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明尚所做之事性質太過惡劣,就像彭春說的哪怕有岳樂力保,最終還是被判了斬監候。

所謂的斬監候說白了就是死緩。雖判了死刑,什麼時候執行卻是皇帝說了算。

消息傳出來,菀凝驚訝的睜大眼睛,她沒想到還真被阿瑪說准了。安親王家勢力竟然龐大到這種地步。

很多人對這個結果不滿,認為處罰太輕了,尤其是朝中那些漢臣。但這並不包括安親王府,尤其是七格格。

得知這個消息,七格格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后她便拉著岳樂哭鬧:「阿瑪,阿瑪你可要給小七做主,沒了明尚我可怎麼辦啊?不行,我要去把他救出來。」

說著她掀開被子就要往外走。

烏亮海濟爾莫特氏一把拉住她,著急道:「小七,小七你要做什麼,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掙扎的動作停止,她不敢相信的看向平坦的小腹。「孩子?」

烏亮海濟爾莫特氏用力的點頭,語氣略有些責怪,「你這孩子也太馬虎,都四個月了,你就一點感覺也沒有?」

緊接著她又責備道:「真不知道明尚是怎麼照顧你的。」

像他們這種人家每個月都會請平安脈,懷有身孕一個月就能查出來。她只聽說過為了孩子安危刻意隱瞞的,頭一次聽說都四個月當額娘的居然不知道。

跟岳樂不同,烏亮海濟爾莫特氏對明尚是有怨言的。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皇上不讓賭博你照做就是了。若實在忍不住手癢,在府里怎麼玩不行,或者去安親王府找瑪爾琿他們亦可,做什麼非要去外面。

堂堂安親王府的女婿,輸不起怎地,還炸賭?

現在好了,鬧出人命。開心了?

可憐了她的女兒,一個人孤苦伶仃可怎麼過?

烏亮海濟爾莫特氏看向岳樂,「王爺,不然咱們把小七接回王府照顧吧?您看她現在這樣也不方便。」

明尚父母過世的早,郭絡羅那些族人她可不放心。

不等岳樂作答,七格格恨聲說道:「都怪該死的費揚古,還有彭春,若不是他們多管閑事明尚又怎會出事。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他們好看。」

七格格這種人永遠學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總是把過錯歸結到別人身上。偏偏她這般說,岳樂和他的側福晉還點頭贊同了。

四月,裕親王福全的側福晉瓜爾佳氏給他生了個兒子,是福全第三子,亦是王府唯一的兒子。

小阿哥生下來八斤多,是個健壯的,寧愨太妃甚是高興。正巧宮中又因著明尚的事情有些壓抑,小阿哥的到來讓沉著臉的太皇太后都高興了幾分。康熙遂下旨讓大家都去裕親王府喝滿月酒。

這本是好事,卻不想七格格也跟著過來了。她來也沒什麼,裕親王府敞開大門歡迎。只人家大喜的日子,她穿著寡淡,不像是來賀喜反倒像是奔喪。

西魯特氏臉當場就變了。

她是裕親王府的女主人,三阿哥雖不是她親生,也要喊她一聲額娘。七格格穿成這樣不是在咒人?

眼看著人就要進門,她直接堵了過去。寧愨太妃可就在屋裡頭,她年紀大了,可彆氣出個好歹來。

西魯特氏並沒有直接找七格格的麻煩,她把矛頭對準安親王福晉。「福晉這是何意?莫非覺得我裕親王府好欺負不成?」

安親王福晉滿臉尷尬,她也是有苦難言。七格格是安親王側福晉的女兒,安親王憐惜她受了委屈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她提醒今兒是裕親王府小阿哥的滿月宴,最好穿的喜慶些,就被七格格堵了回去。

『只要一想到明尚要沒了,他竟然還有心思辦滿月宴,我恨不得一鞭子打砸了他的宴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心裡怎麼想的,你們巴不得明尚沒了呢。你們要去巴結裕親王府儘管去,我偏不。我就是要穿成這樣,我倒要看看他裕親王有沒有臉繼續辦下去。』

