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絕望

她會查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他明白他所謂的復仇，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錯么？」

楚非倏地笑了，這一次，他笑得有些絕望。

果然啊，他連一刻都不能小看這個女人。

或許，早在他知道她是蘇蔓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殺了她的。這樣的話，他就不會一敗塗地。

既然已經輸了，那就帶她一塊下地獄吧！

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左手手肘將她整個人桎梏其中，右手手掌直接掐著她細嫩的脖子！

彷彿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她的脖子折斷！

「蔓蔓，你真的很聰明。」

楚非以前就知道蘇蔓是個十分聰明的人，若不是當時背叛她的都是她所信任的話，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獲勝的可能。

雖然他現在一無所有了，但是他還有她，不是么？

「既然這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他溫柔的嗓音在她耳後響起，卻冷的徹骨。

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困住顧惜朝脖子的手，也緩緩地鬆開。

她很快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看著捂著腰部殷紅的楚非，嘴角冷笑越發濃厚：「喬舒和蘇輓歌都在地獄等著你，你應該不會孤單。」

她猜到了楚非會有此一手，所以特地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若是他真的對她動手，她便能用這把匕首保護自己。

因為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她必須保護好自己。

楚非沒想到她會突然對自己動手，捂著傷口正準備上前重新控制她時，突然身後傳了一聲巨響，他的胸口綻開一抹血花。

他緩緩地倒在地上，看著她的笑容，往事就像是電影畫面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

這時，他的腦子裡突然響起了一句話。

「我的報應來了，你的報應應該快了。」

所以，這是他的報應來了么？

沒想到，來的會這麼快，這麼突然。

他明明之前還在想著應該和她離開這裡，該怎麼彌補她，可是如今，這些都用不上了。

「蔓蔓……」

失血過多的他，已然開始有了幻覺，他覺得眼前的顧惜朝，似乎又變成了蘇蔓的樣子，朝著他緩緩走來。

他試圖拉著對方的手，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沒法拉住。

他很想說，他是真的幾遍。

「惜朝丫頭，你真的沒事吧？要不現在讓司機送你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傅老太爺很是緊張，畢竟這丫頭現在不是一個人，肚子里還有孩子呢。

「爺爺，我真的沒事，他還沒來得及對我做什麼，就已經倒下了。」

顧惜朝把自己用匕首刺中楚非一事給省略了，她覺得這些經過沒必要告訴兩位老人，讓他們為自己擔心。

「那就好。」

傅老太爺聽著她這麼說，不由鬆了口氣。

只是他覺得有些奇怪，這楚非好端端地想要挾持惜朝做什麼？他印象中他們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往來。

「惜朝，楚非為什麼要找你麻煩？」

聽到他的問題，顧惜朝不由看了傅榕笙一眼，他們都沒打算把她就是蘇蔓的事情告訴二老。

畢竟整件事實在太荒謬了，若是真的這麼說出去的話，恐怕二老會接受不了。

「或許是因為惜朝將他所有的罪證都交給了蘇氏和警方那邊吧。」

傅榕笙反應比顧惜朝快的多，搶先一步開口。

傅老太爺這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只是不知道當初蘇小姐為什麼會嫁給這樣的人，可惜蘇小姐了！」

雖然蘇蔓對外宣稱是失蹤，可是他們心裡都清楚，這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失蹤，多數都是遭遇不測了。

之前大家也只是懷疑楚非而已，畢竟沒有人能拿出證據。

如今結合楚非對蘇氏做的那些事，相信大部分人心裡都有了結論。

顧惜朝和傅榕笙則是相視一眼，兩人沒有接過話頭。畢竟他們總不能說，蘇蔓就是顧惜朝吧。

二老又關心了一陣子后，兩人總算是回到房間，剛一進房，傅榕笙就主動將她攬入懷中。

「下次不能再這麼莽撞了。」

傅榕笙在趕到現場看到她渾身是血時，他第一次後悔極了。

他後悔自己不該同意讓她自己一人過來的。

「不會再有下次了。」

楚非很快便會伏法，她最大的心結已經解開，哪裡還會有下次？

不過，她倒是想好好查清楚當年的事，她要讓楚非永遠活在悔恨中。

死對一個人來說，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一直以為是對的東西突然被顛覆，從此後半生活在不斷質疑和悔恨里，這才是最可怕的事。

楚非被送去了醫院，一番搶救后，他活了過來。

因為他涉嫌侵吞公司資產，再加上金額巨大，所以他被關在羈留病房中。

楚非原本就沒有親人，再加上他根本沒有朋友，即便是他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沒有人想要保釋他。

他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不管警察問他什麼，他都是抿緊了雙唇，什麼都沒說。

他沒想到，顧惜朝居然真的傷了他。

她一直都在防著他。

楚非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可笑，他居然還想著帶她一塊離開。

他真的是瘋了，在他對她做了那些事情后，她怎麼可能會原諒他？只是有時候他自欺欺人，就連思想都變得遲鈍了。

「楚先生，即便是您保持沉默的話，到了法庭上對您沒有任何好處。」

警察耐著性子和他解釋，其實他們手頭上的證據已經足夠控告他了，他若是繼續這樣不配合的話，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倒是不如好好認罪，畢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想見顧惜朝。」

楚非有些話，想親口問問她。

就算是死，他也想死個清楚明白。

儘管他知道，或許她根本就不會見他。

當警察那邊將楚非想要見她的消息轉告給顧惜朝時，傅榕笙是第一個提出反對的。

他不希望她再和楚非有任何接觸，因為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他覺得從楚非接受法律制裁開始，這就意味著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劃上了一個句號，應該結束了。

「我想見見他。」

這兩天，顧惜朝已經將當初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若是楚非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他會更加痛苦。

「……」

傅榕笙沒想到她會答應下來，心裡有些擔心她的安全：「你就不怕他會說些什麼……」

他深知楚非的性格，當初他曾說了不少刺激顧惜朝的話，他至今想起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都心疼不已。

「他不會的。」

顧惜朝打斷了他的話，之前她沒懷孕，那個沒能出生的孩子，一直都是她的心病，所以楚非才能傷的了她。

可如今不同了，她再也不會為了孩子的事難受，所以即便是楚非對她說些什麼，她都已經刀槍不入了。

更何況，他人在羈留病房，外面還有警察，即便是他想對她做些什麼，恐怕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好吧。」

顧惜朝看著她的堅持，也只能點頭應了下來，但是他已經決定了，在她去之前，他得給人打個電話，讓容霖好好看著她，千萬不能讓她出事。

顧惜朝見到楚非時，便看見他一臉蒼白地被手銬鎖在病床上。

素來在意儀錶的他，此刻下巴上滿是胡茬，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頹廢狼狽。

「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楚非笑得有些慘淡，早已經沒有了往日里的溫潤模樣：「你來，是想看看我潦倒的模樣么？」

直到她捅向自己的那一刀，才讓他清楚地知道她到底有多恨他。

也正是因為那一刀，讓他倏地清醒過來。

現在的她，應該很高興的吧，畢竟他已經淪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等待他的，將會是法律的嚴懲。

即便是沒問律師，光是憑著那麼大的金額，他這一輩子怕是都別想出來了。

「我的確是想看到你這般模樣。」

顧惜朝毫不避諱地點頭，她並不覺得自己殘忍。她對楚非做的這些時，不及他對自己做的百分之一。

「你為什麼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