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徐師姐真有錢
府外炎日灼烈,府內雨疏風驟。
稀疏雨點打入亭中,太子殿下鼻青臉腫,擦了擦鼻下流出的血,乖巧地探出手掌來,一個古樸而華麗的銀色鏡子浮於掌中。
「聽聞你中毒之時,曾藉此鏡觀察毒理,最後無果,而後便有傳言說你死了。」太子殿下臉上的淤青正在緩緩痊癒。
風雨漸消,風華絕代的徐夙錦接過格道鏡,也不答話,轉身便要走。
「哎~?這麼多年不見,聊兩句?」
雨霽雲開,陽光灑落,恰聞夏蟬低鳴。徐夙錦側過臉:「太子想聊什麼?」
太子臉上的淤青已然消退,頭角崢嶸之姿畢露,卻無半點鋒芒,坐下身來,看了眼呂宏方才的位置,抬手示意徐夙錦坐下:「我也不是閑人,自不會無故留你虛假寒暄。」
徐夙錦坐下,素手遮眉,望了望天空,皓齒淺露:「天兒不錯,太子殿下想聊些什麼。」
太子神色微頓,聽懂了徐夙錦話中之意,無奈一笑:「徐夙錦啊徐夙錦,你要總是這般強勢,當心尋不到如意郎君哦。」
徐夙錦故作驚詫:「太子殿下,我說什麼了?如何就強勢了?」
太子擺擺手,笑道:「不跟你抬杠,說正事。」
「密探傳信,太學府近日出了個少年半神,卻慘遭毒害,所中之毒,正是你遇刺之時所中的奇毒。」
太子肅然,抬眼向徐夙錦看來:「你今日藉此鏡,可是為了重新分析毒理,以求解毒?」
徐夙錦卻笑了笑,答非所問:「太子暗自窺探太學府?」
太子亦答非所問:「那少年被投毒之後,太學府可曾追尋到兇手?」
徐夙錦拿起手中格道鏡,當做尋常鏡子一般照了照絕世面容,青蔥玉指輕輕撥弄額前秀髮,舉止如閨中少女。「下毒之人修為極高,來去無蹤。」
太子點頭,道:「我想聽一聽,當初你遭遇刺殺之時的詳情,越詳盡越好!」
徐夙錦抬眼,看了眼這位看似草包軟弱實則智勇雙絕的太子殿下:「倒茶。」
太子殿下乖乖地抬手斟茶。
「那日我本是尋幽覽勝於山水間,行至一處山嶺之中,卻深陷絕陣。有人在那裡布下絕殺之陣,布陣之人精通法陣之秒,我行至殺陣中央仍未察覺。」
徐夙錦品了口茶,繼續道:「當日我只是半神之身,只堪堪破去殺陣,便已重傷。殺陣破去之後,便有十一人迎面而來,一位真神,五位半神,三位開虛境武夫,兩位大象境神元修士。」
「一番鏖戰,盡皆喋血我手。」徐夙錦平靜地說道。
太子殿下心中驚悸之餘,瞥了眼這位女子的臉色,著實沒有看出一絲自傲。
(本章未完,請翻頁)
這要擱到自己身上,死上千百回不成問題。
「如此簡單?」太子低眉沉思。
徐夙錦放下茶盞,面色微微冷了下來:「我不是來講故事的,想知道什麼直接問。」
「那你是如何中毒的?」
「不知不覺之中。我也是殺盡那十一人之後才有所察覺。」
太子微微點頭,緩緩抬手扯開了胸襟,健碩的胸膛之上,一道道如樹根狀的黑色印痕肆意伸展。「我亦如此。」
徐夙錦微微動容,眯了眯眼:「那些人連你都敢動。」
太子點了點頭,面色沉重:「不只是我,大學宮傑出弟子,皇室血脈,都有。先是毒殺帝國學子,后再毒殺皇室血脈……有人正在撬動帝國的基石!」
徐夙錦平靜地問道:「太子心中有何猜測?」
太子搖了搖頭。
徐夙錦點頭,起身離去。
「你有幾成把握解出此毒?」太子沖著徐夙錦的背影問道。
「此毒無解。」
「那你藉此鏡作何?」太子皺眉。
「殺人所需。」
……
青華府,翠林間一處小樓。
酥桃兒正坐在床邊為少年擦臉,長長玉腿露在紗衣之外,精緻小腳上大拇指微動,蹭了蹭另一條小腿。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邁入門中,轉眼向床邊的酥桃兒看來。
「你是那日……」酥桃兒記得此女子,無名中毒那日,便是她一指點在無名的眉心,而後無名便昏睡至今。
徐夙錦微微眯眼,此女子是何人?坐在小師弟床邊作甚?