明尚是和碩額駙,按照規矩,他犯事是要被關押在宗人府的。康熙六年,上封福全為裕親王,隨後便讓他掌管宗人府,是為宗人府令。

皇上那邊說不通,七格格竟然異想天開去找福全,想讓他私底下放人。

在七格格的想法里,大家都是宗親,只是私底下放人,外人並不知道真像,在他們眼裡明尚仍舊是被判了斬監,

如此既維護了皇上的顏面,她也不用失去丈夫,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她想的很好,卻不想裕親王竟然拒絕了。

這在七格格眼裡就是裕親王故意的,他見不得明尚好。

她跟明尚是一體,看不上明尚就是看不起她。別人不給她面子,她又憑什麼給別人面子,哪怕這個人是親王。

頭一回,赫舍里氏被七格格的奇葩言論給驚住了。她很想說你心裡有怨恨你可以不去啊,人家裕親王也沒求著你去。

可惜她只是繼室,又不是七格格的親額娘,沒人聽她的。

若可以,她恨不得當做不認識七格格。

恰在此時,又有人來到裕親王府。其中一個兩三歲的小姑娘滿臉疑惑的看著身邊的婦人,「額娘,您不是說咱們來參加喜宴嗎?」為什麼這位夫人穿著素白?

小姑娘話沒說出口,但所有人都看出她什麼意思。

安親王福晉心說不好,她剛想找個理由狡辯一番,就見七格格竄過去給了小丫頭兩巴掌。

誰都沒想到七格格忽然發難,小丫頭直接被扇的倒在地上,她臉頰瞬間通紅腫脹起來,嘴角爺溢出鮮血。

西魯特氏怒道:「放肆,」她轉頭去看安親王福晉,「安親王福晉,您這是要跟我裕親王府為敵嗎?」

「你看不上我們家王爺,不來賀喜,我們不怪罪。此番卻是何道理?」

穿著一身喪參加喜宴,還打傷她家的客人。

不提人家說的是實話,就算說錯,不過是個兩歲的孩子,跟個孩子計較,犯得著?七格格這一巴掌不但把人家小姑娘的臉打壞了,還把另一個更小的給嚇的直哆嗦。

「啊,宿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不只是西魯特氏,就連女孩的長輩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回神就看見兩個女兒,一個被打出血,一個嚇暈了過去。

「我跟你拼了。」婦人此時哪裡還有貴婦形象,直接如市井潑婦般向著七格格沖了過去。

七格格凌然不懼,她嘴角帶著冷笑,打的就是你們。眼看著對方衝過來,她不閃不躲,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西魯特氏好懸沒被氣暈,她用力抓住身邊嬤嬤的手,「來人,快來人給本福晉拉著她們。」

此時安親王福晉也知道七格格闖禍了,顧不上什麼體統不體統,她親自上陣死死地拉住七格格。為此她還挨了七格格好幾下。

西魯特氏伸手拉起小姑娘,看著她腫的跟饅頭似的臉,咬牙說道:「你放心,今兒這事兒,我們王府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那夫人擦著臉上的眼淚,哽咽道:「福晉客氣,我知今兒這事兒與裕親王府無關。」

說著她便惡狠狠地瞪著七格格。

哪知七格格又不悔改,她道:「看什麼看,費揚古害了明尚,我只恨沒讓他體會體會失去親人的滋味。」

原來這一家並不是旁人,乃是步兵統領烏拉那拉費揚古的家眷。領頭的是他夫人,同樣出自宗室的格格覺羅氏,被打的小姑娘是他的庶出長女。雖然是庶出,也是自幼養在覺羅氏膝下,被當成親女兒照看的。還有那個被嚇暈的小姑娘,是費揚古與覺羅氏嫡出的女兒。

七格格今日前來,除了給裕親王府添堵,還有找步兵統領府和國公府麻煩的意思。

她原本的打算是宴會結束后再去找對方晦氣,哪知不偏不倚兩人在門口遇上了。七格格本就不是會忍氣吞聲的樣子,看見『仇人』可不就動了手。

七格格這不講道理的模樣,氣的安親王福晉直發抖,在兩人涼涼的目光中,她咬著牙給了七格格一巴掌。「住口。」

明尚的事情是皇上親自下的旨,七格格這是什麼意思?不滿意皇上,對皇家有怨?

