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武夫煉膽

出曉城出來后，南柯就沒有跟著沈長白了。

他們三人行走在鄉野間，都一言不發。

杜晞和歐陽明慨走在前面，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沈長白。她嘆氣道：「長白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這個樣子，真讓人擔心。」

沈長白聽著杜晞的小聲說話，手無意識的抓起一片葉子，他站住腳，看著兩人走出去。

杜晞偶然回頭，發現沈長白站在遠處：「你幹嘛？」

「師姐，你們回去吧。花鏡師姐的事情不用調查了，南柯已經告訴我了，是魔族乾的。那曳屍是最早入侵人間的一批，他剛現世，實力沒有恢復才會被拘押。現在魔族把他救走，我們去了無濟於事。所以你們回去吧。」沈長白平淡道。

「你什麼意思？要回去也是我們一起回去！」杜晞上前拉住他的衣角。

「按竹峰規矩，你得聽我的。」沈長白直直道，很多年前，杜愚就曾說過，杜晞要以沈長白為主。

「我不管！」杜晞怒道，「你這是發哪門子瘋？」

一道虹光自天幕落下，來到僵持的二人面前：「晞兒，你和明慨回去吧。」

「見過師叔！」歐陽明慨看清來人，急忙行禮。

「師父！你怎麼……」杜晞剛開口。

杜愚就打斷了他：「聽話。有我在。」

杜愚身穿黑色衣袍，看著遠去的杜晞和歐陽明慨，摘起一片葉子：「還好嗎？」

「嗯。」沈長白點點頭，「師父，你知道我身上這件衣服嗎？」

杜愚笑了笑，取出一根布條系在沈長白額頭將印記擋住：「這樣就順眼多了。你這衣服，是古時綉霜洲的婚衣。曾經翻閱典籍時看到過。」

「師父，你說我到底是誰？」沈長白帶著哭腔，「有人說……」

「別人怎麼說無所謂，重要的，你認為自己是誰。」杜愚笑道，「你這劍不錯啊，原本我還打算送一柄給你，現在看起來，我那劍有些不堪入目，也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師父給的，我肯定看得上。」沈長白道。

「好啊。」杜愚笑道，取出一柄無鞘長劍，劍身蔚藍，鐫刻雲紋。

沈長白接過劍：「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沒劍鞘？」

杜愚笑道：「這柄劍是新近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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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至於劍鞘嘛……為師希望你以後出劍，不要有所阻礙，也希望你能夠，不要為鞘所累，擋住了少年郎的鋒芒。」

沈長白握緊劍，淚水流下：「嗯！師父，那麼這把劍，就叫照晚吧！」照晚，照亮黑夜，也照亮自己內心的陰霾。

杜愚伸手為沈長白擦拭眼淚：「嗯。師父知道你心裡藏著很多事，師父也不想撕你傷疤，我這個當師父的，一直在外面，很不稱職。」

「沒有師父，是師父收我當徒弟，我一直很感激的。」沈長白笑道，只是淚水還在流下。

「好啦好啦，收拾一下，咱們去見一下人。」

「嗯！」

杜愚拉著沈長白的手，來到林間。裡面已經有許多人等待著了。

「見過杜劍仙。」許多人紛紛打招呼，杜愚也紛紛回應。

林子里，有許多前輩，也有與沈長白一樣的年輕人。他們都好奇看著這個腰間別著兩柄長劍的少年，那兩柄一劍，一柄有鞘，一柄無鞘。

「打個招呼吧。」杜愚道。

「在下沈長白，見過各位前輩，道友。」沈長白行禮道。

「此次，乃是我懸門議事，各位小輩就先去玩耍吧。」一個拄杖老者開口道。

於是那些年輕後輩都要離去，沈長白剛要抬腳，就聽見杜愚說道：「長白留下。」

「這……不合規矩吧？」有人皺眉道。

杜愚笑道：「什麼規矩？除了寥寥幾位道友，你們都是煉神返虛修為，那麼我這弟子留下，又有和不可？」

「杜劍仙，您弟子，可是那練氣……」

沈長白恍然大悟，他握著照晚，劍意沸騰，來到說話之人面前：「這位是東越流溪道宗的前輩吧？代我為李英英問好。」

聞言，那流溪道宗的練氣士皺起眉頭，一個練氣小輩，也敢與自己以道友相稱。他看了一眼杜愚，一掌拍出。

沈長白冷笑一聲，照晚豎起，劍氣衝天而起，逼的對方倒退而出。

「你這！這！」

沈長白收起長劍：「代我向李英英問好。」說完，他回到杜愚身邊。

杜愚輕笑道：「青木道友見笑了。」

青木道長冷汗直下：「哪裡哪裡，高徒實力強大，晚輩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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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對這少年高看一眼，練氣境有這般實力，聞所未聞啊。

沈長白傲然接受著目光，卻在人群中發現了一位老相識，於是他微笑致意。

「天下九洲，我們古六與那南晨洲最遠。同時，我們洲陸面積也是最小，前往的合道修士也是最少。多虧杜劍仙，我們才傷亡沒那麼嚴重。」拄杖老者見大家安靜下來，開口說話，「戰事遠比我們想象的嚴峻得多。這將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鬥。」

「而且，形勢也複雜得很。現在天下就好像那一攤渾水一般。至少，明面上浮出水面的勢力就有四個了。我們懸門、魔族、巡天司、魔道修士。但是，懸門中始終認為還有人沒有出面，一直在暗中觀察。」

「另外，這巡天司我們也分不清是敵是友。之前，就有南靖國內的一名凡間武夫，持刀逼退了魔族曳屍，從南端海域入海，下落不明。」

杜愚點點頭：「我聽聞此事，恐怕得需要詢問我師兄，才知道詳細情況。」

「嗯。」老者點點頭，「這件事情傳入懸門，看來我們得對武者的實力重新進行評估。」

「勘破玄關。武者分兩類，一種沒有破關，一種破關。破關后，共分十二品，最後三品，乃是陸地仙人了。」沈長白捂著頭，忽然說道。

「嗯？」在場的人不禁全部側目而視。

「長白，繼續說。」杜愚眯起眼睛。

「天下武夫，最詳細的分層就是這樣了。武夫堪破玄關后，就靠打磨一顆武膽，就貌似我們練氣士，結金丹一般。一般來說，他們在第七品的時候開始打磨出武膽，待到后三品時，那可武膽已經超脫金膽，轉成人形，在體內，自成天地，小人活於其中。」沈長白皺眉道，「那位南靖刀客，名為秦九，實力應該在後三品中。我曾與他交過手，惜敗。」

沈長白話音落下，大家竊竊私語。

沈長白的熟人，那位老醫仙咳嗽數聲，止住大家說的聲音：「我曾遍讀天下典籍，我所知道的那些大概，在沈小友口中得到了印證，可信度很高。」

「老饕前輩都只知道大概，那這位道友，又是從何得知這般詳細？」

沈長白看了看杜愚，然後開口：「南靖國內，有越城，越城周邊有一寒山。寒山有老鬼，喜死劍客心肺。我運氣好，沒被吃，反而得了些劍客的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