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當初拒絕會不會好點。
他一邊吃著早點,一邊思考著現在拒絕還來得及嗎?染牧希正指著圖紙繪聲繪色的向他解釋著這家店的未來。看著她包滿紗布的手指在圖紙輕輕躍動著,墨玉的心中不禁一軟,她的手看起來並不像尋常人家女子的手,芊芊玉手枕上書,凝雪脂膏隱暗色。若是貴族的小姐又為何如此在意這家店生死?還是只是把這家店當做一個試煉的地方。但她實在是也不像商戶之家的女孩,她身上那種貴族之氣是無法掩蓋的。也許只是我想多了。
「這些就是我的所有的想法,不過還沒實施,我需要有個人可以幫助我」
看著她充滿真摯的眼神,墨玉想著無論怎樣也都無法拒絕了。
「好吧,反正現在我也無處可去,我也。。」
「真的嗎?太好了」
墨玉本想再說一些關於救命之恩的話,卻被染牧希打斷了,看著她喜出望外的樣子,墨玉也不好意思再提。
關於墨玉心中對她的猜測,染牧希自然是一概不知的,不過她也不是很在乎他是如何想她的。她現在更多的心思是在如何經營好這家酒店。如果能成功的話這將成為她第一份的收入,也就不用再靠著典當衣物生活,還會有機會離開王府去過那中書里的快意江湖的生活,實在不行的話也可以選擇一處世外桃源安然過老。反正有了資本后她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至少可以不再舉步維艱,那樣的日子想想就舒服。幻想結束后,染牧希回到了現實,再一次開開心心的和墨玉一起商討以後的事情。
這邊正在熱火朝天的為未來繪製藍圖,而那邊正愁雲慘談、陰雲不散。
「損失有多少?」
「回宮主,研製的新葯都已被毀,損失過半。」
「如此隱蔽的地方居然能被發現,看樣子這卧底是出在咱們自己人里。」葉落秋站在已經燒為廢墟的落黃廟前開始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行走。
「我一定會殺了她」藍林坐在一旁,雙手緊握,目露凶光,再加上他現在落魄的景象,真像是一隻剛從地獄了爬上來的厲鬼。
「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葉落秋平淡的語氣隱藏著無限的殺機,這場貓和老鼠的遊戲該到了結束的時候。正在他思考間一個侍從從遠處而來,向他遞交了一封信,他將信拆開仔細看過後露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隨後將信遞給了藍林。
「他為什麼要攪這灘渾水?」與他的反應截然相反,藍林更多的是困惑。
「也許是覺得這事有趣便來了吧」
「真是個無聊的人」藍林無語的將信扔給了葉落秋。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找到『憶絮花』了嗎?」在說到『憶絮花』的時候他的表情明顯的悲傷了起來。
對於藍林來說那些江湖恩怨,朝堂謀算一點都不重要,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與那個人的約定是他活下來的唯一理由。
「聽說它曾在黑市上出現過,前些日子黑市發生暴動,現在比較危險。小藍林我勸你還是不要去,而且這個消息準不準確也是一回事。」
「沒關係,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都會去。」
「好吧,去的時候記得留意一個人」
「誰?」
「孤子眠」
司法府
「孤子眠,雲都柘林人士。天下第一商賈孤雲世家第二十六代家主。掌握柘林、雲澤、鶴雀三座城市的主要商業經濟,而上一次的黑市暴動的地點就在雲澤,所以此人和此事一定有關係。」
許諾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和眾人分享自己的想法:「話說黑市暴動的事情不應該是金林衛的事嗎?怎麼轉到的了這?」
「據說是因為牽扯到了非法交易,需要司法府出面解決,給民眾一個交代」
「不就是借刀殺人,讓司法府去得罪那個幕後的人」
「你說的沒錯,解決了勢必得罪黑道的人,報復是一定。解決不了我們就成了替罪羔羊,罷官免職是小事,重則殺頭論罪,清白難保。」林君淺起身將整理好的報告送到了蕭陌的桌子上,:「殿下,還有別的事需要我做的嗎?」
「不用了,今天就先到這,我等會進宮向皇上奏明最近幾個月的成果。」
「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去吧。」許諾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著外面日落星辰景象好心的建議道。
「嗯,你們先回去吧,我再把資料整合一下」
許諾看了一眼林君淺,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收拾好自己的位置準備離開。
「你也早點回去吧,別熬太晚了」
「嗯」
看著蕭陌頭也不抬在那忙東忙西,許諾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此林君淺表示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位殿下一旦較起真來誰也沒辦法。
人間百態,有人歡喜,有人愁;有時候吧,即使你做的再好,也總會有些挑剔的批評家對你指指點點。就比如現在熬了一晚做資料、整合文件,然後站在萬盛殿的大廳上,聽著他那來自同父異母的弟弟雞蛋挑骨頭。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高談闊論。