那畢竟是皇上,就算不滿,私底下偷偷地說也就是了。誰家大庭廣眾公然反駁皇上,又不是那什麼組織的人。

皇上性子再好,再和善,也容不得你一再挑釁。

安親王府未來是她兒子的,可不能因為七格格讓皇上給記恨上。因此她這一巴掌打的毫不手軟,七格格的臉同樣被打偏了。

不同的是,七格格打了人家小姑娘兩巴掌,人家兩邊紅腫,她只打了一下。

七格格不敢相信,「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憑什麼?若非皇上壓著不讓扶正,安親王福晉的位子輪得到你?」

氣的狠了,七格格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安親王福晉氣的眼前發暈,現在她終於體會到旁人的感受。七格格就是個以自我為中心、腦子有包的,稍微不如她的意就如同瘋狗亂咬人。

「安親王,我竟不知娶我妹妹你這麼委屈。既如此,不如你我一同去皇上跟前說道說道。我赫舍里氏不才,還是能養得起一個歸家的姑奶奶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西魯特氏自然要讓人去告知福全,又因涉及到安親王府,索額圖也跟著走了出來。

索額圖的話讓安親王臉色微變,他道:「不過是小孩子家家胡言亂語,怎能當真。」

長源譏笑:「安親王府果真與旁人不同,三十好幾還是個孩子。」鎮國將軍長源是穆爾沽的次子,也是費揚古嫡妻的親哥哥。七格格這一巴掌不止打在步兵統領府,也打在他們將軍府的臉上。

「長源,你」安親王十分不悅。

他是什麼身份,長源又是什麼身份,就憑長源也敢質疑他,不給他面子。

裕親王福全卻道:「安親王,本王看長源的話也沒錯。乍一聽,本王還以為你說的是你家二十一格格呢。七格格嘛……」

岳樂的二十一女生於康熙十三年,九歲的年紀,也只有她附和岳樂嘴裡『孩子』的稱呼。

福全不是惹事的性子,但不包括被人欺負到頭上還無動於衷。好不容易又有了兒子,他正高興呢,七格格來他府上撒野,擾亂他兒子的滿月宴,他能不生氣?

索額圖贊同的點頭,「安親王,這本是你的家務事,我原不應該參與。今兒我就多嘴說一句,滿族女兒金貴不假,可也應該分得出輕重緩急,斷不能為了個女兒葬送整個家族的前程。」

他伸手指著七格格,「你這女兒的豐功偉績,我也略有耳聞,若再不加以管教,日後安親王府……」

說句不好聽的皇室公主都沒有七格格囂張,不過一介庶出,索額圖真不知她哪來的底氣。

明尚的事情已經屬於公務的範疇,七格格一個女人竟然試圖插手。她插手此事本就不對,岳樂居然還縱容著。

說實話,當初若不是岳樂誠意十足,他真不想把妹妹嫁給他。

七格格懂什麼?若非岳樂告訴她,她能知道這些?

他真應該感謝七格格,不然她還不知道岳樂是這樣想他妹妹的。

現在的赫舍里氏可跟當初不同,岳樂也不是鰲拜。鰲拜敢說元后是『滿洲下人之女』,岳樂敢?七格格這番話亦是羞辱了整個赫舍里氏一族。

索額圖怎肯善罷甘休。

他不罷休,當事人費揚古更不可能善了。

費揚古鐵青著臉看向岳樂,「王爺,還希望王爺能給我統領府一個交代。安親王府如此打擊報復,皇上知道嗎?」

他就不信皇上知道了會縱著安親王府打擊同僚。若如此,日後誰還敢真心替皇上辦事?

