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最近的東京,十分混亂。吠舞羅的成員失蹤了,有關的線索有一個咒術師和一個自稱無色之王的傢伙。這就導致,三個人的照片貼滿了城市各個角落。想要找到成員的吠舞羅,以及丟了未來家主的五條家,都在想方設法翻遍東京的每一個角落。但是越是混亂越是意味著有機可乘,城市裡最擅長隱藏的絕對不是人類,而是生活在城市角落的各種小動物。流浪貓們作為未被人類完全馴服的寵物,流浪后也有極強的生存能力。在看見溫順流浪貓圍繞腳下喵喵叫的時候,很多人會停下腳步上去投喂的,十束多多良就是熱衷於投喂的一員。每周都會準時去公園投喂的青年看著自己投喂時最為偏愛的一隻三花貓精準無誤的捕捉河裡的小魚,然後用甜美的叫聲喚他過去。被一隻貓照顧了的十束多多良溫柔地笑了笑:「沒事,我不餓。」就像是專門打他臉一樣,肚子就在這個時候發出了咕嚕的聲音。三花貓歪歪頭,很疑惑為什麼對面的人類口是心非。「很抱歉啊,可是這不是我能吃的食物。」揉了揉三花貓的腦袋,十束多多良躺倒在河岸上。可以吃的食物從天而降,準確地砸在了十束多多良的臉上。貓耳雙尾的男孩蹲在河岸上,手裡攥著另一包點心。幾天的相處,十束多多良大概了解男孩的性格,輕聲道謝后就拆開點心的包裝袋吃了起來。吃完之後,十束多多良才道:「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回去呢?吠舞羅的大家現在應該很著急。」貓耳男孩沒有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然後搖了搖頭。十束多多良頓時有些無力,他不缺少和小孩打交道的經驗,所以知道固執又自閉的小孩子某種程度上最難對付。逃跑是別想了,他現在被控制著根本沒有身體的自主權,就算男孩偶爾離開,那群跟在他身邊的流浪貓就像監工一樣,一旦他有什麼舉動就會叫喚自己的主人過來。從上次天台被拽進影子裡帶著之後,十束多多良就一直被迫跟在這個男孩身邊。無論是清凈的小巷還是繁華的街道,他都彷彿被魔笛操控的老鼠一樣,自動地跟在男孩後面,也有幾次看見吠舞羅為了找他貼的尋人啟事,甚至和赤組的大家們也迎面遇到過。但是一次都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就像看不見的空氣一樣。也因為一直都在移動,停留下來的時間很少,十束多多良還是第一次找到搭話的機會。正如他猜想,男孩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帶著他在這個城市穿梭著,每一步也都像事先規劃好的那樣,應該是在尋找什麼?「那總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吧?沒有稱呼,是很沒禮貌的。」躺平在草地上,用手背遮住撒下來的陽光,十束多多良已經對溝通沒指望了。出乎意料地,這次男孩居然回應了他,是和單純無害的長相相當配套的聲音。「東京,你可以叫我東京。」「這是什麼代號嗎?」十束多多良笑出了聲,本想借著名字再多說幾句,但是男孩又不再理會他了。東京是個外表不超過十五歲的孩子,努力綳著臉不做表情的時候,只會讓人想要揉他腦袋。系統就在腦海里捶足頓胸,抱怨日輪真一沒有利用好外貌優勢。【你這麼可愛怎麼就扮演自閉兒童了,多和多多良聊聊,說不定就直接策反了。】日輪真一倒是不以為意:「你以為他是那麼好騙的嗎?」系統不服:【吠舞羅的十束多多良可是赤組最和善的了,你向他賣個慘,說不定還能多撈幾個人幫你忙。】和善?日輪真一不那麼認為,吠舞羅再怎麼說在政府眼中也是暴力集團,就算外表再無害,十束多多良的和善也不會對著他們的敵人。退一萬步說,就算十束多多良被他說服,等到他回去之後,他身邊的人有的是腦子好用的,日輪真一可不想自己的計劃輸在了最開始。多說多錯,留下一點猜想,剩下的全部靠他們腦補去吧。等到吃完點心,中午的太陽已經往西邊的方向偏移了好一會,系統那邊再次傳來提示。【你要找的那伙人已經到銀座了。】日輪真一垂眸,這就是他綁架十束多多良的目的了——憑空捏造的城市意識一定會引起諸多猜測,而他的馬甲本身也禁不起任何深究。真實的謊言是最難推翻的,把虛幻變成現實,這個世界就有那麼一樣東西。【書】
只要編寫一個完整的故事,就可以把它變成現實。幾乎等於許願機的東西,自然是受到諸方爭奪。而在爭搶之中,完整的書散落成書頁,有被政府保存的,也有流落在外的,更有一部分,不為人知的。而這一部分,沒有人比擁有系統的日輪真一還要清楚了,雖然系統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就不再清楚事情走向,但是在此之前的有關世界之子的劇情都是一清二楚。這些劇情里,正好就有一份,和世界之子失之交臂的【書】。而且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的【書】。「可以走了。」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十束多多良愣了一下,下意識站起來來后,眼前的男孩卻沒有動作。