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禍起

第二日，秦川起床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床上，回想著昨夜的那一幕幕五味雜陳，捫心自問自己真的做對了嗎，不由得一陣失神。

思索間，秦氏直接推門而入質問道「川兒，娘問你昨夜你有沒有偷偷溜出去？」

「沒有啊！怎麼了娘？」秦川故作疑惑道。

秦氏見狀方才長舒口氣道「今日一早，整個城中都傳遍了，王霸天一家被滅門了，就連他四歲的女兒也被人一刀砍死，聽人說很是凄慘！」

秦川驚訝道「怎麼會這麼突然？不過王霸天樹敵頗多，看來是惹到仇家了。」

秦氏輕嘆道「所以我才趕忙跑來問你，可最近只有我們和他扯上了關係，怕人懷疑。想想王霸天這人雖然可恨，可還不至於滅門，下手那人也太狠了些。」

「娘這就是惡有惡報。我們清者自清，沒什麼好怕的。」秦川故作鎮定道。

秦氏不禁一聲輕嘆「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吧！」

說罷卻突然話鋒一轉道「川兒你今年快二十了，也到了要成家的時候了。」

秦氏正與秦川說起成家的事，恰巧丑兒走到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打算悄悄退出身來，卻被秦氏抓個正著道「剛好醜兒也來了，快進來。今日就好好和你們說道說道。」

秦氏看著略帶嬌羞的丑兒直接道「丑兒前幾日和你說的成親的事，你考慮的怎樣了？」

丑兒聞言別過身子，支吾道「聽夫人的安排。」

「那川兒你呢？」

秦川見此尷尬道「娘，你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些？」

秦氏聞言板著臉道「你們是不急，可是我是等不了了，我這說不定哪天就陪你爹去了，難道要讓我帶著遺憾走？」

「夫人，你別這麼說，你一定能長命百歲。」丑兒趕忙寬慰道。

秦氏說罷突然心生一計道「這樣我們剛好三人，不同意就搖搖頭。」秦氏見只有秦川一人拚命的搖著頭，宣佈道「好，少數服從多數，這事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找人選個吉日去。」

秦川哭笑不得道「娘，這事得從長計議，不能這麼草率。」

「那是當然，我們秦家辦事當然要體體面面的，你們就放心吧這事交給我老婆子了。」秦氏說著便一路輕快的離去了。

房中只剩秦川與丑兒，秦川尷尬的看了看丑兒，只見丑兒側著臉偷偷瞄了瞄秦川，一朵紅雲悄然飄落在丑兒光潔的雙頰上。

偷瞄的丑兒目光與秦川對個正著，丑兒隨即霞飛雙頰的跑了出去，只留下秦川淡淡一笑。

定下吉日後的秦氏樂樂呵呵的著手將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幾個常住的房間打掃過後，秦氏突然想到秦家祠堂，如此隆重之事怎能忘了告知祖宗。

秦家的祠堂位於秦家大院西北一角，祠堂的幾層供桌上自上而下擺滿了秦家祖先。

秦氏朝著秦家祖先牌位上了炷香行禮后便開始打掃起來。剛一打掃突然發現最上方的牌位後面竟藏著一隻白鼠像，一隻五彩符文將白鼠像緊緊包裹著，秦氏見這鼠像稀奇不由得撕去五彩符文一看究竟。

誰料符文一撕下，頓時一隻小白鼠從手中竄出，眨眼睛變沒了蹤影。

秦氏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驚叫不已，聞訊趕來的秦川一見秦氏手中的殘破符文頓時暗叫『不好，要出事了！』

四下看去哪裡還有白鼠的蹤跡，可一時間又無法聯絡上老道，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不經意間抽去秦氏手中符文，匆匆安慰過秦氏眼花了后，自己暗暗思忖著對策。

秦川想到帶著秦氏、丑兒儘快離開此地可想想依秦氏的性格斷然不行，而且想著即便是鼠妖帶救兵來應該也沒有這麼快或許在鼠妖沒殺回之前老道已再次現身了，雖如此想著可依舊心神不寧。

直到晚飯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秦川盼望著老道今夜能儘快出現。心心念念中老道終於又無聲無息的出現了，秦川看到老道，如釋重負道「老道，你終於來了！」

於是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與老道說了一番。老道聽完少有的眉頭微皺道「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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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因，今日果！可我沒想到竟然會來的這麼快。」

