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滴滴代喝業務

趙星星站在太陽底下，有些懵。他發現自己稀里糊塗地就做了這個校長，如今不但雜工做不了，還得照顧這兩個什麼都不懂的老大哥。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唉，我真是太難了～」

太陽火辣辣的，灼得他皮膚生疼生疼的，鞋底像是被火烤過一樣熱。

「我餓了。」倆人走在街上，夫差突然說了一句。

趙星星自己也沒有吃飽，大半個肚子還空著，但也不能把夫差給餓著，走到一家早餐店門口，朝老闆豎了四根手指。

「老闆，來四個饅頭。」

「四塊八。」

「行，刷卡吧。」

「兄弟，四塊八你也要刷卡？」

「這張卡刷兩塊六，這張卡刷一塊八。」

「那還欠三毛呢？」老闆舉著pos機問道。

「我這還有三毛現金。」趙星星從褲襠里掏出三個硬幣，這是他洗衣服不小心掉進去的。這回是真的兜比臉還乾淨了。

如今勾踐同學和夫差同學鬧矛盾，要是讓他們倆都住在自己家肯定不行，讓他們單獨住學校又不放心，畢竟這倆貨太呆了，還真怕他們走丟。趙星星為了這事抓耳撓腮，心煩意亂。

「小趙吶，嫩回來咧？」剛到小區門口，馬師傅就大聲問候。

趙星星應了一聲，正要往裡走，腳步忽然停了下來。他目光移向傳達室，掃了掃裡面的桌椅板凳。

「馬師傅，晚上一人睡啊？你寂寞嗎？」

「嫩suó啥？」馬師傅把耳朵湊過來，大聲嚷嚷道。

「馬，師，傅。我，說，你，晚，上，一，個，人，睡，啊？」趙星星說完，覺得嗓子有點發乾。

「對滴對滴，咋嘞？」

那就好辦了，趙星星一把拉過夫差，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馬師傅用最大音量喊道：

「馬師傅，這是我遠方表哥，來城裡工地上找活計的，想和你討教討教點經驗，能不能在你這湊活一晚上？」

馬師傅愣了愣，隨即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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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下來。他這個年紀，子女都不在身邊。城市生活節奏快，小區的居民又都是些上班族和打工人，平時幾乎沒有人陪他聊天。現在有人送上門，他求之不得呢。

暫時解決了夫差的住宿問題。一瞅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離飯點還有一會兒，現在身上半毛錢都沒有，不知道該去哪裡蹭吃喝。

「西瓜冬瓜哈密瓜不愛我你是傻瓜，芒果蘋果火龍果我是你的開心果……」優美的手機鈴聲響起，這是當初充話費送的手機鈴聲，趙星星一直沒捨得換掉。

「喂？」

「滴滴代喝嗎？馬子街忘不了大排檔，兩場，來不來？」

「來，馬上！」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趙星星正愁沒活乾沒錢吃飯呢。也不墨跡了，甩開腿就往馬子街跑，三公里路硬生生被他玩成了3000米障礙賽，12分鐘不到就到了大排檔門口。

「你是滴滴代喝的？」門口一個啤酒肚的地中海男人正叼著根煙，看到趙星星來了，拉到一邊問道。

「呼呼……是，是我。」趙星星一路風馳電掣，累得不成樣了，說話也有些喘。

「嘖～你這年紀輕輕的，你行嗎？」地中海男人有些懷疑地盯著他。

「老闆，喝不了我立馬走人。」

趙星星對自己的酒量還是很有自信的，這是他曾經一天天練出來的。一三五每天喝一瓶750ml的二鍋頭漱漱口，二四六每天來一箱啤酒養養胃，到了周日再整一瓶9.9的紅酒調調情。

「怎麼收費啊？都什麼價位？」地中海男人被他的自信折服了，打算還一下價格。

「按杯收費，啤的小杯5塊，大杯8塊。紅的小杯10塊，大杯15。白的小杯20，大杯25。包一場500。」

「價格還算良心，那你跟我進去吧。」

地中海男人搭著趙星星的肩膀走進了包廂，和眾人介紹這是他的侄子。一桌加他自己12個人，開始輪番轟炸。

這一桌喝的酒都還算可以，啤的大烏蘇，白的五糧液，還有瓶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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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星星以一敵眾，絲毫不懼，進去旋了一瓶大烏蘇，然後不緊不慢地舉杯碰杯，這一套他也是早就熟絡了。他從8歲就開始偷酒喝，看大人應酬，早已經練就地和本能一般。

從這些人的言談舉止以及穿著打扮可以看出，這都是些公司的經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尚有餘力，有的已經勉強支撐。幾輪針對趙星星的勸酒，反倒是把他們折騰得不輕。

「好樣的，小夥子！今天幾個公司的領導都喝得很盡興，幫我把他們都放倒了，這單拿下來就穩了！」中場休息的時候，地中海男人把趙星星拉到了廁所，表情很是興奮。

「喝醉200一位，喝趴下500一位。」趙星星此時也有了些醉意，伸出手指示意道。

「把他們給我全部喝趴下！」

趙星星像個機器人一樣，倒酒、敬酒，仰頭、低頭，慢慢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時間開始放慢。

「小夥子，這是2000塊錢。我記下你了，以後應酬還叫你來！」地中海男人拍拍趙星星的肩膀，很是欣慰。

「謝謝老闆。」趙星星接過錢，只有這一刻他覺得是踏實的。

「小夥子，對面的凱子街放不下大排檔，我朋友在那邊，你要是還能喝，我幫你聯繫。」

趙星星晃晃悠悠地朝下一個點走去，又是一番交涉后，他端起了熟悉又陌生的酒杯……

平時他一天三四場都沒什麼問題，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場下來就感覺狀態不佳。

「兄弟，你很能喝嘛！來來來，先轉一圈。」

「小弟弟，陪姐姐喝一個，姐姐晚上給你留門兒。」

「嘔！」趙星星吐了，吐了對面那女人一身。

「wc，你什麼意思！我娘敬你酒你吐我一身，我這的香奈兒的……」

趙星星不記得後面發生了什麼，他口袋裡的錢好像被拿走了，然後被丟到了街上。

他想起了一路走來的艱辛，想起了自己為了生存而吃下去的苦，有些想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