徐夙錦走近,又忽地想起,當日無名的寢舍之中,確有此女子在場。
「教坊司出來的?!」
徐夙錦以神識壓制酥桃兒元神,頃刻間看盡了她的生平。
酥桃兒只覺腦中猛地一片空白,雙目無神了一瞬便又回過神來,只當是自己夜裡失眠,才以至於有此恍惚之感。
「你……起來,起來!」徐夙錦聲音輕柔,微微撇嘴,也不願對這身世凄涼的女子語氣太重。
「啊?哦……」酥桃兒愣了一瞬,才折起手中錦帕,緩緩起身。
徐夙錦走近床邊,俯身伸出手指點在無名的眉心,只見指尖青光乍起,湧入眉心,而後無名便悠悠轉醒。
「徐師姐……」無名迷茫地說道。
小樓內光影忽暗,又有一個人影進了門來。
「該用的手
(本章未完,請翻頁)
段用盡了,周璨確實不知你遇刺當日是什麼人下的手,他只是個傳信的,對幕後主使一無所知。用毒之人,在周璨身上是查不到了。」紫霽先生來到近前,說著說著,看到醒來的無名,心中大驚,瞥了眼徐夙錦。
怎麼醒了?萬一解不了毒死了咋辦?人皇之子殞命,靈帝和羽帝不得弄死我這糟老頭子……
徐夙錦聽了紫霽先生一番話,緩緩點頭,坐到床邊,盯著無名:「你怕死嗎?」
啊?
還在癔症中的無名努力睜大了眼睛,盯著徐師姐,不知她問此話是何意。
「怕呀。」
徐夙錦低眉淺笑,這位師弟倒是實誠的很,不逞強。
她起身,盯著無名說道:「我雖以法力強行封住了你體內的毒,但你卻要永久沉睡下去,與死亡無異。今日將你喚醒,你便只有不到半月的時間活命,若信我,便照我說的去做。」
啥?一覺醒來就跟我說我快死了?
「師姐要我做什麼?」聽聞自己沒多久可活了,無名心中如巨石懸空。
徐夙錦攤手,手中出現一個錦袋,拿在手中拋了拋,沉甸甸地好似有沙沙的碰撞之音。
徐師姐將錦袋拋到了無名懷中,無名慌亂地接住錦袋,打開來看,只見金光銀光驟然映入眼帘。
一袋子的金珠銀珠!
徐師姐真有錢!
「師姐給我錢作甚?」
徐夙錦笑道:「去洛陽皇城裡,買吃的買喝的,好好玩一玩,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
無名心中巨石猛然落地,心中悲涼:「師姐,我真的沒救了么?」
徐夙錦撇撇嘴,這小子是真怕死。
「聽話,照我說的做,便還有一線生機。」
無名嘆了口氣,而後又猛吸一口氣,重重地點點頭。
死之前把洛陽好吃的好玩的都來一遍,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咦?洛陽?
「我們現在已經在洛陽了?太學府和大學宮已經合併了?」
紫霽先生點了點頭:「現在兩家合併,更名為青華府,以後你便是青華府弟子了。」
徐夙錦笑著把無名從床上拉起,揉捏著小色胚的柔嫩小手:「去好好的玩兒一玩兒吧。」
無名乖乖地點頭,不動聲色地狠狠嗅了一下徐師姐身上散發的芳香,而後突然抬頭,手中掂了掂錦袋:「師姐,這些夠花嗎?」
徐夙錦忍俊不禁,笑道:「你便是去洛陽最大的賭坊,也夠你玩上一月。」頓了一下,徐夙錦用眼角餘光瞥了下身邊的酥桃兒,補充道:「但是不許去洛陽的教坊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