呢?」
顧玉森心中暗叫不好,怎麼就和他們算起舊賬來了呢?
正琢磨著該怎麼回答時,郭一山已經帶著顧惜朝從二樓下來了。
一見著顧惜朝回來了,顧玉森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到顧惜朝跟前:「惜朝,傅先生在等你,趕緊過去吧。」
傅榕笙看著顧惜朝來了,冰冷的眸中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他站了起來,伸手想要攬在顧惜朝的肩膀上,卻被她靈巧地避開。
傅榕笙也不惱,嘴角噙著笑意看著她,眼中不由自主地染上一層寵溺。
這樣,才是他的小野貓。
顧玉森看著有點慌了,生怕會惹得傅榕笙不高興,低聲呵斥道:「惜朝,這可是傅先生,你怎麼能……」
拒絕傅榕笙?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皺著眉頭的郭一山打斷:「顧老,我對惜朝一見如故,尤其是在書面方面有共同見解,所以我打算選個好日子收惜朝為徒,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郭一山只是循例問問,他相信以顧玉森的為人,一定會願意。
果不其然,郭一山話音剛落,顧玉森忙不迭點頭,嘴巴更是笑得都合不攏了:「惜朝能有這樣的機遇,實在是她的榮幸。日只要您選好了日子,其他一切,都交給我們。」
這對顧家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走了什麼運,先是被傅榕笙看上,緊接著被郭一山收徒。
顧玉森笑著看著顧惜朝,覺得她無比順眼。
顧南詞聽到郭一山的話,雙手在身後緊握成拳,微笑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憑什麼?!憑什麼那野種可以有這樣的好運?這樣的話,他還怎麼為顧琳報仇!
傅榕笙看看郭一山,再看看顧惜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深知郭一山這一生不喜為瑣事所累,所以對於收徒之事,慎之又慎。
就算二人認識,既然自己不知道,那說明最多不過是見了幾次面,這麼輕易定下這個徒弟,著實不是郭一山的性格。
除非這顧惜朝,真的有什麼過人之處。
傅榕笙看著顧惜朝的眸子變得幽深,這隻小野貓,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等著他去挖掘?
顧玉森為了迎合郭一山的喜好,從倉庫了拿出了不少名字畫,和郭一山一同鑒賞。
郭一山看著這些名字畫落入顧玉森這個完全不懂的人手中,心疼不已。他一直都覺得字畫這種文化瑰寶,就該屬於那些懂它們的人。
「惜朝,我和顧老已經商量過了,下個周日,我會正式收你為徒。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麻煩,我一定會儘力幫你解決。」
郭一山慈愛地看著顧惜朝,他已經失去了蘇蔓這個徒弟,再也不能讓這個小姑娘遇到任何危險了。
這是蘇蔓臨終前的囑託,也是他對自己徒弟的責任。
「謝謝師傅。」
顧惜朝乖巧地說道,眼眶有些濕潤。
當她還是蘇蔓的時候,身邊有不少人因為她的身份對她呵護備至。
唯獨郭一山對她的好,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徒弟。
「應該的。」
郭一山之前那番話,不僅僅是對顧惜朝說的,更是對整個顧家說的。
那意思無異於在告訴顧家,如果他們再欺負顧惜朝,就等於是在和他郭一山過不去。
顧南詞聽到郭一山的話,眸子變得晦暗,這顧惜朝到底為什運氣這麼好?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找到機會為顧琳報仇!
