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黑暗幽都

地府幽都就是一片黑暗嗎？

他們站在黑暗中，揣測著。

「真的有地府幽都！天啊！」殷雯雯站在黑暗裡，聲音顫抖著說。

「是啊！」殷浩驚嘆。

風吳突然抬起手指，很帥氣的打了一個響指：「要有光！」

一束光從她的手尖傾瀉而出。她指向前方。手指向的地方頓時被光照亮了。遠遠的，他們看見，那裡有一座不大的廟。

「風吳！你到底還有多少技能！」殷雯雯抓著風吳的另一隻手，有點高興的說。

風吳立刻做出思考的樣子。逗得殷雯雯笑起來。一掃壓抑。

「風吳，你是什麼妖怪呀？你會變身嗎？」殷雯雯好奇的問她。

風吳想了想，說：「我不記得了。大概不會變身。」

「她不是妖族。」李洗塵在一邊開口。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妖怪？」殷雯雯問。

李洗塵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一把扯過她：「跟住我。」

風吳立刻也湊過去拉住殷雯雯：「帶著我，這裡陰森森的，好可怕啊！」

「怎麼會有一座廟？」殷浩望向前方，驚訝的問。

「凡人死了以後，只剩下魂魄。所有魂魄都要來到這地府幽都。而魂魄的第一站就是土地廟。這是只有魂魄才能看見的土地廟。」李洗塵的目光定格在遠方，沉重的開口。

「我們死了嗎？」殷浩收回目光，看著李洗塵，更加驚訝了。

「沒有。地府之門連接幽都，我們是被『滅神陣』帶進了這裡。」李洗塵說。「我們不能在幽都呆的太久，會損耗我們的陽氣。陽氣耗盡以後，我們便無法離開這裡。」

殷浩點點頭，又看向那座在黑暗中孤單佇立的土地廟，若有所思。

「我可不想留在這裡。我們趕緊尋找出路吧。」殷雯雯笑不出來了，馬上抬腿就走。

他們在手電筒和風吳指尖的光亮指引下，向土地廟走去。

土地廟大約有二米高左右，有六、七米長。廟裡端坐著慈眉善目的土地公公。土地公公白須白髮，大紅外袍，頭戴錦帽。看起來雍容華貴。

廟門貼著一副對聯：有廟無僧風掃地；香多燭少月點燈。

「怎麼感覺涼颼颼的呢。」殷雯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她緊緊的挨著李洗塵說。

風吳拉住她。指指土地廟的後面。

大家順著風吳的指向這才注意到，萬千的點點火光突然慢慢的升到空中，漂浮著。照亮了黑暗。

他們赫然看見，一行行人死後的魂魄低著頭一個挨著一個的向前方緩慢的飄動著。他們的身體是半透明的。長長的隊伍，遠遠望不到盡頭。

殷雯雯嚇得趕緊抓住李洗塵的手。

站在殷雯雯另一邊的風吳拍拍她的頭，安慰說：「別怕！」

「他們看不見我們。」李洗塵說。「我們雖然進了幽都，但並不屬於這裡。這裡沒有我們的通行記錄。」

殷雯雯才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李洗塵的手。

突然，漆黑的空中，一團紅光遠遠而來。

大家望去。竟是一架黃金鑲嵌琉璃的轎子。四周敞開，骨架奇特。由四隻身著藍色錦衣小殭屍踩著鬼火抬著，緩緩而來。

轎子外跟隨著一個束髮的女鬼仆，一身紅衣，手裡舉著一個不大的燈籠，燈籠泛著紅光。

轎子里坐著一個長發女孩子。一身盛裝，頭戴黃金製成的冠頭。臉上戴著金絲製成的面巾，只露出一雙慘紅的眼。

而那雙眼正直勾勾的望著殷浩。

殷浩心頭一顫，猛地想起夢中旱魃的那雙眼。

殷雯雯害怕的靠向風吳，風吳自然的摟住她，輕聲對她說：「別怕，大概是巡視幽都的鬼姬。」

轎子並不曾停留，漸漸的遠去了。

「走吧！」殷浩振作精神說。

幽都的天空忽明忽暗。無數的魂魄在等待著進入幽都。這情景又壓抑又悲涼。他們跟著魂魄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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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一直向前走。走了很久來到一座雄偉的牌樓下，牌樓兩側掛著幾米高的燈籠。冷風拂過，燃燒的燈火卻穩穩的絲毫不曾晃動，長長的燈籠也紋絲不動。樓上掛著一面大牌匾，上面赫然寫著「幽都鬼門關」。

