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你們聽說今天早上的事了嗎？」

「什麼事呀？」

「還能有什麼事，就是今天王妃和側王妃在廚房。。」

「打起來了？？？？」

「當然不是，你這人聽我說完，就是王妃和側王妃。。」

「哦」

「你，唉，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就是，我剛說到哪了？」

「你說就是王妃和側王妃。。」

「對對對，就是這裡，就是王妃和。。」

「她們在廚房裡捉老鼠的事情。」

「哦」

章三正要向禮思說明的時候，萬伍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差點讓章三那口氣沒上來。

「喂！小伍，你這可不夠意思我剛剛要說」章三氣的指著小伍說道。

「嘖」萬伍不屑的砸了一下嘴：「聽你們擱著墨跡了半天了，耳朵都起繭子了。」

「那你也不能搶了我的話。」

「我看你是真閑的慌，事都做完了。」

「當然，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章三自信滿滿的說道。

「切」

「喂！你是不是要打一架！」

「哼」

「你！」章三起身順勢抓住了萬伍的衣領處，看起來是要真的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沒禮貌的萬伍，可惜萬伍一臉不屑的表情使的他的威脅毫無用處。

「你們慢慢打吧，我先走了。」禮思沒有理會二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他們之間的鬥嘴一天要是不發生個三次以上，都會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鬧矛盾了。所以對於他們的打鬧，禮思才是真正的沒有興趣。

「誒誒誒，等等，小思呀，就不好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章三連忙放開了萬伍的衣領，抓住了禮思的袖子。

「那種話聽起來就是假的吧」禮思無語看著他：「別打擾我做事了。」

「這還真不是騙你的，不信你問問小伍」章三一邊說著一邊把禮思拉到了一旁坐著：「再說了，現在你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是不是。」

禮思無語的看著章三，又轉而用一種『他是不是吃錯藥的眼神』看向了萬伍。

「他還真沒吃錯藥，他說的是事實，今天我們都在。」萬伍用一種瞭然於心的口吻回答了他的疑問。

「不可能吧，像王妃那種人怎麼可能進廚房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你也知道上次王妃和側王妃鬧得有多麼的凶，自那以後王妃不是會去做一些雜事嗎?」

「王妃為什麼要這麼做呀？」禮思不解的問道。

「可能是咽不下那口氣吧」萬伍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說道。

「真是奇怪，明明是王妃為什麼要做貶低自己身份的事情，而且她不是最瞧不起下人的嗎。」說道這裡禮思的語氣都冷了下來。章三和萬伍很有默契的互相看了對方的一眼。他們都是知道禮思與王妃之間的過節，但是又不好明說。

「說道這，也的確是，不過呀最近的王妃和以前有著很大的不同哦」章三裝做很是成熟的樣子說道：「尤其是今天早上，說實話我從來都沒見過如此漂亮的笑容。」隨著自己的話語章三不禁又想起了在廚房的那一幕。少女的右手輕提著鼠籠，如墨的長發在她的身後隨著她的動作瀟洒自如的舞動著，嘴角起伏的弧度恰到好處與她的那一雙明眸善睞的眼睛組成一副完美的畫。

「？？？」

「咳咳」將章三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之中，萬伍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提醒他趕緊往下講。

「啊，不好意思，我繼續說，王妃不僅幫我們抓出了老鼠，還當著我們的面狠狠的戲弄了側王妃一把，你是沒看到側王妃被嚇的那個樣子，哈哈哈哈哈哈」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王妃還會有那麼惡趣味那一面，」想到這裡萬伍都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

「你倆說的真的是我們認識的同一個王妃嗎？」禮思小小的腦袋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我想應該不是吧，但是呀你有上那去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呢？」萬伍接著他的話說道。

「小伍說的沒錯，也許我們對以前的王妃有什麼誤解」

「誤解？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就把你們給收買了。」

「小思，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章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和我們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永遠也不會體會到我們的生活，她不過是在偽裝自己，裝做一副了解我們的樣子，像她那種人是永遠不可能真心實意的對待我們。」

「小思呀，有時候咱也不需要那麼認真，是不是呀？」

「我只是想提醒你們別被她騙了，反正我是想不到那種笑的樣子。」禮思自認為略帶幽默感的話讓聽的人只有一種很冷的感覺。

「不過聽你這麼說，的確是有很多人認為王妃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有那種冷漠感，據說還有一種很溫柔的親和力。」萬伍若有所思的說道。

