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我美嗎

「什麼事，咋咋呼呼的！」金姐柳眉輕蹙詫異道。

來人深深吸了口氣，急切道「一大隊官兵朝這邊來了，看樣子像是來抓他們幾個的。」說著看了眼秦川幾人又看向金姐。

金姐淡然道「看清帶隊的是誰了嗎？」

那人點頭答道「鐵面凌南！」

金姐聞言沉吟片刻后，低語道「來的竟然是這個一根筋！」沖著虎背熊腰與精瘦黑亮兩個漢子招呼道「馬彪、老幺你倆先拖住他。」

說著便帶著秦川幾人走入後院，整個後院一片桃紅柳綠，一棵桃樹下，擺放著一半人高的水缸，來到水缸前，金姐將手伸入水缸內壁邊沿一陣摸索后，偌大水缸竟緩緩移開，自水缸下方露出一層層石階。

金姐催促道「快，都快下去躲一陣。」秦川毫不遲疑走下石階，丑兒，武勝緊隨而至。

看著沒什麼動靜的大力，金姐輕喝道「你還杵著幹嘛，快下去！」說著不待大力反應，一腳將其踢下。隨後略略整理一下衣衫，走出後院。

此時賭坊內，一片嘈雜，只聽得馬彪怒聲道「鐵面凌南怎麼了?就是黃沙城主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強闖民宅吧？」

緊接著另一聲冷厲的聲音傳來「你們若是再這樣妨礙公務，休怪凌某無情！」

又一人勸解道「凌大人，不是我們有意阻攔各位，我們掌柜的正在後院沐浴，你們當下打著公幹的名義硬闖進去，到時看的什麼不該看的，你是知道我們掌柜的脾氣的。」聞言，凌南略有緩和猶豫不決。

金姐聽著他們在屋內亂說一通，吆喝著「老幺，放你娘的屁，老娘我出個恭，竟被你們亂說一通，你們就不吃喝拉撒了？」人未露面，聲已至。

見到現身的金姐，凌南拱手道「金姐，別來無恙。」

金姐看著近前的凌南，稜角分明，眉宇間透出一股凜然正氣，一身鐵甲，腰間橫挎一把鋼刀，心中不禁暗嘆好一個鐵面！

隨即笑盈盈道「今兒是颳了什麼風，竟把我凌兄弟吹來了？」

隨即沖著旁邊馬彪、老幺道「都傻站著幹嘛，還不給我兄弟，端盞茶喝？」

凌南趕忙制止道「金姐客氣了，小弟此次前來實乃奉了少城主之命全城搜查闖入城內的嫌犯，還望金姐擔待。」金姐淡然一笑「我倒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凌兄弟儘管搜查便是。」說著便引著凌南一行直入尚未搜查的後院而來。

一隊人馬在後院幾個屋內搜索一通后，一無所獲。背對桃樹而立的凌南見此，不禁站在院內一陣打量，當目光落在桃樹上，看著滿樹桃花輕嘆道「沒想到金姐竟是個愛花之人。」手捻一朵桃花輕輕一嗅。

一旁的金姐卻不經意發現剛剛水缸移動時留下的一道土痕，故作鎮定道「瞧我凌兄弟說的，難道姐姐我就不像是個愛花之人？」說著不經意間站在土痕處，垂落而下的長裙悄無聲息的將土痕掩蓋無蹤。

凌南似乎望著桃花陷入了痴迷，喃喃道「整個黃沙城怕也只有金姐才種的出如此嬌美的花兒來。」

說完回過神來，拱手道「金姐，多有驚擾還望見諒！」說完大手一揮帶著一群兵將匆忙離去，見狀金姐不禁長舒一口氣卻不曾發覺滿樹桃花上不知何時卻少了一枝。

待凌南一行走遠后，金姐方才招呼幾人出來。引著幾人來到一旁小屋坐定后，金姐開口道「你們一來便鬧得滿城風雨，如今看來只有兩條路可走，就看你們怎麼選了？」

「哪兩條？」

「一是偷偷送你們出城。」

一旁的大力一聽急道「金姐不是說好了和他們一起去救師父的嗎，你怎麼又突然改主意了？」

金姐聞言，面色一沉輕嘆道「大力我明白你的心情，可自從你師父被肖雄抓去后，你真以為我一直無動於衷？我幾乎動用了所有力量去查探你師父的消息，得到的結果十有八九已是凶多吉少。之所以瞞著你就是怕你偷著去做傻事！」

