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榮登科》

沈惜對他的最初印象挺不錯，聽說沈齊山進了大理寺，她匆忙跑去正廳問母親情況，遠遠就看到母親在招待謝雲景。

可以說，她這兩輩子見了不少人，第一次見有人可以將刻板官服穿出冷貴清華的樣子，又聽說他辦案如神，總覺得他身上有光。

官場上大部分人都是尸位素餐，他與那些人不同。

知道謝芷是他妹妹，沈惜忽覺得，謝雲景這塊美玉如果有瑕疵，那一定是謝芷。

「謝小姐長得明艷大方，嬌俏動人。」

沈惜和他客套的說了兩句就繞開了謝芷，謝雲景斟茶，就那日左相府里發生的事，替謝芷向沈惜道歉。

樓下，戲台帷幕再次拉開，梨園戲子粉墨登場，開嗓唱起了那幕《榮登科》

戲嗓尖銳，探花郎科舉高中，拋棄糟糠妻另攀高枝的故事緩緩道來，沈惜提起科舉一案，「大理寺查案子，作為外人不好過問，但涉及家父，為人子女總該是會牽挂。」

謝雲景也猜到她會問，「沈國公在大理寺一切安好。」

這口風緊的很，沈惜知道沈齊山平日的作為，不止謝雲景是不是真查出了點什麼。

沈惜笑著說，「大理寺是審犯人的地方，再有幾天就過年了，涉科舉官員少說也有幾十人，大部分都是家裡主心骨，不能都拘在大理寺過年吧。」

「過年是大事，平時奔波在外的人冒著風雪都要趕回來，要的不就是一家人團員嗎？」

她微抬頭，望著身側的謝雲景，他身量頎長，坐姿也是極挺拔，猶如山間勁松。

謝雲景思索了片刻，「沈小姐的話在理，回去我就寫摺子呈上去。」

「科舉這事惹得龍顏大怒，小侯爺有沒有想過，要是找出了泄題的人，才是解決之道。」沈惜說到後面逐漸深沉。

用手沾了下茶杯，沈惜纖細指尖在水面盪出一片漣漪，她指尖在漆色桌案上寫下一個名字。

《榮登科》還在戲台上演著，唱到了李榮在城門口不舍告別糟糠妻和兒子，許諾高中之後一定讓她們母子過上好日子。

謝雲景俊朗的臉換上沉重，語氣不虞，「沈小姐這是何意。」

換做平時，他直接衰朽怒走，他晉陞速度在年輕人里數拔尖，離不開他辦案有原則，做實事。

沈惜和陸探花鬧不愉快，如今寫下陸啟雲的名字，擺明是要他禍水東引到陸探花身上。

沈惜向他詢問，「小侯爺能否給我一炷香時間。」

謝小侯爺和她見過的大部分官吏不一樣，其實她也沒很大把握，可總要一試。

謝雲景沉默望她，沈惜鵝蛋臉上有些局促和執著，凈澈眼裡透著極大地堅定，她也才二八年華，父親被牽扯進大理寺，她肯定也日日無助和不安。

想到他幼年喪父，謝雲景對她有了點感同身受，點頭答應下來。

「小侯爺今天聽的這幕戲，其實是我所寫。」沈惜虛指了下戲台上演的這出《榮登科》

這幕戲其實不必讓謝雲景知道，提起它，沈惜是想讓謝雲景對自己的話重視起來，不要因為她是深閨女子，覺得她愚昧不知事。

感受到謝雲景目光沉了幾分，沈惜緩緩講起事情始末，隱瞞重生不談，其他的她都如實和謝雲景說了。至於她如何知道陸啟雲在老家成婚生子，沈惜只說是他夢囈時不小心透露。

謝雲景破案很厲害，欺瞞他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