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閣
離之前大戰已過去了好幾天，田不齊與易弦此時已經身在中山國靈壽街頭。也讓易弦見識到了亞聖境的強大之處，原本需要數日快馬加鞭趕路的路程，在田不齊的帶領下才僅僅兩日，就橫跨數百里，讓易弦大開眼界。
「師父，我們來靈壽幹嘛？」
因為中山守將趙嚴一箭未發直接投靠秦國，所以此時的中山國才能一點戰爭的氣息都沒有，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從小在千山山脈長大的易弦哪見過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一會是街頭賣藝的把式，一會是叫賣糕點的小攤，看的是目不暇接。
「我要見一位故人，不過在見他之前，要先帶點東西給他。」
兩人在街上走了片刻，映入眼前的是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鋪，兩個門柱，一看就價格不菲，門匾上筆走龍蛇的寫著天閣兩字，但自己又像在哪見過一樣，一時想不起來。剛進門，就有使者走了上來，「客人想要買點什麼。」
大廳放眼望去擺放著近百個展台，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有兵器，有藥材，大廳中林林總總排放著一百多件寶物。
「我羅列了一個清單。」田不齊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紙，侍者雙手接過，只是瞧了一眼，就知道這不是自己可以處理的，彎腰告罪一聲，「客人稍等，我去問一下今日管事。」
大廳一角，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富態中年人正站在一個站台前不停端祥，身旁一個老者不停在在身邊說些什麼，剛才的侍者拿著紙條慌慌張張的來到老者身邊，將手中白紙遞過去，老者同樣只是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閣下所要之物，數額巨大，老朽做不得主，請閣下稍事休息，容老朽請一下我們掌柜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轉頭吩咐一旁的年輕侍者，
「帶兩位貴客樓上雅間。」
火爐里燃著小火，
「此茶名叫醒神草，是楚國雲夢澤特產，有凝神養氣之功效，看來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倒是有心了。」
這管事的倒有點本事，居然能看得出來易弦新近破境，特意端上此茶。打開茶蓋的一瞬間，沁人的香氣瀰漫開來整個房間，光是聞上一聞，都覺得心曠神怡，連日來趕路所帶來的疲憊感也一掃而空。
陶醉的神情充斥在田不齊臉上，易弦忙不迭拿起茶杯喝上一口，入口略帶苦澀的口感讓易弦癟了癟嘴，隨後一股回甘緩慢從嘴裡重新迸發出來，掩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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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苦味，
「好久沒有喝到這醒神茶了，今天倒是沾了你的光。」田不齊放下茶碗，二十年隱匿，當年對自己來說與一般茶水無二的醒神茶，也成了自己眼中的奢侈品，倒是有些失態了。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易弦抬頭看了一眼田不齊，後者輕輕點頭，易弦這才出聲。
「請進。」
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帶著一股香風走了進來，外面披著一層紅色薄紗，內襯白色錦織長裙，裙裾上印著點點梅花圖案，腰間一條素色的腰帶束住僅堪一握的纖腰，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盤成拋家髻，露出白皙的脖頸及鎖骨，之前見過的大廳管事正恭敬跟在她的後面。
「在下易茯苓，忝為靈壽天閣掌柜，還未請教？」
「免貴姓田。」
看見田不齊不願透露姓名，易茯苓也不以為意，隱瞞身份交易的人見得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了，只要報酬足夠，就算是天榜之物也能夠尋來。何況這兩種藥材乃是煉製爆元丹的藥引子，而她恰好就知道這靈壽城中有一個人需要。又剛好是城中十年一次的盛會，這透露出的訊息可是不一般啊。
反而是易茯苓說出姓名的時候，田不齊眼縮了一下。
「生氣蓮本店倒是恰好有一根存貨，但是這玉髓根可不太好找，如今可是戰時，一應傷葯都由軍方管制，這報酬嘛。」
田不齊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牌，易茯苓立馬站起身來，露出驚愕表情，
「敢問閣下是如何拿到此令牌的。」
田不齊凝聲為線，傳入掌柜的張大了嘴巴，驚駭的眼神一直在易弦和田不齊之間來迴轉動，委實是消息太過驚人，要是真如此人所說，天閣只怕有一場關乎生死的大風波。
易茯苓一抬手，管事知趣的關了大門。
走到桌案之前，輕輕旋轉了一下桌子上的銅蟾，整面牆壁在一聲輕微的吱呀之後，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黝黑的隧道。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勢。
田不齊，不帶絲毫猶豫就走了進去，易弦也隨即跟了進去。易茯苓剛將暗門關閉，四周就亮起一處處光，仔細一瞧，發現罩在琉璃之中的並不是蠟燭，而是一顆顆夜明珠。
密道一直向下，彎彎曲曲，步行了幾分鐘，一道由生鐵鑄成的大門出現在三人眼前。易茯苓用力一推，房間內大大小小几百個織錦盒子映入眼帘，百草露、天仙子、紫火花、岩心石、青蓮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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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都是地榜上有名的珍品。只見其找了半旬，才在一堆盒子下翻出一個有些破舊的箱子。
「生氣蓮在此，玉髓根我會儘力，爭取在三日內送到。」
易茯苓特意強調了時間，田不齊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此女心思縝密，行事果斷，可當大任，易仲柏能夠選出此人估計也花了不少心思。
剛從天閣出來，街上走過一隊隊身披獸皮，臉上塗著五顏六色油彩，頭上戴著不知道什麼鳥類羽毛紮起的帽子，搖頭晃腦，一步三停，像在跳舞一樣。
「算算日子，也快到白狄族聖祭的時候了。」田不齊掐指一算，
「白狄族？」
「中山國本就是由白狄族建立而成，不過由於其屬於番外蠻夷，自古為中原諸國所不容。自晉時起，就開始連番大戰。直至趙武靈王時期，終於成功打敗白狄族，奪了中山國。但是亡國容易，亡族卻難。經過數百年發展，白狄一族人口規模已達百萬，因此趙國採取了分而治之的辦法，將白狄一族按照所居住的區域進行分別，只允許每城建立千人的衛隊，平日里協管城池安防。嚴格把控中山境內武裝勢力，由趙國派遣武將入駐，每十年輪換一次，不過趙國不會插手歷代城主的交替，讓其自治，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那這聖祭又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不是說趙國將白狄分為東南西北四部，而這聖祭就是每十年四部進行比武，奪取這白狄族聖城的管理權。」
易弦才開始重新打量起這種城市。說來也奇怪，按照易澈留下的兵書所言，自古雄城都極看中地理環境，大多採取依山或者傍水的格局。但如靈壽這般直接將山圍在城中心，四周建城的還是第一個，整座城看起來反而像是在保護這座山一樣。
「看來你也發現了此城的不同，相傳數百年前中山武公就是在此山悟道，隨後數十年征戰，才建立起中山國。在他病逝之後，白狄族人將此山奉為聖山，山頂更是建有中山武公雕像。對於白狄族來說，誰掌握了聖山，誰就是白狄族的實際頭領。」
兩人跟隨著獸皮怪人，發現他們的目的地剛好是聖山方向。越往聖山靠近，街道兩旁便愈多的掛上印著奇怪獸紋的燈籠。山腳下的平台上到處插滿了火把，若是從上往下看，就會發現這些火把剛好勾勒出一個背生雙翼，形似龜的異獸，是白狄族供奉的雙翼神獸，喚作錯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