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進了個鬼屋
雷羽川把背包扔在大廳一角的長條沙發上,一層灰塵彈了起來,整個本就暗淡的房間起了一層薄霧。
「喂,你怎麼租這麼一間房子?三室一廳,虧你能找的到這麼便宜的房間,簡直就跟不要錢似的,除了水電費自理,居然只有五百塊的押金。」
「便宜當然有便宜的壞處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情,除非鬧鬼。」羅修嘟囔了一句。
羅修走到客廳一旁的窗戶旁,拉開淡白色的窗帘,打開窗戶,一股冷風拂過羅修那白皙的面頰,他修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隨即睜開,眼睛中毫無神采。
窗外的天色陰沉,此時正是十一月間,n市的天氣漸漸寒冷,路旁的一排排樹木隨著冷風吹過,落下無數枯黃的樹葉。
馬路上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汽車駛過的聲音。
雷羽川和羅修把幾個房間全都打掃了一遍。
羅修有些疲累,汗水濕透了他那單薄的衣衫。
雷羽川拍拍羅修的肩膀,滿臉的鄙夷之色,「瞧你那細長的身子骨,明明吃的不少,為什麼還是這麼瘦弱不堪呢?真擔心你出門的時候,被一陣大風刮的無影無蹤。」
羅修一屁股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從茶几上拿起茶壺,倒上兩杯茶水,遞給雷羽川一杯。
「你沒覺的咱們租的房間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雷羽川點了點頭,「這房間里的裝飾這麼明顯,傢具,電視,空調俱全,最讓人奇怪的地方是,一大一小兩個卧室,卧室中的床鋪彷彿沒有動過,櫥櫃里的被褥居然還在,彷彿曾經住在這裡的人家並沒有搬走一般。」
羅修呷了一口茶,閉上眼睛,默默的回味著口中的茶香,忽然睜開眼睛,盯著雷羽川,「你說的沒錯,廚房之中碗碟都在,廚房用具,一應俱全,看來咱們也不用在張羅著買任何生活用具了,倒是省了很大一筆花銷。」
「羅修,咱們佔了這麼大一個便宜,你難道真的相信,天上掉的餡餅砸到咱們兩個頭上了?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你難道怕了?」
雷雨川挽起袖子,粗壯結實的胳膊裸露出來,哈哈一笑,「你還不了解我?自小就喜歡打架,要是有人敢在我面前撒野,那真是求之不得。」
雷羽川揮動了幾下手臂,帶起一股股勁風。
羅修苦笑一聲,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傍晚六點鐘了。
他站起身來,「要是這屋裡鬧鬼,就算你功夫再高,也毫無辦法。」
「這個世上哪會有鬼?就算有鬼,我也一樣把鬼揍趴下。」
羅修擺了擺手,「肚子餓了,咱們還是出去吃飯吧。」
兩人換了一身衣衫,打開門,走了出去。
只見對面的門上,貼著兩道黃符。
雷羽川一愣,盯著這兩道黃符看了半天。
兩道黃符上用硃砂筆畫了幾個怪異的符號,樓道之中寂靜無聲,頭上的聲控燈發出微弱橘黃的燈光。
氣氛顯的有些怪異。
「咱們之前進門兒的時候,也沒見到對面鄰居在門上貼黃符啊?難不成還想嚇唬咱們,對門莫非和房東串通好了,想讓咱們及早退房?嘿嘿,小小把戲,可嚇不到我。」
雷羽川一伸手,就要扯去對面門上的黃符。
羅修一把抓住雷羽川的胳膊,「別管它了,人家貼黃符,也沒礙著咱們,何必多管閑事呢。」
「我就是看不慣對面這幅迷信的樣子,咱們搬家之前這家不貼黃符,等咱們搬進來入住了,反而在門上貼了黃符,搞的好像這裡鬧鬼一樣。」
雷羽川嘆了口氣,「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愛貼多少貼多少,想要憑這些小手段嚇唬我,那算是找錯人了。」
說完,一個箭步,七八級台階,一下跳到了下面,落地無聲。
兩人來到樓下,從小區後門出去,轉過一個街角,出現一條小吃街,街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雷羽川找到一家乾淨的麵館,走了進去。
二人落座之後,要了幾個冷盤熱炒。
雷羽川又要了幾瓶啤酒。
羅修喝了一杯冰涼的啤酒,一股冰冷的感覺席捲全身。
他裡面穿了一件淡藍色襯衣,外罩一件薄薄的羽絨外套,黑色的休閑褲,配上一雙灰色的運動鞋,看上去乾淨利落,只是身材瘦弱,有些單薄。
雷羽川一身運動裝,在這寒冷的天氣中,顯的與周圍格格不入,他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冷。
兩人均是身材修長,面相帥氣,只不過羅修更顯清秀,而雷羽川一眼看去,就是個運動型男。
事實上雷羽川並不喜愛運動,然而自小打架鬥毆,未逢敵手,酷愛武術,雷羽川家境殷實,父母經營一家食品公司,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花錢上從來也沒發過愁,他有個哥哥,開了一家診所。
雷羽川大學畢業后,也沒有急於找工作,他的父母也不著急,反正將來繼承家業的是這個寶貝兒子,他哥哥醫術高明,診所的生意日漸興隆,也不會去操持食品公司的生意。
羅修和雷羽川自小一個衚衕長大,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都在一個學校,相互之間熟的不能在熟了。
