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蕭夕禾剛哭過,鼻尖還紅通通的,看向謝摘星的眼眸中蓄著晶瑩的淚,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傻兮兮的獃滯里。
謝摘星唇角笑意更濃:「才一刻不見,就不認識了?」
蕭夕禾喉嚨動了動,半晌艱難開口:「你怎麼……回來了?」
「我若不回來,又怎會知道你在哭?」謝摘星定定看著她的眼睛。
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你少自作多情,我才不是因為你哭,我就是、就是錯過了燈會,心裡有點難受……」
在謝摘星的注視下,她有點說不下去了。
「……反正、反正我不是為了你才哭的。」她嘴硬地補充一句。
謝摘星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然而下一瞬:「噗……」
蕭夕禾瞬間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質問:「你笑話我?」
「我沒有。」謝摘星立刻板起臉。
「你就是在笑話我!」蕭夕禾蹭地站了起來,「我都看見了!」
「你看錯了。」謝摘星視線上移,默默看向門框。
蕭夕禾氣沖沖:「有本事你看著我的眼睛發誓沒笑話我!」
「這門框竟然還雕了花,你們皇宮可真是奢靡。」謝摘星努力轉移話題。
蕭夕禾氣炸了,嗷嗚一聲朝他撲去,謝摘星一把將她接住后就再也憋不住了,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我真沒笑話你。」
「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蕭夕禾憤怒地捏住他的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明明喜歡你喜歡得要命,卻還要將你趕走,趕走之後還沒出息地哭,哭也就算了還被你逮到,你現在得意死了吧!」
她一肚子火氣,下手也重,謝摘星的臉被她又捏又搓的,很快就多出幾個紅色指印。他也不反抗,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蕭夕禾漸漸鬆了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在謝摘星身上掛著。她臉頰一紅,慌慌張張便要下去,謝摘星卻收緊了手臂,將她抱得更緊,蕭夕禾反抗兩下無果,也就隨他去了。
「喜歡我喜歡得要命?」他問。
蕭夕禾洗了一下鼻子,不答。
謝摘星俯身,湊近她的臉:「嗯?」
蕭夕禾往後仰了一下,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謝摘星卻不給她機會,只是仰著頭不斷湊近。
眼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隨時都可能會親上,蕭夕禾連忙捂住他的嘴:「喜歡你!很喜歡!」
謝摘星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呼出的氣息如同潮濕的風,舔舐了她的掌心,帶來一陣癢意。這點癢意瞬間通過掌心直達心臟,蕭夕禾輕輕一顫,紅著臉將手抽回去。
謝摘星笑著吻上她的唇。蕭夕禾閃躲一下沒有躲開,便乖乖不動了。
唇齒勾纏,呼吸交錯,蕭夕禾起初還扶著謝摘星的肩膀,漸漸地便捧上了他的臉,仗著此刻難得的居高臨下,溫柔地低頭接受他的愛意。
一吻結束,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
「我也喜歡你。」謝摘星定定看著她的眼睛。
蕭夕禾:「……嗯。」
「喜歡得要命。」
「……哦。」
「就這樣?」謝摘星挑眉。
蕭夕禾頓了頓,拇指撫了扶他的唇,謝摘星愉悅地親了親她。
分開不到半個時辰,再見卻好像久別重逢,所有壓抑的情愫都得以小小地釋放。蕭夕禾在最初的幾日都十分歡喜,但歡喜之後卻又開始不安——
她始終都很介意即將建好的誅妖陣。
「你跟我說句實話,」一天下午,蕭夕禾鄭重地坐到謝摘星面前,「那個誅妖陣對你有沒有影響。」
謝摘星嗤了一聲,剛要開口說話,蕭夕禾就先一步打斷了:「事關我們的將來,一分一毫都不能出差錯,你最好別撒謊。」
聽到她說『未來"二字,謝摘星眼眸微動,難得多了一分正色:「有。」
「……什麼影響?」蕭夕禾緊張了。
謝摘星抿了抿唇:「短時間內只是抑制修為,但日子久了便會損傷神魂、傷及性命。」
蕭夕禾猛然睜大了眼睛。
「我說實話了,」謝摘星警告地看著她,「但你若敢因此趕我走,我定要……」
「看來我們得儘快離宮了。」蕭夕禾沉思道。