大力執拗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都不幫忙，那我就自己去找。」說罷，扭頭便要出去。

「你給我站住！」金姐怒斥而起「你這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你師父拼下一條命救了你，你就這麼報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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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氣的蹲在門階上道「那我到底該怎麼辦？」

秦川見狀不由勸慰道「大力你先別急，聽金姐說完，我們再做打算不遲。」

金姐看向秦川一行沉吟了片刻，目光凜然道「既然你們是文玉的族人我便索性說開了，肖雄實力強勁，我們聯手也未必是其對手但卻並非不可一戰。再者除了大力，我也一直堅信文玉還活著。若是你們真有意幫忙，那我們就一起來踏平這第二條路。干票大的，殺了肖雄，黃沙城由我們來接管！」

秦川不露聲色道「看來金姐早已有所打算。」

金姐掩面一笑道「就是不知秦兄弟幾個敢不敢？」

不待秦川答話，白虎早已忿忿道「有什麼不敢的！就是打不過也沒見怕過誰，你說是不是大哥？」

秦川看著神經大條的白虎，不由得一陣苦笑，轉而沖著金姐道「我這兄弟都幫我答應下來了，不去怎能說的過去。我倒想知道金姐是如何打算的？」

「好，不愧是真正的陰陽族人有血性！」金姐臉上閃出幾分讚許之色，接著低聲道「生死擂台！」

看著一臉茫然的幾人，金姐道「計劃的切入點就在生死擂台。這處地方是近些年突然出現的一處生死搏鬥之地，顧名思義上了擂台即見生死！」

「難道，沒人管？」秦川詫異道。

金姐看了秦川一眼，淡然道「但凡上了這生死擂台的不是有著深仇大恨，就是賭命博錢的，最為怪異的是這城內兵士從無過問過此處。」

「哦，那為何以此切入，難不成金姐想讓我們上擂台？」秦川眉頭微皺道。

「不錯，就是要上了擂台，才能打進內部。」金姐一臉正色道。

丑兒搖著秦川的胳膊低聲道「不行，我不讓你去。」

秦川輕拍著丑兒雙手道「放心，我有把握！」

說著，轉向金姐笑道「金姐，你可是越說我越糊塗了？」

金姐嗔怪道「怎麼，還不明白？生死擂台除了肖雄還有誰能有如此手段。既能排除異己又能收攬錢財最重要的是挑選死士，一舉三得何樂不為。」

「挑選死士，什麼意思？」武勝插話道。

「傳聞，只要在生死擂台連贏十場的人到最後全都在連勝十場的當夜莫名失蹤了，我暗地派人進行打探，得到消息是肖雄在偷偷打造一批死士，正接著查下去時卻突然與打探消息的人斷了聯繫，那人莫名的失蹤了，而失蹤的人只要沒出城，那就只有一個地方我查不了！」

「那是哪？」白虎好奇道。

金姐眼神一緊道「黃沙天牢！」

「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黃沙城水都這麼深，有趣有趣。」良久未曾開口的老道一笑道。

金姐知曉老道的厲害，因此沖著秦川道「秦兄弟，剛說的我都說了，這一票干不幹就看你們的了？」

秦川看了看武勝，白虎，兩人目光直盯著秦川，意思是全聽你的。又看向老道，老道閉上眼睛點點頭，只有丑兒不停搖頭示意秦川不要去，秦川握著丑兒雙手安撫道「相信我，沒事的！」

轉而對著金姐沉聲道「接下來怎麼做？」

見秦川答應下來，金姐微笑道「首先得給你們捯飭捯飭。」

「怎麼捯飭？」白虎詫異道。

金姐瞥了一眼白虎，不曾作答，看著秦川，武勝也是滿臉的迷惑，方才忍不住道「你們這身行頭，這氣質一眼就會被認出來。我給你們捯飭一番保准沒人會認出你們來。」

說罷，帶著幾人來到自身閨房中，首先給秦川打扮一番，寥寥幾下粉墨胭脂，一個浪蕩的公子哥形象躍然而出，眾人不禁眼前一亮，只有金姐上下不住的打量著秦川，柳眉微皺，似乎對眼前的作品不甚滿意。

片刻，奔出門外，不多時拿著幾套衣服而來，順手扔給秦川一件，自通道「穿上試試。」

接過衣服的秦川轉身走到屏風后，眨眼功夫，一個活脫脫的公子哥從裡面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丑兒看著完全像是變了個模樣的秦川，盈盈一笑道「還是金姐厲害，幾下子就讓你原形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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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了。」