今年二十二歲的十束多多良要比男孩高得多,站起來的時候因為角度的原因,斜斜下來的影子正好完全籠罩住了男孩。那天晚上被拉進影子里的印象太過深刻,不妙的預感讓十束多多良想要往後退。但變故發生的太快,男孩的身影就像融化的墨一樣,很快融進了他的影子里,與此同時熟悉的感覺也涌了上來。就像被無形的絲線操作,十束多多良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據說種花家有一種獨特的戲劇,由人操作木傀儡展現活靈活現的表演。十束多多良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個木傀儡,被操控著完成自己平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動作。這種一點都不尊重人,自顧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小孩子最難搞了,十束多多良無奈地感嘆,深覺果然世上最可愛的孩子,只有自家的安娜。在以一個飛躍跳過大樓的空隙之後,十束多多良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交流的:「東京對吧,你究竟要幹嘛啊?告訴我一聲我才能配合你。」融入他影子的男孩回應了他:「我要去一個地方,那裡有一份禮物。」「禮物?」十束多多良頓感荒謬,這份禮物該不會是給他的吧?下一秒男孩的回答讓他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赤王的劍,支撐不了多久了吧?」明明是疑問句卻是用陳述的語氣說出,在吠舞羅里也只有幾個人才知道的秘密,在男孩嘴裡卻很篤定。溫和的青年花了好幾秒平定亂了的心跳:「你說的禮物是什麼?」「一種晶體,你可以叫它白水晶,和徳累斯石板有一定關係,如果給赤王的話可以治療他力量不受控制。但是如果今天被帶走的話,估計會用來研發不老葯。」男孩難得一次性說這麼多話,如果想要危害赤王的話,不至於用這種方法,再說尊的劍,的確很需要這份禮物。十束多多良思考了一會後,又問道:「那麼你的目的又是什麼?」這次男孩沒有立即回答他,在悠長的沉默后,男孩用著嘆息一般的語調:「我只是不想東京再有一個伽具都隕坑而已。」……在東京最繁華的銀座,也就意味著有很多人,人多的地方一些陰私的事情也就有可能發生。「這是一個用酒名作為代號的國際恐怖組織為了交易所經營的一家酒吧,我們需要深入一點,進入到他們的暗室,打斷他們的交易,然後帶走他們交易的物品。」輕易以近身搏鬥幹掉後門的武裝人員后,溫和不善武力的青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手,他難道還有沒被發現的天賦。「我現在這是?」男孩解開了青年的疑惑:「在我的控制下,可以極限開採你的身體能力,不過同樣的事情,換你自己應該是不可能做到的。」十束多多良輕笑一聲:「那麼這樣做會對我的身體產生什麼危害嗎?」極限壓榨潛力怎麼聽都不會有好結果,不過如果那份「禮物」是真實存在的話,怎樣的後果他都不怕。「第二天應該會渾身酸痛下不了床。」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男孩多安慰了一句,「我打街機遊戲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輸過,應該不會弄壞你的身體。」似乎是為了證實他的畫,剛剛爬進通風管道的人,從方形窗口躍下,修長的雙腿恰好禁錮住下方一個大漢的脖子,只是往一個方向扭動,骨裂的響聲就讓身下的人沒了動作。同時,順勢滑落的過程中,十束多多良看見自己的手抽出了身下人的木倉,沒有一點停頓,子彈彈射而出在另一個西裝大漢額頭留下一個明顯的血洞。飛濺過來的血,無可避免地染紅了十束多多良的一節白襯衫,這下他相信男孩所說的擅長遊戲是真實的,甚至是把這些人,也當做了遊戲,毫不留情。「現在不能隱形了嗎?」十束多多良的想法很單純,作為不擅長戰鬥的吠舞羅成員,能夠悄無聲息地解決這件事最好。男孩的回答也很殘酷:「不能。之前是我用影子包裹住你,所以你才一直沒被發現,現在我在你的影子里。」城市意識很難被人發現,那麼影子也是城市意識的一部分,當然也不會被看到。正好東京有操控影子的能力,就取了個巧。「那不能你過去把東西拿到手,再交給我嗎?」十束多多良還想再掙扎一下。「也不行,和我分開一定時間后,你就會忘記我的存在了。而且,我現在很弱,進去被發現后,就逃不出來了。」城市意識的隱身能力,實際上也只是存在感低而已,不代表不能被機器發現。再說以現在的東京,根本不擅長這種任務,還是有個工具人比較順手。日輪真一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方面和十束多多良多料,立馬就結束了這個話題:「集中注意力,你身體抗拒的話,我操作起來會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