「進去吧！」殷浩凝重的說。進了這道關，就是正式進入幽都的地界了。這條路是沒有回頭路的。

他們進了鬼門關，隨即踏上了一條又寬又長的石路。他們的前方有無數的魂魄在路上來回的飄動。

「他們不向前走嗎？」殷雯雯好奇的問。

「那是一些陽壽未盡，卻非正常死亡的魂魄。他們回不了人間，也進不去九幽。所以只能在黃泉路上來回的遊盪。」李洗塵說。

「這就是黃泉路了啊！」殷雯雯感慨的說。她突然想到，早晚有一天，她會再一次踏上這條路的。那時候，大概只有她孤單一人在這條路上吧。

「你不會。」風吳又拍拍她的頭說。風吳雖是女子，個子卻是高高的。她摸頭的動作，像媽媽安撫著悲傷的孩子。

「什麼不會？」殷雯雯沒聽明白，看著她問。

「忘記想說什麼了。」風吳敲敲自己的頭，然後恍然大悟的說。

殷雯雯無語的看著她。

他們一路向前繼續快速的趕路。

「快看！」殷雯雯突然說：「好多紅色的花！像一片紅色的海洋！」黃泉路兩側長滿了火紅色的花朵，艷麗無比。但卻只有盛開的花朵，看不見花的綠葉。

李洗塵沉聲說：「那是彼岸花。花葉兩不見，相愛永相失。只開在幽都的接引之花。前面就是忘川了。」

「真是太美了！越是美，越是動人心魄！誰能想到開在陰間的花能如此的美！」殷雯雯看著彼岸花，發出感嘆。

「走吧，看多了會迷失心魄。」風吳拉起殷雯雯，說。

很快，他們來到忘川河邊。

忘川河的河水是血黃色的，上面不停的冒出掙扎著想上岸的孤魂野鬼，但很快就又被從河面伸出的數只大手拉了下去。反覆冒出，反覆沉下去。還伴隨著各種驚恐的喊叫聲。還有無數條碧綠的巨蛇在河水裡翻滾。巨蛇嘴裡叼著帶血的肉塊。各種奇異的蟲子，體型龐大，在河面來回的遊動。這景象看得他們毛骨悚然。

河上有一座橋，橋身雕欄玉砌。橋樁上掛著紅色的燈籠。而橋下熱鬧非凡，鬼魂們排著隊等待著上橋。橋邊坐著一個美貌的女子。白皙的臉上掛著笑容。這就是奈何橋與孟婆了吧。

絡繹不絕的鬼魂，經過孟婆面前，飲下了她遞過來的孟婆湯。還會有幾個鬼魂從橋上跳下，掉進忘川河裡。

「他們為什麼跳下這麼恐怖的河裡啊？」殷雯雯看著那些跳進河裡，瞬間就被無數雙大手拉進湖底的鬼魂，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那些為了來世與前生愛人再續前緣鬼魂，不願意喝孟婆湯，那就要跳進忘川河。只是，需要等待千年才能投胎。這等待的時光里，會在橋下看著自己的愛人一次次經過奈何橋，一次次忘記前塵。若是過了千年還能心念不滅，便可去尋前世愛人。但，卻未必有善果。」李洗塵看著殷雯雯說。

殷雯雯震驚的睜大了雙眼，久久嘆了一口氣：「又何必，何必呢。」

「明知道很苦，明知道不可以這樣做。但你就是控制不了自己，非要去選擇那條又苦又錯誤的路。這就是所謂的愛吧。」殷浩望著那些在河面掙扎的鬼魂說。

風吳皺著眉頭，說：「愛一個人這麼痛苦嗎？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去愛？」

「為什麼？哪有什麼為什麼。那個人會千山萬水的走到你面前。讓你無法拒絕。」殷浩笑著說。「走吧！」

「我的那個人，什麼時候來呀？」殷雯雯故作思索的說。

「他就算來了，你也未必認得出。」李洗塵冷冷的說。

「你不要打擊我，我怎麼就認不出？」

「真有可能認不出。比如我，失憶以後，把自己都忘了。」風吳在一邊感慨著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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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失憶好嘛。」殷雯雯說。

