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斧頭強

鈴鈴鈴……

街上行人如織，陸謙蹬著三輪車在人群中靈活穿梭前行。

「哇，這是什麼車，好神奇啊。」

每經過一條街，人群中便爆發這般驚訝。

「小陸跑腿，雜活，累活，臟活都能幹，城南向陽門呼喚，隨叫隨到。」

陸謙沿途散發著傳單。

能常住羽化古城的人，無論身份高低，多少都與羽化仙門有點關係。

不是給羽化門輸送生活物資的特定商賈，就是羽化仙門弟子的奴僕。

羽化仙門的弟子，分別為分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三個級別。

真傳弟子有自己的山頭，可以招攬數百上千奴僕到自己的山頭，種植藥材，豢養靈獸，採購物資等等。

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沒有這個權利。

城中除了商賈和奴僕之外，還有一部分是慕名而來的青年才俊。

羽化門，作為玄黃大世界十大正道之一，控制著世俗中三大王朝和許許多多小國。

每個王朝便有數十億人口，面積堪比藍星，還不算無數小國，每天拜山的各國大家族弟子如過江之鯽。

不過，前提要有推薦信。

沒有推薦信，羽化仙門不會收錄。

如此一來，就使得許多想要拜入羽化門，又無推薦信的寒門子弟徘徊在羽化古城中。

這類人中的絕大部分最後變成陸謙前身這樣的可憐人，一邊打工賺錢維持生計一邊等待那渺茫的機緣。

剩下的人，則認請了現實，徹底在羽化古城內謀生。

陸謙的工作，就是為那些持有拜帖，初來羽化古城的世俗豪門大族弟子服務，順便再做些引路拉貨載客的工作。

羽化古城無比龐大，單單城門便有百座，當陸謙來到南城向陽門的時候，已經有許多人在「等活」了。

這是他們的行話，等待主顧挑選。

所以人人都表現的很熱情活潑，穿的衣服雖然不新卻都很乾練，務必給主顧帶來一個好印象。

但像陸謙的三輪車，卻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任何行業都有團伙之分，他們這一行也不例外，為了搶活，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

城中有些少爺小姐專愛看這個調調，經常過來挑選些團隊，讓他們在特定的場地打架，打得越凶，打得越狠，給的賞錢就越多。

受傷死亡如同家常便飯。

當場死了還好，一了白了，沒死的，重傷或殘疾的，會被團隊遺棄，丟出城，慢慢在城外等城死。

沒人會管一個沒有價值的人。

至於善心，在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

有時為了利益，今天還是換命的好兄弟，明天就成為生死仇敵。

眼下數百人聚集在向陽門，成群結隊，各有地盤，有怨的，隔空相互瞪眼，有仇的，則是摩拳擦掌。

陸謙前身原本也有團隊，不過經過數次搶活打鬥，死的死，傷的傷，就剩陸謙這一根獨苗，陸謙也沒再加入團隊。

雖說一個人勢單力薄，不免被別的團隊擠兌，但是陸謙憑著現代的人眼界和經驗，倒也混的風生水起。

在許多人羨慕的眼神下，陸謙蹬著三輪車來到往常的地點，停好車，擺上牙刷等小物件，一邊叫賣等活一邊傾聽同行談論。

每座城門都是個情報所，凡是城中的小道消息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除了幹活，還會幫城中一些少爺小姐打聽消息傳遞情報。

「隔壁凱旋門兄弟幫的斧頭強昨夜突破第三重招式境，很可能會像他大哥一樣被金大少爺收入門牆，親自指點。」

「吹牛吧，金家大少是咱們這種身份的人能見到的？人家的父親是羽化仙門的長老，金家大少早進仙門中修行去了，哪會留在羽化古城。」

「嘿嘿，是金家大總管的公子，金羽少爺。」

「金羽少爺倒有可能，聽說金羽少爺經常招攬年輕武者，不過奇怪的是這些人很快就會消失……」

「干！你不要命了，什麼話都往外說，連類了團隊，老子活劈了你！」

「斧頭強來了……」

人群里傳出一聲呼喝，但見一條大漢出現在城門處。

斧頭強身高九尺，肩寬腰細，雙臂粗如樹桿，滿身腱子肉，像是一頭健壯的公牛。

在他身後，跟了十多名小弟，趾高氣揚的走了過來。

「看著氣勢，斧頭強是真突破了！」

「咦？斧頭強怎麼朝陸謙走去了！」

「這還有問，肯定是想搶他的寶車！」

議論的聲，隨著斧頭強走到陸謙身邊而停止。

「斧頭強，大庭廣眾你想幹什麼？」陸謙跳下車，站直身體。

「當然是干你了！」

斧頭強嘴角一扯，側臉那道醒目的刀疤愈發猙獰，「你昨天搶了我兄弟的活，害得他白跑一趟，必須得賠償！」

「呵，你兄弟粗手粗腳打碎王公子的琉璃盞，沒被王公子斬下一雙手，應該要感謝我才對，你別在這胡攪蠻纏，影響我做生意！」

陸謙雙臂抱胸，毫不示弱。

「少廢話！看打！」

斧頭強肩膀抖動，右爪揮起，閃電般探出，陸謙閃避不及，衣袖被抓破，臂膀上留下五道爪傷，鮮血滲了出來。

「你真練了招式？」傷口火辣辣的，陸謙快步後退，拉開距離。

「我這招鶴爪映沙滋味如何？識相的話，把你的寶車賠給我，再當眾磕頭叫我一聲爺爺，我便饒你一命！」斧頭強趾高氣揚。

「做你的大頭夢！」

「那就打服你！」

斧頭強雙手擺動，像是一隻人形大鶴豎起利爪，爪指間瀰漫著鋒銳的氣息，宛如無數柄鋒利的刀子舞動，高大的身形向前一竄，壓迫而來。

但下一瞬，撲擊的動作戛然而止。

卻見對面的陸謙，手持一柄現代版鐵制彈弓，一顆鐵珠發射出去，正中斧頭強額頭。

「陸謙，你他馬的來陰的！」斧頭強捂著痛紅的額頭，高聲尖叫。

「你這人有病，都過來喊打喊殺，難道還不許我用手段？」

陸謙手持彈弓，不斷發射鐵珠，打得斧頭強抱頭四處亂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周圍看熱鬧的同行哈哈大笑，斧頭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大叫：「陸謙，你等著，我還會來找你的，到時必然讓你好看！」

「我就等著，你別到時候再抱頭鼠竄！」

在眾人的笑聲中，滿頭是包的斧頭強帶著一幫小弟灰溜溜狼狽逃走。

「這陸謙牛啊，什麼稀奇古怪的武器都有！」

「能做出那麼複雜的寶車，再作出這『沒羽箭』自然也不在話下。」

圍觀者羨慕的看著彈弓，有人喊道：「小陸，這『沒羽箭』賣不賣？」

「去去去，獨家秘術，不賣！」陸謙擺擺手，坐到車上，同行們也返回各自駐地，繼續吹牛閑聊。

到午飯時間，掏出一塊粗餅，陸謙低頭吃起來。

「這車，能拉人嗎？」忽地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