「怎麼辦老道，幫幫我。」秦川一陣后怕道。

老道嘆息道「今晚來本是教訓下你昨夜濫殺無辜的事，看來要先解決這當務之急了。」

秦川心存僥倖道「老道你說那鼠妖會不會只是嚇唬一下罷了？」

老道搖頭道「那是妖，更何況再差兩天它便沒命了，你覺得它會輕易揭過嗎？」

「怎麼辦？」

「靜觀其變吧！」老道盤坐入定道。

午夜時分烏雲飄蕩，清幽月色緩緩被烏雲遮擋，盤坐入定的老道突然睜開雙眼道「來了！」

話音剛落，頓時一股狂暴的黑風破門而入，秦家大門瞬間被吹倒在地，秦氏和丑兒被這巨大的聲響驚動，一同來到院內。

隨著黑風的消散，這時方才看清一個只有常人半個身高的男子出現在院中，眼前男子五十左右，皮膚略黑而男子身旁跟著的正是那小白鼠所化的白面男子。

幾人一時驚住，唯有老道波瀾不驚道「道友深夜來此所謂何事？」

白面男子正欲上前卻被那半人高的男子輕哼一瞥便悻悻退了下去，只聽那半人高的男子慢悠悠而又甚是強硬指著秦川道「我只要這人，其他的一概不管！」

見此人如此霸道，老道沉住氣緩和道「道友一來便要人未免太強人所難了！是否有迴旋的餘地。」

「我孫兒差點死在你們手裡。只要他一人，沒血洗這裡已經算最大的餘地了。」半人高男子輕漫道。

一旁秦川眼見如此正欲挺身而出保護家人周全卻被老道攔住，低聲道「你現在過去根本就是在送死，我料想他一時看不出我的修為方才如此。等下見機行事，我攔住他，你帶著她們快跑。」

看到從未如此鄭重的老道，秦川意識到眼前鼠妖請來的半人高男子應該就是之前所說的鼠妖王了，修行或許還在老道之上，不然以老道的性格不會如此。

老道轉身突然嬉皮笑臉道「道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說到底你也是看上這小子神魂異常。我這有一寶貝足以頂得過他這人形補藥，換他一命可好？」

「哦，有趣，且先拿來看看。」鼠妖王頓時來了興緻道。

「小仙果。」老道神氣道拿出一隻形似人蔘卻仙光閃爍的仙藥來。

鼠妖王見狀眼眸深處閃出一絲光亮隨即便被他壓了下去鎮定道「離得太遠看不真切，拿來近觀以便真假。」

「可以，不過得先讓他們走。」老道據理力爭。

「看過再說，萬一是假的怎麼辦，更何況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老道無奈道「看過就放了他們！」

「好。」只見一縷金線自老道手中飛出緊緊栓在小仙果上后，小仙果方才緩緩飛向鼠妖王近前。

鼠妖王滿眼渴求的盯著飛來的小仙果，未至近前已飛撲而出一把將小仙果收入懷中。

老道趕忙拉著手中的金線試圖拉回小仙果，鼠妖王頓時一臉奸詐道「小仙果和人我都要！」

老道怒聲道「無恥鼠輩，就知道你沒信義。」說著只見鼠妖王懷中的小仙果陡然間仙光大盛，老道突然轉身對著秦川一行人大喊道「跑！」

秦川聞言，猛然抓住秦氏與丑兒，朝著後門飛奔而去，邊跑邊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先別問。跑出去再說！」

剛一跑開就聽到後方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秦川卻頭也不回的拉著秦氏和丑兒大跑，恨不得多生兩條腿。

巨大聲響過後緊接著傳來的是一聲怒不可遏的尖叫，那聲音比之前的轟響有過之而不及。

秦川緊緊抓著秦氏與丑兒狂奔大跑，生怕她們走脫了。輕車熟路的轉過一個又一個走廊，眼見著後門就在眼前，秦川頓時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不覺興奮道「娘，丑兒再快點，我們就要逃出來了。」

話音剛落，一條黑粗靈動的尾巴如一條黑壯的鯰魚急速追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緊緊裹住一側的秦氏，瞬間便從秦川手中搶過住秦氏，拉至近前。

秦川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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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被捉住的秦氏立即返回身來，如發了狂的雄獅猛然發出一聲大吼，雙眼中陡然而現一抹猩紅。那鯰魚似的鼠尾將秦氏帶回原處，秦川緊跟而來。