羅修的父母早亡,沒有什麼兄弟姐妹,親戚也疏遠了,有道是遠親不如近鄰,托雷羽川家的福,他的學業也是靠雷羽川父母在金錢上的支持,才順利結業。
羅修對雷羽川家感恩戴德,然後卻從不宣揚於口,他自小對人冷漠,態度冷淡,對待任何人任何事,從來沒有熱心過一回,一雙清秀的眼睛當中,彷彿透著一股水霧,令人琢磨不透。
羅修沒別的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看書。
這次二人離開家鄉,到n市來,也是羅修的主意。
雷羽川詢問羅修到n市來做什麼,要是找工作,也犯不著來這麼遠的地方。
羅修只是淡淡一笑,豎起左手的中指來,他的中指上戴著一枚紅色的戒指,整個戒指非金非銀,像玉一樣,只是色澤灰濛濛的,顯著毫不起眼。
「是它讓我來的。」
雷羽川茫然不解,以為羅修只是在開玩笑,也沒介意,心想能到n時去玩一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二人這才來到了n市。
幾杯啤酒下肚,雷羽川臉色紅潤,更顯的帥氣英俊。
他盯著羅修的左手,看著那枚不起眼的戒指,一臉的鄙夷,「羅修,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時髦了,在哪裡買了個破戒指戴在手上了,一點光澤都沒有,不會是塑料做的吧。」
羅修搖了搖頭,「就算我說了,你也不可能相信的,還是不說的好。」
「別啊,你越這麼說,反而勾起了我的興趣,就你這個破戒指,難道還有什麼淵源,莫非是你們家祖上傳下來的古董?」
要說這枚戒指是怎麼來的,連羅修自己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嗯,算是祖傳的吧。」
雷羽川很是不屑,「就你那破戒指,白給我我都不會要,你就唬我吧。」
兩人吃完飯後,羅修徑自回了住處。
雷羽川閑不住,自己去附近逛了起來。
羅修來到門外,拿出鑰匙,昏黃的燈光中,他見到對面的門上不但有兩道黃符,正門之上還懸挂著一柄小小的桃木劍。
羅修也不在意,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就在這時,客廳南面陽台上的窗帘,飄悠悠的動了起來,一眼望去,就像有什麼東西似的,在不住的觸碰著淡白色的窗帘,窗帘簌簌抖動,不住的發出聲音。
陽台的窗戶,早已被關上了。
羅修神色平靜,大踏步的走了過去,抬起左手來,中指上的戒指發出一股血紅色的光芒來。
光芒照射之下,一道女子的身影顯現出來,穿著儉樸,雙腿離地三尺,晃來晃去。
女子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散發披肩,眼睛翻白,舌頭吐出,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迹,顯然是上吊而死。
這名女子約莫四十來歲年紀,在紅光之中,一身上下,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她站在羅修面前,舌頭吐出,張開雙手,向羅修撲了過來。
但凡鬼魂,若是被人發現,怨氣凝聚,總想要別人的性命。
羅修豎起中指,無奈的搖了搖頭,紅色的戒指中早已瀰漫出一陣陣黑絲狀的東西,無聲無息的纏繞在了女子的胳膊上,並且不住的向上蔓延。
女子臉上發出痛苦的神色,再也無法動彈,憤恨的眼睛中充滿了驚奇和不解之色,轉眼之間,變成了苦苦哀求,雙膝幾欲下跪。
卻被那無聲無息的黑色絲狀煙霧纏住全身,無法動彈,那縷黑線已經到了女子的臉上,慢慢的滲透向女子的眼睛。
女子在也忍受不住,雙眼之中透出深深的恐懼,不住的向羅修眨眼,已示求饒。
羅修見她有些可憐,一甩臂膀,左手落了下來,懶洋洋的垂在身側。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隨之響起,聲音充滿了憤怒,「羅修,你幹什麼?好不容易到嘴的美味食物,你憑什麼不讓我吃?」
這道聲音空空蕩蕩,自戒指里散發而出,聲音之中透著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像是隨口發號施令的將軍厲聲喊出來的。
女鬼在旁嚇的瑟瑟發抖,自來都是她嚇人,何曾有過被人嚇到的時候?從來沒碰上過這麼邪門兒的事情。
以前上次的屋主找來了老道,擺神台,又是鬼畫符,又是銅錢劍,嘰里咕嚕的念了一堆咒語,什麼急急如律令,抓著銅錢劍在屋子裡一頓亂劈亂走。
老道還說什麼自己走的是八卦步,別說,還真像模像樣。
女鬼當時伸出雙手,握住了老道的腿,老道當時就摔了個狗啃屎。
就在老道倒下去之前,女鬼又握住了老道手中的銅錢劍,劍尖對準了老道的肚子,說時遲,那時快,老道直直的向銅錢劍倒了過去。
當時屋主在大廳門口看的清楚,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沒嚇哭了,心說:了不得,又多了一個厲鬼,老道要是死在這裡,我上哪說理去?哎,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願老道不死,我多出點醫藥費也行啊。
就在屋主悔不當初,氣憤自己有眼無珠,找來了這麼個老騙子的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