「你只記得現在而已，這才幾十年啊。你的前塵往事的幾百年、幾千年，甚至更久的事情，你一無所知啊。」風吳說。

「前塵往事，是否真實存在是有爭議的。單憑這點就斷定我對過去是失憶的，我不接受。」殷雯雯說。

風吳笑呵呵的看著殷雯雯。

下了橋，河邊立著三塊高大的石頭，上面寫著：三生石。

「三生石不是在杭州嗎？」殷雯雯好奇的走近觀看。她去杭州玩的時候還去遊覽過呢。

「此石乃女媧所造，為了鎮壓其魔性才放在忘川河邊。三生石記載著神、魔、人的前世、今生和來世。據說三生石上刻著由天地共同所結姻緣人的名字。他們無論經過多少輪迴，都會一次一次遇見、相愛、在一起。」李洗塵說。

殷浩也走過去，仔細的查看石頭：「這些符號就是名字嗎？」

殷雯雯湊過去看了看，表示看不懂。

「天機需時機。」李洗塵簡短的說。殷雯雯看著他撇撇嘴。

殷浩卻領悟的點頭。

他們繼續向前走。突然幾隻又大又凶的惡犬，從兩側竄出來。惡犬毛色黑亮，獠牙外凸，眼神兇狠。殷浩以為他們就要被惡犬圍攻了。剛要起念喚出破天戟。哪知道，這幾隻惡犬看著他們忽然低著頭，夾著尾巴就跑掉了。

「怎麼回事？」殷浩問。

「可能是因為風吳吧。她不是凡人。」李洗塵說。

風吳一聽，馬上仰起頭。

「這些兇惡的大狗，能看見我們嗎？」殷雯雯奇怪的問。

「它們是幽都的凶靈，駐守在這裡。是可以看見任何進入幽都的人、鬼、神。」李洗塵說。

「我這輩子活得真值了。地府都走一遭了。」殷雯雯感慨著說。

遠望去，成群的惡狗撕咬著鬼魂。有的被咬斷了胳膊，有的被咬斷了腿。景象慘不忍睹。鬼魂們撕心裂肺的喊叫著，四處逃竄著。

「快走吧！太可怕了！」殷雯雯拉起風吳的手。這一路風吳給了她巨大的安全感。她已經把風吳升級為她的夥伴了。

他們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可是路越走越荒涼。越走越詭秘。前方除了沒有盡頭的路，似乎一切都消失了。

「有點不對勁。」殷浩停下來，警惕的提示大家。

他們審視著四周，查看著怪異。

突然，他們前方的石板紛紛碎裂，原地塌出一個大坑。隨即大坑的邊緣繼續塌落，轉眼大地劇裂。

他們的腳下緊跟著開始塌陷。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齊齊向下跌落下去。

風吳張開雙臂，一個大光罩凌空而出，穩穩的托住了四個人。然後光罩緩緩下落，落在了地下的裂石上。

殷雯雯雖說已經經歷了很多的驚險時刻，但還是被嚇壞了。殷浩摟住她的肩膀。

殷雯雯搖搖頭。

這時，火紅而熾熱的液體，從地下翻滾而出，空氣的溫度迅速上升。

「這是岩漿！」殷雯雯驚恐的大叫一聲！

殷浩和李洗塵的臉色越來越沉重。岩漿的溫度能達到900到1200攝氏度。人要不小心掉下去，可以瞬間融化。

不知道為什麼，他倆都有一種預感。危險臨近了！

果然，地下傳來轟隆的巨響聲。像是有什麼在激烈的翻騰著。岩漿開始抖動起來。突然，岩漿噴射，三條巨蛇從岩漿中探出了頭。蛇鱗片泛著青光，火紅的岩漿從蛇身紛紛滑落。

殷浩驚嘆，這蛇是什麼做的，竟然能在岩漿中自由的活動。

等三條巨蛇完全露出來，他們才發現這是一條蛇！一條長著三個頭的巨蛇！並且是長著三張人臉的三頭巨蛇！

三頭人面巨蛇扭動著身軀，看了看在場的幾個人。巨蛇的一個頭上的人臉發出嘿嘿的笑聲，一個頭上的人臉上露齣戲虐的表情，還有一個頭上的人臉閉著眼睛，似乎正在沉睡。

殷浩見此情景，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