顧玉森聽得笑臉一僵,看來這郭一山是打定主意要護著顧惜朝了。這對顧玉森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顧惜朝能得到郭一山和傅榕笙的眷顧,那顧家以後,怕是要飛黃騰達了。
「郭老說的哪裡話,惜朝素來是我最疼愛的孫女,怎麼會有人欺負她呢?若有人這樣,我第一個不同意!」
顧玉森信誓旦旦地說道,說完看著顧惜朝笑了笑,當真如同疼愛孫女的爺爺一般。
顧惜朝在心中嗤笑,卻要附和顧玉森的話:「爺爺說的是,有爺爺的照拂,顧家上下對我都很好。」
顧玉森聽著顧惜朝的回答,十分滿意。郭一山看了看兩人,又和顧玉森聊了幾句客套話,便告辭離開了。
傅榕笙對於郭一山十分照顧顧惜朝一事,心裡還有點疑問,見著郭一山要走,他借口要送郭一山,也跟著離開了顧家。
之前傅榕笙認為郭一山收徒,是看在顧惜朝和蘇蔓相似的份上,可是當聽到郭一山對顧惜朝的維護時,他覺得自己弄錯了。
郭一山收徒,不僅僅是因為顧惜朝和蘇蔓相似這麼簡單。
這裡面,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兩人一上車,傅榕笙便看向郭一山問道:「師傅怎麼突然想起收徒了?」
他想起今天郭一山找他時,隻字未提要收徒的事。更何況,以郭一山對收徒的慎重,在收徒之前一定會好好調查對方的人品。
可郭一山就這麼輕易地下了決定,這讓傅榕笙覺得,郭一山帶顧惜朝上樓后,顧惜朝一定說了什麼。
「惜朝和我有眼緣吧。」
郭一山這話,倒也沒有作假。顧惜朝給他的感覺,和蘇蔓十分相似。若不是兩人完全不同的容貌和年紀,他真的會以為站在他面前的人,會是蘇蔓。
兩人的小動作,甚至是說話的神態,實在是太像了。
「師傅,我知道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傅榕笙眉頭一蹙,什麼時候開始,郭一山對他也這般防備了。
「榕笙。」
郭一山轉過頭,看著傅榕笙臉上的疑問,嘆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蘇蔓臨終前將她託付給我的。」
他素來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雖然他答應顧惜朝不把這些告訴其他人,可是這些事,他認為沒什麼不能告訴傅榕笙的。
而且,若傅榕笙知道了,會多一個人來保護顧惜朝。更何況,郭一山看傅榕笙對顧惜朝的態度,應該是對那小姑娘上了心的。
傅榕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蘇蔓的死,傅榕笙是知道的,只是當時他人在國外,不能回國幫忙。
可是,蘇蔓和顧惜朝,又是怎麼聯繫上的?能夠讓蘇蔓臨死前都牽挂的人,對蘇蔓而言,一定是她人生中十分重要的人。
這小野貓,寧願對不熟悉的師傅全盤托出,也不願意信任自己。
想到這,傅榕笙的心中隱隱透著一股酸意。
「師傅,蘇蔓是怎麼託付給你的?是電話,還是信件?」
傅榕笙問,郭一山從衣袖中掏出一份皺巴巴卻又疊得整整齊齊的信件,放到傅榕笙的手中:「這是蘇蔓留給我的最後一封信。」
想起蘇蔓,郭一山濕了眼眶。若是他早點收到這封信的話,蘇蔓也不會死。
這丫頭一生,過得實在太苦了。
當傅榕笙看到信封上面的字時,眸光變得幽深。這是蘇蔓的字。
因為蘇蔓在寫到「蔓」字時,會用她獨有的花式寫法。這個蔓字,是其他人模仿不來的。
他拆開信件,看到裡面的內容時,立刻叫住司機:「老許,回頭,去顧宅!」
這樣的信件,若不是蘇蔓的心腹,是絕對拿不到這封信的!
他回國后,曾派人去查過蘇蔓的死,只知道當時蘇蔓死在一間廢棄倉庫內,是蘇輓歌命人下的手。這其中,自然有楚非的手筆。
傅榕笙想不明白的是,蘇蔓是突然間遭遇這些事故的,倘若她真的知道楚非和蘇輓歌有異心,那兩人怕是早都已經在這個世界上人間蒸發了。
這封信和蘇蔓的性格,是衝突的。
但是偏偏這封信的字跡是真的。
所以傅榕笙想立刻找到顧惜朝問個清楚明白。
就連第二天也等不了。
郭一山詫異於傅榕笙的變化:「莫不是這封信有什麼問題?榕笙,你和我說說。」
傅榕笙看著郭一山笑了笑:「師傅,沒問題,我只是好奇惜朝和蘇蔓的關係。」
當年傅榕笙見蘇蔓的第一眼,便認定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站在他的身邊。
誰知,當傅家去蘇家提親時,卻被這個蘇蔓拒絕了。
郭一山沉默了,當年他曾問過蘇蔓為什麼不願意嫁給傅榕笙。
他知道,傅榕笙雖然沒有對蘇蔓動心,但二人若是商業聯姻,傅榕笙絕對不會虧待了她。
蘇蔓當時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她這輩子也不會嫁給傅榕笙那樣複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