被眾多人盯著,安親王也有些不高興,他道:「你想怎樣?」

費揚古哈的一聲笑出來,「王爺,是你府上的人打了我女兒,如今你居然問我怎樣?王爺真當我烏拉那拉家好欺負不成?」

他費揚古在不才也是烏拉國的後裔,他相信祖枝那邊不會眼睜睜看的他受欺負的。

彭春亦是搖頭,岳樂打仗的能力沒的說,對大清也算忠心,就是對待兒女上有些拎不清。他以為這是愛?實際上卻是一步一步把兒女往火坑裡推。

不信試試,若安親王府再這般囂張下去,早晚惹了眾怒被皇上降罪。

安親王的態度激怒了費揚古,他不管不顧拉著七格格就要入宮面聖。安親王自然不能看著女兒被拉走,他幫著女兒是一回事,女兒不佔理是另外一回事。入了宮,可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見費揚古油鹽不進,他只得說道:「費揚古我勸你小心些,我這女兒可是懷著孕呢。這很可能是郭絡羅家唯一的苗苗,若是沒了,你可想過後果。」

像是沾染了什麼髒東西似的,費揚古趕緊鬆手,他冷哼一聲:「晦氣。」

他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古人迷信,他這話無異於再說明尚出事都是被這孩子克的。也怪安親王府態度強硬,不然以費揚古的為人是斷然不會說這種話的。

安親王面色大變,他咬牙喊道:「費揚古。」

費揚古的眼神也很冷,他心說你也知道這話不好,當初打我女兒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事兒對女兒家的傷害?

這件事最終還是驚動了皇上。

康熙得知七格格惹出來的事差點氣死,他本就恨明尚公然抗旨,判處斬監候不過是給岳樂面子。哪知安親王府不但不悔改,還越來越過分。

康熙大怒,「立刻把明尚推到午門斬首示眾。」

七格格不是要服喪,就讓她服個夠。

康熙眼神冰冷,安親王想要求情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差點忘了,這位不是先皇,從他小小年紀就智擒鰲拜能看出來,他不是能任人騎到頭上的性子。真惹急了,就算有先皇的丹書鐵券,只怕皇上也不會饒過安親王府。

伸手拉住還要哭鬧的七格格,任由七格格拳打腳踢,他硬是把人拽回了安親王府。

「鬧夠了沒有,皇上心意已決,你再鬧下去只會讓皇上更加厭惡,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深吸口氣,他道,「明尚沒了,你日後就好好在安親王府住著。你也不小了,想想自己,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對,孩子,我跟明尚的孩子。」她哭著想要往外爬,一邊爬一邊喊著,「明尚,我們有孩子了。你看啊,我們有孩子了。」

到底是自己疼寵了多年的女兒,看著她瘋瘋癲癲,岳樂心裡也不好受。他乾脆一手刀把人打暈。「來人,好好照顧七格格,若七格格有什麼事兒,本王拿你們試問。」

處置好七格格,轉頭看到赫舍里氏,他又忍不住數落,「小七不懂事你也不懂,你怎麼不拉著她點?」

赫舍里氏滿眼酸澀,她撩起袖子把手伸到岳樂面前,「我沒攔著,你看看我的手,都是你好女兒的傑作。」

赫舍里氏手背上好幾道傷疤,有指甲套划的,也有嘴巴咬的牙印。

岳樂有一瞬間的心虛,隨後又道:「什麼我的好女兒,她就不是你女兒?」

赫舍里氏想說不是,七格格可從未喊過她一聲嫡額娘。不過當著岳樂的面她並沒有你說出口,就算說了,岳樂也只會說『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她不想因為七格格再跟岳樂爭吵,心累。

皇上發火,安親王總算『狠了心』,他把七格格圈在王府,日夜有人看守,不准她離開王府半步。至於王府里,那就隨她折騰了。

裕親王府發生的事情讓不少人心有餘悸,菀珂千叮嚀萬囑咐,「龍生龍鳳生鳳,七格格的孩子性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日後見著可要離遠一些。」

「不行,回頭我跟阿瑪說說,三妹你的武藝也該提上日程了。」

菀凝往床上一攤,無力道:「大姐,可不可以不要。我還是個寶寶。」

每天被額娘盯著練習大字就要了她的命,在跟阿瑪學武,她哪還有清閑的時候?