「她想做什麼呀？」章三疑問的說道

「確實，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想著如何討好王爺」禮思不屑的說道。

「小思說的也沒錯，雖然王爺一般不管府里的事情，但是這裡畢竟是陌王府。」

「誰知道呢」

審時度勢一般來說就是他們最拿手的，誰的權利大就該聽誰的，王爺寵愛誰又將權利給了誰，在他們看來這是明明白白的事情。而他們只要擦亮眼睛做事就行了。

東霖閣

少女趴著在他的懷裡委屈的哭泣著，頭上的步搖因為她的動作而一晃一晃的，發出細小的聲音：「王爺，你知道王妃她今天有多麼的過分嗎？嗚嗚，她將那老鼠直接扔到了我的身上！」

「嗯」

「我最怕老鼠了，它們真是太恐怖了」

「嗯」

「小時候，我有一次和父親一起到一個村莊去看病，結果碰上了鼠疫。」

「嗯」

「你知道嗎？老鼠趴在那人的身上嘴裡不停的咀嚼著那個人肉，那些因為感染鼠疫的人痛不欲生的樣子我一直都無法忘懷。」

「嗯」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懼怕老鼠，我每天都會夢到它們，夢到它們爬滿我的身體然後一點點的把我吃掉。」

「嗯」

「王爺，我好害怕。」

「沒事的，都過去了。」蕭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希望可以給她帶來點安慰。

「王妃她太過分了」

「嗯」

「她怎麼可以這樣。」

「嗯」

在哄白顏一整天之後，白顏情緒終於開始平靜下來，喝了一些安神的湯就睡著了，希望她可以做個好夢。

蕭陌出來東霖閣的門時已經差不多是傍晚時分了，伸了一下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感覺坐了一天的腰好多了。

既然已經這個時候了，還是早點休息。從昨天到現在也沒合過眼休息一下。

他是這麼想著的，但是在會自己房間的路上正好路過西月閣，然後他在想要不要過去，身體快于思考，當他後悔時已經走了一半，也懶得在退出來，於是他決定在回去休息前去看看她。只是順路而已，對，只是順路。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今天真是一個愉快的一天，不僅知道了自己可以不用幹活，而且還和墨玉商討了客棧的未來，效果非常的不錯，墨玉真的是個人才，我的眼光真棒，真是他鄉遇知己呀。其次就是把能當的東西都當了，又賺了一筆不小的收入，一部分留給了客棧，另一部分正好夠日常開銷的。現在只要等著客棧順利開起了，以後的日子就不用愁了，怎麼想今天都應該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染牧希開開心心的哼著小曲，從狗洞里爬出來，只是剛爬一半的時候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原來你是從小門裡出去的。」

「。。。。」染牧希聽著如此熟悉的聲音，猶豫了三四秒才敢抬頭望向他：「咳咳，這不是方便嘛」染牧希一邊尷尬的解釋一邊迅速的從狗洞了爬出來。

「為什麼走正門？」

「您不是禁我的足了嗎？」

「禁足？」蕭陌想了想：「看樣子無論如何你都是要出去的，還不如走正門，這樣我還能知道你平時都去哪裡了。」

「奧，原來是這樣」就是換一種方式監視唄，染牧希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道。

一時間二人都沒再說話，氣氛一下子就冷了起來。

「這是什麼？」蕭陌看看了地上的那一堆東西，微微皺眉的說道。

「菜」

「菜？」

「嗯嗯，用來做飯的」這是什麼愚蠢的對話，染牧希在心中對自己無語的說道，不過很快她為她愚蠢的回答做出了補救：「王爺，您晚飯吃了嗎？」

「還沒」

「那要不要留下吃一頓。」

「嗯，可以」

誒？怎麼這麼爽快地答應了呀！不應該拒絕嗎？話說這對話為什麼會這麼的自然呀？染牧希現在就是非常的後悔，早知道就不多嘴一問。她到也不是怕與他接觸，只是在他的面前她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總是會不經意間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這是她最怕的事情，萬一他問到了什麼不該問的，而她又誠實的全盤托出，那不就完了嘛。