此時只見院內，一隻房屋般大小的黑鼠，兩隻鼠爪合力射出一道黑色光柱直衝老道，老道滿頭大汗雙手吃力的抵擋著，在其周身籠罩著一道淡淡的光圈，那光圈已被侵蝕了大半，完全侵蝕只是時間的問題。

老道見秦川折返，大聲道「快走啊，能走一個是一個！鼠妖根本沒打算放過一個。」

而被鼠尾緊緊纏住的秦氏決然道「川兒快走！你若不走，娘死了也不瞑目！快走啊！」

秦川看著眼前命懸一線的秦氏與老道，怒氣衝天，揮動著拳頭沖向那碩大無比的鼠妖，剛奔了幾步，鼠妖側目而視，冷哼道「不自量力！」

隨即尾尖輕輕掃向秦川，看似輕柔卻剛猛異常，瞬間便將秦川霸道彈開，秦川整個人砸向院牆，一聲悶響，牆上豁然崩開了一個大洞。

接著，鼠妖目光再次轉向老道叫囂著「看你還能撐多久！」

老道看著倒地的秦川喊道「秦川快起來，快點走，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還有些意識的秦川聽到老道的呼喊，支撐著站起身來，一步步吃力而又堅定的向秦氏走去。

「有點意思，小小年紀倒是有幾分骨氣！」那殺傷力強大的尾巴又重重掃落在秦川身上，又一次被甩飛出去，殷紅的鮮血從嘴角，鼻孔不自覺的往噴涌而出。

鼠妖王看著已奄奄一息的秦川尖聲道「放心吧大補藥，我可不捨得把你打死。」

隨秦川一同回來的丑兒撐起秦川，滿臉淚水的看著秦氏，不住的搖頭。

看著被打的還有一口氣的秦川，被死死纏住的秦氏奮力道「丑兒快帶著川兒走，你們一定要活下去！」

隨即，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和勇氣一口狠狠地咬住纏繞著身體的鼠尾，直咬得牙齒深陷其中，鼠尾中頃刻間流出一股濃濃黑血來。

鼠妖王吃痛，發怒大叫道「老不死的活膩歪了！」

說罷那細尖的尾尖如一把靈活的利劍精準而又粗暴的一把刺穿秦氏的心臟，鮮血順著尾尖汩汩流出。

瞬間身亡的秦氏雙眼卻緊盯著秦川與丑兒至死不肯閉上。

秦川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雙眸中猩紅閃動血光湧現，雙眼如兩泉血池，散發著攝人的氣息。

秦川近乎癲狂的看著鼠妖王，雙眼不覺間迸射出兩條血紅的光線猛然射向鼠妖。

一看到兩條怒氣衝天的血光沖射而來，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威力，鼠妖王雙爪湧現出一團黑光抵禦著飛射而來的血光。

老道藉此機會抽出身來，眼見如此不由的苦笑兩聲自語道「如今竟被區區一隻鼠妖害的如此狼狽。」隨即臉色不悲亦不喜，像下定了決心似的，雙手不斷快速變化施展咒法，嘴裡默念一番，睜開眼時，身旁多出了一位和老道一模一樣的道人。

只見老道幻化而出的另一個自己雲淡風輕向著鼠妖王走去，鼠妖王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慌忙擋住秦川血光后再次全力運轉功法，頓時鼠爪中黑光湧現凝聚成一支黑光所化的尖槍欲要射向老道。

但見老道不急不慢，雙手在空中畫了個圓似的，一圈透明的光幕垂落下來。

光幕緩緩擴大包裹著老道和鼠妖王，似乎感受的到一股強烈的危機，鼠妖王急切的匯聚著黑光試圖破開這無形的光幕。

可任憑鼠妖王如何掙扎，那裹著老道和鼠妖的光幕慢慢的縮小，裡面的老道和鼠妖王也跟著不斷縮小。

光幕外一直靜靜觀戰的小白鼠見形勢在一剎那急速反轉，不由得化作本體，一言不發飛奔逃竄。

光幕外的老道，藉機道「此地不宜久留！」說著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羽毛，隨手一扔便化作一隻碩大的羽船，載著重傷的秦川和丑兒飛速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老道帶著秦川剛一離去，無盡的天際之外，夜幕蒼穹中陡然閃出一道白光，猶如一隻窺探世間的天眼朝此方向看了一眼后，隨即一閃而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