謝摘星頓了頓:「我們?」
「對呀我們,」蕭夕禾嘆氣,「但不能偷偷走,我母后本就病重,我要再跟你私奔,她肯定會承受不住的,而且我父皇那一關也要過,所以得想個辦法,讓他們高高興興准許我們離開才行,可到底該想什麼辦法呢……」
謝摘星看著她沒像先前一樣逃避,而是一本正經地思考他們的未來,心裡突然滿滿當當的。
「你有沒有什麼想法?」蕭夕禾見他一直不說話,便抬頭詢問。
謝摘星想了想,低頭碰碰她的鼻子。
蕭夕禾:「?」
半晌,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一陣無語:「你能不能幹點正事?」
「這就是正事,」謝摘星認真地看著她,「在我們狼族,心意相通后就該立刻歡好。」
「……這裡不是你們狼族,麻煩遵守我們人的規矩。」蕭夕禾推開他的臉。這幾天他一直試圖鬧她,但她一直沒答應,兩人除了親過幾次,其他什麼都沒發生。
謝摘星又一次被推開,臉上閃過一絲不滿。
蕭夕禾嘆了聲氣:「算了,我還是不指望你了。」說完便往外走。
謝摘星蹙眉:「去哪?」
「給你做好吃的!」
謝摘星眉眼瞬間舒展。
說是給他做好吃的,蕭夕禾卻連廚房的門都沒進,徑直就往小樊子的住處走。今日小樊子不當值,這個時候他肯定在屋裡補覺。
她沿著小道慢悠悠地走,沒走幾步便遇上了許如清。
「殿下,」許如清笑著迎上來,「奴才正要去找您。」
「找我做什麼?」蕭夕禾奇怪。
許如清從懷中取出幾頁紙:「奴才新得了幾張糕點方子,特來進獻給殿下。」
雖然大酈是個不折不扣的美食荒漠,但蕭夕禾一向喜歡收集古早的食譜秘方做改良,每次有新方子送來都會十分高興。然而她今天心裡有事,對最喜歡的秘方也沒了興緻:「有心了,送到宮人那兒就行。」
許如清聞言頓了頓:「殿下不試驗一番?」每次送來新方子,蕭夕禾都會迫不及待下廚房,而他也可以借著打下手的方式討好她。
蕭夕禾擺擺手:「眼下正忙,改日吧。」
「殿下要去找林總管吧?」許如清苦澀一笑,「近來殿下很是親近林總管,反倒與奴才生分了許多。」
「沒有的事,你不要多想。」蕭夕禾說完就走了。
許如清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唇角的笑意徹底消失,眼底也染上一層晦色。躲在暗處的心腹默默上前,猶豫一瞬后開口:「葯已經配好了,奴才過幾日挑個合適的日子,親自下到兔糧里,保管殿下治林樊個看管不力之罪。」
許如清好一會兒沒說話,再看向心腹時,臉上聚起濃重的殺意:「再去配些葯,我要林樊跟兔子一塊死。」
心腹愣了愣,回過神后趕緊答應了。
正在睡覺的小樊子突然打了個噴嚏,猛然從夢中驚醒。
「你可算醒了。」正在玩兔子的蕭夕禾抬頭。
小樊子連忙下床:「您您何時來的?」
「來了快一個時辰了。」蕭夕禾故意道。
小樊子大驚失色。
蕭夕禾樂了:「我騙你的,剛來。」
小樊子這才鬆一口氣,跑到她身邊蹲下邀功:「近來天氣漸冷,這兔子被奴才養得愈發圓潤了,殿下可還喜歡?」
「喜歡喜歡,很是白凈。」蕭夕禾誇獎,胖成球的兔子掃了她一眼,翻個身繼續睡。
小樊子嘿嘿一笑:「殿下喜歡就好。」
蕭夕禾看他一眼:「其實我今日過來,並非是為了看兔子。」
「哦?」
「我想讓你幫我參謀參謀,如何讓父皇母后同意我跟謝摘星一起離宮。」蕭夕禾直接道。
「謝摘星……」小樊子遲疑一瞬,恍然,「是那位的名字呀。」
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整日將他關在寢殿里也不是辦法,可他一個大男人,光明正大地留在宮裡也不可能,只能我跟他走了。」
小樊子聞言,盯著她看了半天,就在蕭夕禾以為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時,他才突然感慨一句:「殿下很喜歡那位謝公子吧?」
「嗯,很喜歡。」蕭夕禾大方承認。
「既然如此,不如就與他成親吧,成了親就能另開府邸了,若是不想留在京城,還可以求皇上賜一塊封地出去單過,」小樊子笑笑,「自從前朝出了個外戚造反的事後,我朝皇族便忌諱與大家族結親,駙馬妃嬪之類的都是身份越低越好,皇上應該不會介意謝公子的身份。」
蕭夕禾眼睛一亮,隨即又搖了搖頭:「他無父無母,從前以要飯為生,父皇再不介意出身,只怕也不會同意吧。」對不住了謝摘星,你身世不明,只能這麼解釋了。
小樊子啊了一聲:「這倒是個問題。」
蕭夕禾嘆氣。
小樊子想了想:「不如請皇後娘娘幫忙?」
蕭夕禾眨了眨眼。
「她這般疼您,肯定會幫的,」小樊子說完,又想到什麼,「不過不能完全說實話,咱們得編個好點的故事,最好將謝公子當男寵的經歷隱去。」不論身份高低,男寵這種沒骨氣的職業,說出來都沒有半點好處。
蕭夕禾聞言,認同地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后,蕭夕禾哼哼唧唧跑進皇後宮里。