蕭陌走進了房間里，坐在那裡等待著染牧希將飯做好，有那麼一瞬間染牧希感覺他們就像是相處了多年的夫妻，而他就是剛下班回來等待著妻子做好飯的丈夫，尤其是他拿起了桌子上的書看的時候就更像了。染牧希趕緊打斷了自己這個溫馨又詭異的想法，走進去將散落在桌上的圖紙全部收拾起來：「不好意思呀，有點亂。」

「沒事」

怎麼感覺收拾起來就更像了呢？

染牧希想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好了，免得越想越怪。

在染牧希走後，蕭陌不禁的開始打量起房間來，在他的記憶中染牧希是一個愛乾淨、喜歡將物品擺放整齊並且少言寡語的人，這房間的布局雖然不是很亂，但是也可以看出來主人應該是一位比較隨和的人，而且染牧希以前是不會把自己弄的那麼髒的，再說了她會做飯嗎？不過他似乎也沒有資格去懷疑人家，畢竟他也從未了解過她。

「染牧希，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蕭陌想起了他們的大婚之夜

「為什麼你要嫁給我？」

「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

他看著她如墨色的眼睛，在那其中他可沒看到半點的愛意。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的，我也給不了你想到的，這是和離書，你隨時可以離開。」他將那份和離書交給了她。

而她只是微微一笑便將和離書撕碎了：「我喜歡你的眼睛，它就同深藍色寶石，不帶有一絲感情，乾淨且純粹。你是遺傳了你的母親吧。」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別提我的母妃。」他攥緊了拳頭，很明顯他在剋制自己的感情。

「如果這會傷害你，我不會再說，我只想告訴你在我還沒有放棄喜歡你之前我不會離開，這份和離書也不用再出現。」

染牧希微笑從容的樣子，完全讓人猜不出來她到底想做什麼。而他也是高冷的留下「隨你的便」就離開了。

外面有多熱鬧，他們的新婚之夜就有多冷清。

從回憶中起來，桌上已經擺上了三道熱氣騰騰的菜了。

「再等一下，還有最後一道菜。」

「嗯」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他真的難很和曾經的那個她想象在一起，一個人的性格真的可以改變很多嗎？還是說只是我把她看錯了。

染牧希從房間里出來就鬆了一口氣，說實話看著他沉思的樣子，她一度以為他是等的不耐煩了，不過還好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沒生氣了。話說他真是碰上了好時候了，平時她都沒吃這麼好，她一邊想著，一邊去看看下一道菜，順便想想怎麼哄哄連曦。

「小曦，彆氣，咱們下次再一起吃。」

「明明說好的，我們一起吃飯的。我還特意買了兩隻新碗。」

「這不是發生了意外嘛，再說了王爺也只能吃這一頓，以後都是我們再也一起吃飯，你說對不對。」

「嗯，但是那個碗你不可以給他用。」

「行，沒問題，我等會就用我曾經的舊碗給王爺用好了。」

「不行！」

「誒？」

「您還是用新碗吧。」

「也行呀」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麼區別，染牧希還是答應了下來，雖然不知道，連曦以前是怎麼和染牧希相處，但是現在這種相處的方式，她也並不反感，估計她們之前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終於一切都收拾乾淨弄好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

「王爺，您可以先嘗嘗。」

染牧希非常主動的向蕭陌的碗里夾了一塊肉，然後用著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在如此直白的眼神中，蕭陌也是難以拒絕。

「怎麼樣？還合胃口嗎？」

「嗯，挺好吃的。」出乎他的意料，染牧希做的飯菜非常合他的胃口，也非常的好吃。

「嗯，那就行，那我們開始吃飯吧。」

看著染牧希吃的這麼開心，一些想問的問題又憋回了心中，與之而來的是胃口大增的心情，連帶著他也吃的比平時多的多。

食不言寢不語，二人吃飯的聲音都很小，認真吃飯的樣子如出一撤，在燭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溫馨、美好。他們就像是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一般，即使不用言語依然可以知道對方需要什麼。

靜靜站立在門外的連曦，屋內的燭光微弱的照在她那看不出情緒的臉上，身後的影子在飄忽不定的光中似有如無的改變姿態。靜默片刻后，她轉身離開投入一望無際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