她的目標可是背靠大樹當一輩子的鹹魚。每天逼著自己學習各種知識技能,可不是鹹魚應該做的。

菀珂雙手掐腰,「不行。咱們三個里你跟她年紀最相近,日後遇見的機會也最多。今天那位烏拉那拉家的格格你也看到了,難不成你想變成她那樣。」

臉腫的像發麵饅頭,她看著都覺得疼。

菀琇打了個哆嗦,顫抖著說道:「也、也未必就是個小格格吧?萬一、萬一」

雖然她覺得像七格格與明尚那樣的惡人就應該斷子絕孫,為了自己日後的安穩日子,她還是祈禱對方生個兒子吧。

生女兒還不知禍害誰家,安親王府女兒多,生了兒子大不了繼續聯姻唄。

菀珂張張嘴,她總不能說歷史上七格格與明尚就生的是女兒吧?想到這裡她有些泄氣,沒好氣的道:「多學點武藝沒壞處,怎麼搞得像是我在害你們一樣。」

女人不容易,難得碰上彭春這樣算得上開明的家長,更應好好珍惜。學武藝不但能自保,更主要的是強身健體。

菀琇吐吐舌頭,菀凝直接拉著她的手臂,「我們當然知道大姐是為了我們好。可是,可是練武好累啊。你看大哥都晒黑了。」

大姐愛美,她就不信拿出這個殺手鐧她還能無動於衷。

菀珂有一瞬間的猶豫,隨後又道:「大不了我多研究些美白護膚的產品,總之你們必須給我老實的學功夫。」

菀珂最羨慕的就是菀凝一身好肌膚,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成為三姐妹中最丑的一個,她耗費不少功夫研究怎麼保養,在這方面很有心得。

看著大姐躍躍欲試,菀凝眼珠一轉,「大姐,烏拉那拉家的格格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不如咱們明日去她家看看?」

都是姓愛新覺羅的,她們的額娘沾親帶故,她們去探望也不算突兀。

菀凝這樣說不是沒有緣由,一方面那倆格格確實可憐,另一方面,她發現大姐對費揚古家格外關注,在裕親王府的時候就一直盯著人家不放。

菀珂有些心動,又生生忍住了,「不好吧?」

菀琇性子好動,當即反駁:「怎麼不好?今兒我還聽見阿瑪說讓嫡額娘準備些禮物送去統領府呢。」

菀凝想得好,不過她的想法最終還是落空了。

七格格猙獰的模樣把覺羅氏嚇得不輕,她可沒忘明尚的事兒彭春也插了一腳,誰知那瘋女人會不會報復國公府?

萬一自己的女兒受傷怎麼辦?

正好她月份也大了,便以不方便為由閉門謝客。

覺羅氏關門養胎,菀凝生怕她有什麼閃失也留在府里時刻觀察著。

八月,覺羅氏生下一對兒雙胞胎兒子。看著兩個胖乎乎勁頭十足的兒子,彭春大笑三聲。

側夫人偷偷把增壽拉到一邊,挑撥道:「瞧你阿瑪那高興的樣兒,你當初降生也沒見他這麼高興。壽哥兒,不是我挑唆,你可是咱們府里正經的嫡出長子,整個國公府將來都是你的,你可長點心別讓旁人奪了去。」

她說著下巴還往正院的位置指了指。

增壽蹙眉,伸手拂過側夫人拉扯過的衣袖,他正色道:「側夫人這話說的不對,董鄂家的男兒想要什麼就自己去戰場上爭取,斷沒有靠祖輩蔭封過日子的。那樣的日子也不是我想要的。」

「再則,一個家族想要繁衍、長久不息,只靠我自己是不夠的,我恨不得阿瑪多給我添幾個弟弟。」

側夫人氣的跺腳,她急道:「那怎麼能一樣。」

繼室是妻,她生的就是嫡子。兒子多能相互幫襯沒錯,但嫡子跟嫡子尤其還不是一個娘生的,天生就是敵對關係。

增壽卻不願意在聽,他道:「為何就不一樣?姨娘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沒發現就連二妹妹都不願意跟你說話了嗎?您真就不打算好好反省反省?」