「目前為止失蹤的58人均已找回,皆與吸毒有關,現在全部關押在司法府牢里。抓獲參與拐賣、販毒25人,現皆在審問,關於幕後主使還在調查中。」
蕭陌盡量用最簡潔話來概括這兩個案子的結果,其餘的一些細節被他刻意的省略。畢竟關於毒品在場的文官武將中有些人或多或少的參與其中,正因如此在沒有確切的把握下他現在還不想打草驚蛇。
「也就是說關於販毒案件毫無進展了」說話的這個人正是金林衛的統領盛國的三皇子蕭子笙。
「也不算是,現對於之前而言現在我們掌握了他們行事做法,並且收穫了一系列毒品,這都將有利於我們更好的一網打盡。」
「可是幕後的主使者不是還沒有抓到嗎?」
「是的,幕後主使者較為狡猾,抓捕還需要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二哥你沒有完成父皇交給任務,說好的三個月案子結清,現在卻是這樣的結果,二哥以你的能力你不是應該早就解決了嗎,你是不是沒有把父皇的話放在心上。」
「是我能力不足,還請父皇責罰。」蕭陌是一個爽快的人,說跪下就跪下,說責罰就責罰。
蕭子笙不屑的輕嘖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就被尚書令夏常給打斷了。
「陛下,三個月內要破獲兩樁大案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販毒案件早已存在,早已根生地固,其中關係錯雜盤生。二殿下能在三個月將失蹤人口案件破獲以及找到販毒案的突破口,老臣認為這已是實屬不易,二殿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這不應當罰而是賞。」
尚書令夏常為人溫和,一般而言不會輕易言論,此次他會為蕭陌說話估計應該是看不下去了。逼著人去完成不可能任務,如今能把任務完成到這個地步已經實屬奇迹了。再說了要是蕭陌真的破案了這天恐怕都要換一輪了吧。
「不管怎麼說,沒完成就是沒完成,夏大人,我記得您一向都是公正公平,注重結果效率,怎麼現在卻為了能力不足的人說話呢?」
「老臣只是依據事實說話。」夏常雖已年老,但是義正言辭的語氣還是不失當年風範,倒是讓蕭子笙不知該說什麼好,畢竟他也不想得罪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
「微臣覺得三殿下說的沒錯,無論什麼原因都不因該成為結果,二殿下的確年輕有為,但在此事疏忽也是存在的,以微臣所言應當有些責罰才好。」御史大夫離言緊跟在蕭子笙的話說道。
「天子犯法應當與庶民同罪,不能因為身份尊貴而就藐視國法。」上武將軍也站出來說道。
接著就是一些大臣附和著前面的人的話,不過更多的是保持中立。
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倒是讓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看樣子更多的大臣認為該罰,陌兒,你覺得應當如何?」
「回父皇,是兒臣才不能配任,還輕父皇再擇賢能。」
可能是沒想到蕭陌如此乾淨利落的卸任,到讓那些想責罰他的人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甚至是那位天子都有些挑眉的看著他。畢竟那個不是一個人人都能呆的位置,也是一個人人都拒絕的地方,若是他真的不幹了,那麼下個倒霉的人會是誰呢?一時之間整個大廳的氣氛都低了幾個度。
「無功無過,不賞不罰。對於此次的事情,好好反省,讓朕看到結果。」
終於在有些人抵不住氣壓時,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給出了答案。
「再給你六個月的時間,要是再是這樣的結果,就不要怪為父的心狠了。」
絲毫不讓拒絕的語氣,蕭陌也能硬著頭皮接下去了。
糟糕的早上終於過去了,蕭陌出了宮門才單獨找到了夏大人道謝。
「夏大人,剛剛在朝上多謝您的執言,輕恕我現在才向您道謝。」
「殿下,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了,我知道你向來不喜言辭,不為爭辯。今日老夫之言皆是本心之語,無須在意。不過,殿下有的時候應當為自己爭取一下,不能因為以前的事情而一直頹廢下去。」
「夏大人之語蕭陌謹記於心。」
送別夏大人之後,已是午時過半。蕭陌心想終於可以回去休息了。
於是當蕭陌滿身疲憊的推開幕王府府門的時候還是有點開心,直到一個黑色不明物體向他飛來,而他又恰好的出於本能抓住了它。
「你們在幹什麼?」蕭陌看著一臉驚訝的染牧希靠在連曦的懷裡和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白顏,還有一群亂作一團的僕人們,感到眉心一陣的發痛。接著他又感受到手中似乎有軟體動物在動的感覺,然後他看了看右手,一隻巴掌大的老鼠正在他手中努力的活躍著向要逃離。看著手中的東西,一陣噁心感覺翻湧而上,但是出於禮節他沒有把那玩意扔出去。只能是壓下情緒面無表情的看向染牧希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染牧希很貼心的從他那副表情中讀出來無語,以及你要是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話,你就別活了。
這該怎麼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