「當時好幾個登徒子,小樊子都沒能護住我,幸好他出現了,我才平安無事,」蕭夕禾抱著皇后的胳膊哭訴,「我知道他身份低微,可我已經喜歡上他了,還把他帶回了宮裡,求母后成全!」蕭夕禾將自己跟小樊子一起原創的故事說了出來。
皇后近來氣色愈發差了,聞言只是慈愛地看著她。
「母后!」蕭夕禾眼淚汪汪。
皇后笑笑:「知道了,我會同你父皇說的。」
蕭夕禾一愣:「您答應了?」
「嗯。」
「……可您還沒見過他。」
「具體的事,你父皇會去查,我只負責引薦,」皇后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女兒長大了,也是時候議親了,若能找個喜歡的共度一生,母后死也瞑目了。」
蕭夕禾眼圈一酸:「母后,你肯定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皇后失神一瞬,笑問:「誅妖陣快建好了吧?」
「嗯,再有個幾日就好了。」蕭夕禾回答。
皇后應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自從上次狐妖作祟后,她便總是這樣發獃,蕭夕禾每當看到她這副樣子,就會忍不住抓緊她的手,試圖用這種方式留下她。
蕭夕禾心事重重,很快便離開了。
她一走,晨帝便來了寢殿。皇后咳嗽著跟晨帝複述一遍,晨帝眉頭直皺:「胡鬧,怎可對乞丐動心,還把人帶回了宮裡!」
「皇上還在乎出身?」皇后失笑,「那我一介孤女,可要惶恐了。」
晨帝扯了扯唇角:「別胡說,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先查一查他的身份吧,若是沒什麼問題,便見上一見,」皇后溫柔道,「女兒的眼光隨我,總不會太差。」
晨帝聞言,默默與她十指相扣。
許久,他說:「待誅妖陣成,滅盡宮內妖魔,你的病便會好起來了。」
皇后笑著答應一聲。
事關寶貝女兒,晨帝不敢大意,當即叫來當天隨蕭夕禾出宮的眾人分別審問——
「殿下出宮之後去了湖邊,之後便叫我們退下了,過了好一會兒將我們叫過去,燈會都沒看便回宮了。」
「奴才不知當時發生了何事,但總覺得應該是有事的,畢竟殿下回馬車時看起來都快哭了。」
幾個人都是同樣的說辭,晨帝皺了皺眉,又把小樊子叫來。
「……殿下確實遇到幾個人圍堵,奴才雖然及時趕到,卻寡不敵眾,幸好那位謝公子出手相助,才不至於出事。」小樊子謹慎開口。不得不說當著皇上的面撒謊還是挺緊張的,但為了捍衛自己在殿下身邊的地位,也只能兵行險著了。
等殿下跟謝摘星成婚,他便是駙馬爺的恩人,看許如清還怎麼跟他斗!
晨帝審了大半日,都沒聽出什麼破綻,思慮半天之後決定召見謝摘星。
消息傳到公主寢殿時,蕭夕禾激動地抱住謝摘星:「太好了!父皇信了!」
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他信不信又如何,只要你願意,我便能帶你走。」
蕭夕禾默默看著他。
謝摘星嘆氣:「行,我去見他。」
蕭夕禾頓時高興了,又有點心疼他:「對不起啊謝摘星,若非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受這樣的委屈。」他先前一身傷是哪來的,她可沒有忘記。
謝摘星聞言,眉眼瞬間和煦:「不讓妻子夾在中間為難,是我身為夫婿該做的事。」至於他跟鍾晨的恩怨么……他都把夕禾拐走了,寬宏大量一次又如何。
蕭夕禾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謝謝。」
謝摘星攬住她的腰,低頭給她一個綿長的吻。
要見家長了,就不能穿得太隨便。幸好蕭夕禾早有準備,提前叫人備下幾身華衣錦袍,兩人一同認真挑選。
「黑色。」
「黑色吧。」
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后都笑了。
蕭夕禾也不知為何,總覺得他更適合穿黑色。
謝摘星拿了袍子去裡間換,蕭夕禾一個人坐在外間吃糕點,時不時就要問上一句:「好了沒有?」
「沒有。」謝摘星聲音透著忍耐,「這衣裳太繁瑣了。」
蕭夕禾樂了:「繁瑣才好看嘛。」
謝摘星輕嗤一聲。
蕭夕禾雖然耐心十足,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還是漸漸不耐煩了,正當她忍不住進去瞧瞧時,一道身影便從裡間走了出來。
蕭夕禾一抬頭,瞬間愣在原地,腦海里驀地浮現一副場景——
除夕夜,煙花下,木屋前,謝摘星勾起唇角,慵懶地問一句:「我不能來?」
蕭夕禾猛地回神,心跳都快了幾拍。
「看呆了?」謝摘星失笑,「夫人未免太淺薄了些。」
蕭夕禾臉頰泛紅,腦海中的畫面卻揮之不去……奇怪,她從未見過什麼木屋,也沒有跟謝摘星一起看過煙花,為什麼會包補出這樣的場景?
