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解甲
楚國,位於中原南端。
自吳起入楚以來,為其征伐天下,威懾諸國。
諸侯忌憚不已,各方勢力合縱連橫,緊密合作,多次密謀欲圖殺之,都以慘敗告終。
公元340年四月,楚國疆域內陰雨綿綿,楚王城更盛。
王城北門外的荊山道內,一列列旗幟被雨水打濕,緊縮成一團,旗下軍卒甲胄各有不同,這是諸國使節團,正依次向楚國王城趕去。
使團正東方向,一處極隱秘的崖畔前,一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看上去並不魁梧的身影,迎著漸盛的雨水佇立不動。
雨水將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描的格外清晰,那雙清澈的眸子直視前方。
他便是吳起次子,吳羽。
「羽兒。」吳羽身旁,黑衣人發現他氣息攀升,沉聲喚道。
「郝叔,我帶人下去將他們攔下。」吳羽回過神,踩著崖畔向前一步。
「羽兒,這僅是一幫烏合之,因此暴露,不值。」被稱為郝叔的黑衣人,神色冷峻。
吳羽聽后皺眉思索一陣,問道:「為何我們派去的人都杳無音訊?以諸國使節團的實力,想要攔下我魏武舊部,絕非易事。」
郝叔並未理會吳羽,他微仰著頭,望著兩人北端一座山峰。
直到雨水漸斂后,其上一道微弱的火光訊號,隨風搖曳,僅瞬間便消散開。
「回城。」郝叔一聲令下。
兩人身後一眾黑衣人,紛紛將手中刀劍收入鞘中,依次向著山下奔去。
吳羽一路緊隨其後,目光冷漠地望著沿途冰冷的屍體,心中沒有太多複雜情緒,有的只是疑惑不解。
跟父親征戰多年的舊部,非一般實力的人能抗衡,這也是他能橫掃諸國的原因,可為何,近些年父親的兵馬不斷折損。
若自己血脈之力沒被莊子封印,也不會束手無策。
和父親有過節的也不少,就不信殺翻他們,抓不到元兇。
吳羽苦思不解。
離開不久,大雨又傾盆而落。
周邊本就被沖淡的血腥味,被雨水徹底淹沒,僅留下一具具殘缺的屍體,展現出先前慘烈的戰況。
對此,吳羽並沒理會
自幼隨著吳起征戰天下,這些場面見多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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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所有威脅,都該第一時間剷除,同情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盡麻煩。
正如此,他眼下想做的,便是把前來參加楚悼王葬禮的使節團,永遠留在荊山道中。
限於郝叔傳達吳起的命令,不得輕舉妄動,只能作罷。
吳羽帶人一路疾馳,很快便來到楚王城官道。
眾人將之前的黑衣紛紛換下,跨上戰馬,直奔王城而去,驅馬來到北門時,被人攔截在外。
為首那人,正是楚國貴胄屈公子,其家族向來與吳起不睦,處處與之作對。
吳羽見他一副神氣的樣子,沒等郝叔發問,揚鞭問道:「你不去跟你老爹出城迎接使團,來此搗什麼亂!」
「楚王有令,殯禮舉哀期間,不論何人進城,都得下馬!」屈公子看都沒看吳羽一眼,眸子緊地盯向郝叔。
他身後眾軍卒紛紛上前,皆是一副嚴陣以待的陣勢,沒一人敢上前,主動去迫令吳羽眾人下馬。
郝叔也不回應,他大手一揮,身後眾人,整齊劃一,一齊下馬。
甲胄頓挫聲,令人膽寒。
「楚王有令!諸國使節團來王城弔喪,為保安全,所有軍卒馬匹不得入城,必須留在城外。」
屈公子得寸進尺,揚手指向郝叔,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我看誰敢!」吳羽手中長鞭一揮,冷喝道。
屈公子見狀,並不慌張。
他勾起唇角一笑,慵懶地向身後招招手。
頓時便有數十名頂盔摜甲的軍卒,踏著泥濘的雨水,手持寒刃,潮湧而來。
「這是楚王剛下的令諭,若有不服者,就地斬殺!」
屈公子始終不看吳羽一眼,那雙眸子緊盯著馬上,一言不發的郝叔。
吳羽見狀,瞬間拔出腰間長刀,橫刀相向,他身後眾人,也紛紛拔出長刀。
在場百姓見狀,紛紛四散逃開,只有少數膽大的駐足觀看。
「羽兒,不得胡來!既是楚王的令,我們必須遵守。」郝叔說話間,已翻身下馬。
把韁繩甩到軍卒手中,下令留幾人看馬,帶著其他人徒步向城內走去。
看到這一幕,吳羽早被氣的七竅生煙。
他依舊坐在馬背上,怒視著馬下一眾軍卒,手裡馬鞭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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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作響。
「羽兒,還不下馬!」郝叔並未回頭,輕呵一聲。
吳羽聞言收回目光,咬牙下馬。
這般情況,若換平時,他一定會教訓屈公子。
眼下身份不同,他是以下屬的身份隨郝叔出城的,將令必須遵從。
重要的是,眾目睽睽之下,惹禍的話,必定給吳起帶來諸多麻煩。
他經過屈公子身前時,沉聲威脅道:「這筆賬,早晚算回來!」
屈公子輕蔑地看向吳羽,冷笑了一聲,針鋒相對道:「隨時恭候。」
「羽兒!」
吳羽被郝叔催的緊,不甘地冷哼一聲,便緊追郝叔而去。
「郝叔,為何如此忍讓,讓那幫楚國權貴以為我們怕了!」吳羽走在郝叔身前,咬牙切齒道。
郝叔慈愛地看了吳羽一眼,目光轉向王城深處,悠然道:「在老爺眼裡,這座城沒有人能與我們抗衡,所謂陰謀,只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而已。」
這話讓吳羽更為不解,趕忙追問道:「那為何先前……」
「今非昔比,我們面對的不僅僅是楚王城貴胄。」郝叔自知吳羽疑問,打斷道。
「那幫烏合之眾,早被我們打的嚇破膽,何以為懼!」吳羽撇著嘴,很不屑地冷哼一聲。
郝叔聽吳羽言詞,搖搖頭,語重心長道:「他們確實不足為患,棘手的是這些人背後隱藏的勢力,羽兒,切記!山外有山。」
吳羽聽了這話,不由放緩腳步,想起了先前在荊山道遇到的敵人。
這些實力不同尋常的敵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父親手下的精悍軍卒,都是擁有血脈之力的人,普通軍卒和諸國勢力,根本不能和他們抗衡。
為何荊山道那些人,能有效擊傷,甚至擊殺我們的人。
他們的武器也不特別,自己輕易就能斬斷,難不成他們也擁有血脈之力?
想到這裡,吳羽心中劇跳。
擁有血脈之力的人,在他眼裡,除了百家中隱秘高手,就是吳起的八千魏武舊部,若其他勢力也有這類人,那就麻煩了。
他回頭看向囂張的屈公子。
這傢伙向來謹慎,今次為何如此囂張?找機會將他擒住,這次神秘敵人身份,就能水落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