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邋遢老頭
「乾飯人，乾飯魂，乾飯都是人上人！」趙星星和往常一樣喊著口號走路去人才市場，高中畢業兩年，混成了無業游民。「幹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每天不是找工作就是去找工作的路上。
今天的人才市場格外擁擠，趙星星捧著碗稀粥半天擠不進去。一連試了幾次，碰得灰頭土臉，只能蹲在台階上啜著稀粥。
「狂妄之徒，膽敢驅逐老夫！老夫也要找人，為何不能在此？」就見人才市場門口，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老頭正被推推搡搡地往門外走去，邊走邊破口大罵。
「老頭！找人你上78同城去！來這裡搗什麼亂？跟你說了這是招聘會，需要公司申請才會預留位置的。你上來就把人家【千達】集團的位置給搶了，這不是成心添堵嘛！」招聘會的安保人員架著老頭往外走，老頭勁還挺大，幾個人才攔住他。
「就是！一個邋遢老頭，還一口一個老夫，你以為自己是文化人啊！都七老八十了，還學人家招搖撞騙，去路邊碰瓷吧你。」西裝革履的【千達】集團經理斜眼看著，目露不屑。
「你！你欺人太甚！」老頭鬚髮皆張，掄起拳頭就要往前沖，扛不住五六個安保人員的攔截，最終被擋在了大門外。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老頭低頭長嘆，縱然有萬般不甘，也只能離開。他向後退去，卻沒有注意台階上正在喝稀粥的趙星星。
趙星星只感覺被人踹了一腳，一個不知名的物體掉落。他也顧不上那一口稀粥了，匆匆忙忙地把那東西接住。
哎呦？還挺沉的，還有股味兒。定睛一看，是個小老頭，渾身邋裡邋遢，還臭烘烘的。
「大爺，您沒事兒吧？」趙星星關切地問道，他感覺扭到了胳膊，不過他沒顧自己的傷，他先幫老頭放到了地上。
老頭不說話，只是盯著趙星星看，那雙渾濁的目光好像藏了針一般，把趙星星盯得直發毛。
「大爺，您家住哪啊？要不要我送您回去？」趙星星擔心這老頭是摔傻了，用手在老頭面前晃了晃，完全沒反應。
「大」他還想繼續問來著，沒想到老頭終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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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了。
「你可是來找工作的？」
「怎麼？大爺您也找工作啊？您家裡人就這麼放心讓您出來？」趙星星見老頭不搭話，又自顧自地說。
「大爺您別看我嫩，我趙星星啥活兒都干過。滴滴代駕、滴滴代喝、王者上分、吃雞陪玩、修空調修熱水器、洗盤子洗內衣褲、演死人演木乃伊。只要是能賺錢，不犯法，我啥活都接。您要是不嫌我小，以後跟著我干，我罩著您！」
老頭還是不說話，上下打量著趙星星，似乎在沉思，時而點頭，時而咂嘴。過了好半晌，他才有些鄭重的說道：「小子，你可願意幫老夫一個忙？」
「大爺，您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儘力幫您！」趙星星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那你隨我走。」
老頭背著手，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一身凜然的正氣與這邋遢的形象十分不符。趙星星跟在老頭後面，他發現老頭看起來年紀大，但腳步輕巧敏捷，甚至比他還要快上幾分。
兩人兜兜轉轉，穿過了好幾條街巷，終於停在了一個小弄堂里，左手邊是一間不大的廢棄學校。
「大爺，您家住這兒啊？」趙星星拍了拍門，摸了一手灰。
大爺沒有回答，手撫過門上的雕花，將上面的蛛絲揭下，眼眶有些濕潤。
「這校舍是家父多年前所留，老夫不忍它繼續荒廢下去，想要找位有緣人傳承。小子，你不是要找工作嗎？老夫如今將這份工作介紹於你，日後你便呆在這裡，教誨學子。」老頭一口氣說完，把趙星星說得一愣一愣的。
「大爺，您剛剛說了啥？教學生？您是讓我當老師么？」
「不，此間校舍由你掌管。」
「那就是當校長嘍？大爺，您也太抬舉我了，我就一高中畢業的學歷，哪有資格做什麼校長。」趙星星連連擺手，他給自己的定位向來就是腳踏實地，從基層干起，校長這種級別的職位他還真干不來。
「老夫說你有你便有，哪裡來這麼多廢話！」老頭的語氣低沉，帶著不容質疑，把趙星星給唬住了。
「這是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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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便搬過來。至於學生，老夫會為你送來。」
老頭說完，鄭重地將鑰匙遞給趙星星，又背著手離開了，腳步輕盈，轉瞬間就消失在了街角，沒有給趙星星任何說話的機會。
「那什麼…………大爺你貴姓啊？」
「……」
趙星星獃獃地站在原地，握著手裡的鑰匙，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說走吧，怕這老大爺傷心。不走吧，自己留著難道真的要做這個校長？
「哎呀我去，我這小暴脾氣！是走還是不走呢？」
趙星星坐在台階上想了半天。一個早上，干碗稀粥的功夫，撿了份兒工作，還是校長，大領導。這叫什麼事兒嘛！
「要不在這裡等等這老大爺？等他來了再和他解釋清楚，把鑰匙還給他？」
趙星星在台階上坐了一上午，日頭升得老高，大太陽把路面烤得和鐵板一樣，熱得他滿頭大汗。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幫這大爺把裡面捯飭捯飭。」
趙星星走進學校，外面看著老舊，裡面環境還是不錯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教室、辦公室、宿舍樓什麼的都有。他邊看邊收拾，花了一個中午的時間把整個學校捯飭得乾乾淨淨。
本以為老大爺今天不會來了，沒想到當天下午，他就領了一個學生過來了。
「這是勾踐，你的第一個學生。」
「大爺，我」趙星星很想和老頭說一句他做不了這個校長，可老頭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轉眼間又沒影了。
「唉……」
趙星星轉頭看向這學生：三十來歲，穿著古代人的衣服，鬍子拉碴，脖子細細長長，嘴巴往前突，像鳥嘴一樣，牙齒向外豁開，有點齙牙。
趙星星心道這學生咋年紀這麼大，不過他沒有問出口，只當是來上成人教育的。
「勾踐同學吧？」
「校長，叫我踐便好。」
「我不是什麼校長。不過你這名字真有意思，和歷史人物同名同姓的。你爸媽肯定是個文化人兒。」
「校長言之有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