這段小插曲除了菀凝,國公府再無第四個人知道。增壽都不幫她,只側夫人一人根本就成不了事兒。菀凝聽聽也就放下了。

說實話,她挺喜歡現在的環境的,也不願為了這點子事兒打破如今的平靜。反正有她在,側夫人也使不了壞。

覺羅氏年歲不輕,又生的是雙胎,為了身體著想便做了雙月子。她這邊剛出月子,七格格就早產了。

掙扎了兩天兩夜生了個小格格。

消息傳到國公府,菀琇第一時間去看菀珂。還真給她說對了。

菀珂有些不自在,她也不過是仗著知道歷史而已。不出意外這位就是日後大名鼎鼎的八福晉了。

想著日後兩人的府邸緊挨著,她就充滿了緊迫感。

菀凝抬頭看了她一眼,她這個姐姐怎麼什麼都能想到四阿哥身上?

要她說如果菀珂想嫁入皇家也不是不行,只為什麼一定要選四阿哥呢?

先不提皇阿哥將來會有多少妻妾,受了委屈只能往肚裡吞,就說四阿哥上頭兩個額娘,就不是好選擇。

四阿哥生母德妃烏雅氏,養母卻是如今的皇貴妃佟佳氏。因為菀珂,她偷偷跟二公主打聽過,據說烏雅氏原本是皇貴妃身邊的宮女,皇貴妃多年不孕想要借腹生子就把烏雅氏推了出去。

烏雅氏也爭氣,沒多久便有了四阿哥。就是她太爭氣,隨後惹的皇貴妃不快。

當今皇上對後宮女人吝嗇的很,多少人在庶妃的位子上一呆就是十好幾年。烏雅氏侍寢后就被封為貴人,之後還單獨封了德嬪,而後二十年跟大家一起被封為德妃。

十六年到二十年,短短四年時間,便從包衣宮女成了一宮主位。

惠宜德榮,德妃的排行甚至還在老牌妃嬪榮妃前頭。

她得了寵,皇貴妃並沒有覺得與有榮焉,兩個人反而斗的烏眼雞似的。

菀凝都能想象,日後誰做了四阿哥的福晉,上頭有這麼兩位婆婆,過得是怎樣水深火熱的日子。

老老實實生活不好嗎?她實在不能理解她大姐的腦迴路。

正想著,忽聽菀琇神秘兮兮的說著:「你們說安親王府會不會給大家下帖子,到時候你們去嗎?」

按理講如果安親王府真的下帖子,她們應該去的,但菀琇實在不願意再跟這個府上的任何人扯上關係。

她沒忘,蘊綉還在安親王府待著呢,說實話,她現在實在有些悚蘊綉。在別人的地盤蘊綉說陷害就陷害她,到了安親王府自己還不就是那砧板上的肉?

菀凝拉著她的手,語氣認真,「二姐姐別怕,到時候我保護你。我聽說皇上對太子可好了,她害的可是太子未來的福晉,皇上不處置心裡肯定也已經拿小本本記上了。若是她再敢作惡,安親王也保不了她。」

菀琇像是觸電般縮回手,她不自在的說道:「誰,誰害怕了。」

被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小不點安慰,想想都覺得丟人。

說來也怪,她這個妹妹平時就是個對什麼都好奇的小豆丁,一旦認真起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很容易讓人忽略年齡,去信服她。

就好比現在。

兩個人就像換了位子,她是妹妹,對方是姐姐。

詭異的想法出現在腦子裡,菀琇臉就發熱。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菀琇擔心的事情覺羅氏自然也想到了,她正與彭春商量此事。彭春思忖道:「這個好辦,到時候我直接帶著增壽過去點個卯。你就別去了,問就說你身體還沒恢復,不方便。她們仨也找個由頭禁足,待在府里。」

「你不說我也正準備跟你說這事。七格格生了個女兒,她那性子,我也擔心她看到你心生嫉妒,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永遠不要小瞧人的嫉妒心,尤其是七格格這種本就移了性情的。

明尚沒了,她又生了個女兒,相當於郭絡羅家這一支絕後。與之相反,淑嘉直接添了兩個兒子,誰能保證七格格不會生事?