她咳了一聲,強迫自己別再想了:「父皇見過你這張臉,你是不是得改一下?」
「已經改完了,只有你看到的原本相貌。」謝摘星回答。
蕭夕禾鬆了口氣:「走吧。」
謝摘星應了一聲,便要來牽她的手,蕭夕禾卻避開了。
「待會兒在父皇面前規矩點。」她警告。
謝摘星斜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兩人收拾好便出門了,剛要往正殿走,便有宮人前來通報,請他們改道去皇後宮里。
「皇後娘娘也想瞧瞧這位謝公子呢。」宮人笑道。
蕭夕禾有些緊張,到底還是悄悄牽上了謝摘星的手。謝摘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任由她牽著自己。
兩個人安靜地走了一路,即將到達皇后寢宮時,蕭夕禾自覺放開了手,謝摘星也不介意,同她一起邁進宮門。
宮殿內,晨帝將皇后扶到軟榻前坐下,再開口難免抱怨:「不過是見個無名小輩,你又何必特意起來。」
「那是女兒的心上人,自然要親自見一見。」皇后咳道。
晨帝嘆了聲氣,正要再說什麼,那兩人便一同進來了。他與皇后同時抬頭,當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時,一時都有些意外。
本以為對方乞丐出身,合該瘦瘦小小畏畏縮縮,不曾想模樣體格竟然還算不錯,就是這眼神……晨帝和皇后同時蹙起眉頭,覺得他給人的感覺有些熟悉,彷彿在哪見過一樣。
「父皇母后,他便是謝摘星。」蕭夕禾忙道。
晨帝回神,跟皇后對視一眼后淡淡開口:「你這身板,看起來倒不像乞丐。」
「平日也會做些苦力活換取飯錢,一來二去就生得比尋常人高壯了。」謝摘星解釋。他儘可能不看晨帝,以免想起前些日子遭受的折磨、再生出殺心來。
皇后笑笑:「既然能想到幹活兒掙錢,倒也不算懶散。」
晨帝沉默一瞬:「確實。」
「說說你們是如何認識的吧。」皇后又道。
謝摘星與蕭夕禾對視一眼,便開始緩緩講述。他記性不錯,蕭夕禾的叮囑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此刻再應對皇后時不見半點驚慌。
這一場面見氣氛還算融洽,等謝摘星和蕭夕禾走後,皇后笑了一聲:「看來我說得沒錯,女兒的眼光果然不差。」
「這個謝摘星從名字到氣勢,都不像貧家子弟,更無半點乞丐的怯懦,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晨帝蹙眉道。
皇后嗔怪地看他一眼:「誰說乞丐就要怯懦?他方才不是說了,幼時經常去學堂窗下偷聽么,可見也是個積極向上的好兒郎。」
晨帝聞言,便沒有再說了,只是反覆想到謝摘星看他的眼神,明明那麼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像誰……他思慮了一整日,直到夜晚就寢時,腦海驀地浮現那隻狼妖的臉,他才猛地坐起來:「來人!召集所有修者!」
君令如山,言出法隨,只一刻鐘的功夫,整個皇宮燈火通明。
蕭夕禾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動靜后勉強醒來,剛要問謝摘星發生什麼事了,突然想起母后給他安排了別的住處,他今晚沒跟自己睡。
這可真是……蕭夕禾嘆了聲氣,糾結片刻后還是出去了,結果剛踏出門口,小樊子便驚慌地跑了過來:「殿下,皇上帶著人去謝公子下榻的昭日殿了。」
蕭夕禾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往外跑去。
昭日殿內很快便擠滿了人,謝摘星在燈火中緩緩走出,當即有一群修者將他圍了起來。
「這是?」謝摘星看向晨帝。
晨帝臉色鐵青:「狼妖,你當換了張皮,朕便認不出你了?!竟然敢將主意打到朕的女兒頭上,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謝摘星頓了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不知道?」晨帝氣笑了,「你很快便知道了!」
說罷,他大手一揮,修者們立刻設下結界,將謝摘星困了起來。謝摘星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