秦川臉色微紅，辯解著「明明是我演技好，不然可不浪費了金姐的一番好意了。」

正待兩人說著，金姐拉過武勝又是一通打扮，盞茶功夫后，一個浪跡天涯一身英氣的少年出現在大家面前。

白虎看著猶如變戲法似的，一個個完全變了的兩人，覥著臉湊上去，道「好姐姐，你也給俺拾掇拾掇，要求不高，比我大哥稍微好看那麼一丟丟就行了。」

金姐看了一眼，道「沒覺著你比他差啊，換身行頭就行，從那裡面換一身就成了、」說著指向一旁衣服。

白虎咧嘴大喜道「真的？」說著已自己動手換了起來。

金姐看了看老道「前輩，用不用給你也打扮一回，保准比現在年輕十歲。」老道搖著了手中拂塵連連後退。

見狀，金姐也沒強求，似乎意猶未盡般，金姐盯住了身旁的丑兒。

「我？」丑兒疑惑的指著自己問道。

金姐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丑兒淡淡一笑道「金姐，我就不必麻煩了，況且我也不需要啊，是不是？」可正興緻勃勃的金姐哪由得了丑兒說了算。

打定主意后不由分說的拉著丑兒走入閨房坐在梳妝台前坐下，將桌上的瓶瓶罐罐或多或少的在丑兒臉上一陣塗抹，原本質樸的丑兒被打扮的花枝亂顫，當丑兒怯生生的來到秦川面前後，直驚的秦川一竅出神，看著眼前低頭一臉嬌羞的丑兒，秦川乾咳了幾聲，開口道「那個……丑兒，我覺得吧，你還是原來好看。」丑兒怎麼聽不出秦川的言外之意，氣沖沖的盯著秦川好一陣，直盯得秦川不敢直視，方才問道「真的不好看？」秦川躲避著丑兒熾熱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答覆后的丑兒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看著一旁面面相覷的武勝和白虎，秦川不解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白虎接道「大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對女人能說大實話嗎？」

秦川不知所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追過去哄哄唄！」

「怎麼說？」

「怎麼這麼笨呢，就說剛剛天黑沒看清，然後假裝認真看了一遍后再誇她美就成了。」白虎信誓旦旦道。

看著自信十足的白虎，秦川半信半疑道「那我去了？」白虎泰然自若的點點頭。

在秦川與白虎說話的功夫，丑兒早已氣沖沖的來到金姐閨房中，不斷嘀咕著「木頭，大木頭！」

金姐看著情緒全寫在臉上的丑兒，走到丑兒身後，透過銅鏡道「怎麼你那小情人不喜歡，我這麼好看的妹妹，他是不是眼瞎？」

當聽到金姐打趣咒罵秦川時，丑兒趕忙阻止道「金姐，不許這麼說他，哪怕說他豬頭都行！」

「好好好，我的好妹妹，那以後就叫他豬頭！」看著正將胭脂一一抹去的丑兒，金姐也是心有不甘，略微思索后，又要動手幫丑兒打扮。

丑兒哪肯依她，可金姐湊到近前，指天保證道「放心，這次一定保你滿意，不！是那豬頭滿意！」

丑兒似乎也心有不甘，賭氣道「那就再試一次！」

「好嘞，妹子！你就放心坐著，一會兒啊，保證驚呆你那小情人。」

正說著，秦川在門口乾咳了兩聲，開口道「丑兒，是我。能進來嗎？」

丑兒看了看門口，轉頭看向金姐。金姐開口道「你個豬頭，先在門口好好等著。」說著手卻沒停下，行雲流水般的一陣塗抹，幾下淡淡的容妝頃刻間顯現而出，臉上頓時生出幾道難以明說的韻味，最後將丑兒長發微散，眉梢處留出一縷烏絲。

金姐拿著梳子輕輕梳著丑兒長發道「妹子，這女人啊打扮不光是為了男人，更是為了自己。不管以後是成雙成對還是自個單著，一定要活的漂亮，這樣我們才算沒白活一回！」

也不知是說給丑兒聽還是在自然自語，說完金姐舒了口氣道「好了，進來吧！」

未等丑兒睜開眼，秦川已然而至，看著莫名多了幾分神韻而陌生的丑兒，秦川不禁一陣失神，睜開雙眼的丑兒看著獃獃站定的秦川，嗤嗤一笑道「我美嗎？」

「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