至於安親王,又不是他這一支的旗主,得罪也就得罪了。

「這樣行嗎?安親王會不會找你麻煩?」

七格格是安親王的寶貝疙瘩,她很擔心七格格會在安親王耳邊說些什麼。瞧瞧步兵統領費揚古。

她聽說這段時間岳樂沒少給她使絆子。

彭春摸摸鬍子,「夫人這就不懂了。咱們這位皇上巴不得底下的大臣不合呢。若是大家都親如一家,他反倒要忌憚了。」

上位者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尤其像他這種提前被皇上劃分好派別的,更應該注意。

人前彭春從來都是一副直腸子嫉惡如仇沒心機的樣子,除了姻親也從不與那些有權勢的宗親大臣交往過密。

安親王若是因此記恨上他更好,說不準皇上對他的信任還能加重幾分。

彭春如此說,覺羅氏就放心了。

丈夫沒了,七格格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這個遺腹女。洗三、滿月辦的極其奢華,京中大小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她全部下了帖子,更是在郭絡羅家住的那條街擺了三天流水席。

菀凝控制不住好奇心,偷偷跑出去瞧了一眼,那場面十分熱鬧。

「嘖嘖,郭絡羅家可真有錢。」菀琇有些酸溜溜。

她自己滿月宴自是不記得的,不過那時候三藩剛剛開始,想也知道熱鬧不到哪裡去。菀凝的滿月宴她倒是已經記事兒了,程度也遠遠比不上。

菀珂道:「那當然,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

明尚這一支子嗣不豐,除去戰死沙場的,每一代只留一根獨苗苗。他家又多與皇室聯姻,皇家格格大婚嫁妝能薄?更不用說明尚的額娘與夫人都出阿巴泰這一支。

遠的不好打聽,七格格出嫁的時候那是真正的十里紅妝,只當日就有二百多抬嫁妝。從安親王門口直達和碩格格府。

菀琇道:「有個好出身就是不同。」

「怎麼?你羨慕了?」

菀琇趕緊搖頭,「我就是隨口而發。安親王府富貴是富貴,他家囂張也是真的囂張。若讓我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我只怕會整日惶恐不安。」

生怕哪天不注意就被人捅死。

菀珂滿意的點頭,還算清醒。菀琇性子太跳脫,菀珂生怕這個好不容易被掰直的妹妹一個不注意又彎了回去。

郭絡羅氏盛大的滿月宴還沒從大家的腦子裡散去,緊接著七格格就不好了。苦熬了兩個月,七格格到底沒能支撐得住,徒留下剛出生的幼女撒手人寰。

明尚的父母早已經過世,安親王以郭絡羅氏無人教養為由帶回安親王府。一併帶回的還有郭絡羅家所有財產。

菀琇湊到兩姐妹身邊小聲的說道:「你們知道嗎?外面都在傳郭絡羅氏命硬克親。」

七格格傳出有孕沒出三個月明尚因為炸賭小命沒了,如今又是剛過百日七格格也去了。不是命硬是什麼?

菀珂趕緊堵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這種閑話都敢亂說,若是被安親王府的人知道,當心小命不保。」

菀琇吐吐舌頭,「我這不是只跟你們說嗎?在外面我可是守口如瓶的。」說著她還閉上嘴巴做了個縫合的姿勢。

她又不是真的傻。

菀凝迷濛的雙眼忽然睜開,裡面閃爍著星光。她與菀珂對視一眼,眼裡是同一個意思:那群傳閑話的人要倒霉了。

郭絡羅氏小小年紀沒了親生父母,岳樂正是心疼的時候,又怎麼會允許有人說她的不是呢?還是這種不利於名聲的傳聞。

古人忌諱這個,郭絡羅氏雖然有安親王府做後盾,沒有父母是事實。她的親事本就艱難,如果在被人扣上個命硬的帽子,這輩子別想著嫁人了。

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會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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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三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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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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