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光明聖殿

殷浩再次確認殷雯雯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適后，才決定進入下一個陣法。他依舊走在最前面。然後是風吳拉著殷雯雯的手緊跟而入，李洗塵則跟在最後。

他們剛一踏入光門，就有萬丈光芒直射而來。他們被這閃耀的光芒照耀的全身溫暖、心情安然。

他們彷彿來到了傳說中的西方極樂世界。七彩祥雲滿天。無數仙鶴空中盤旋。遠山巍峨高聳，雲霧繚繞。遠處矗立著金碧輝煌的佛殿。耳邊梵音縈繞。仙樂渺渺。悅耳動聽。

不時有仙獸騰雲而過。天空飄落著美麗的曼陀羅花。

他們腳下的地面似是用黃金鋪墊而成，金光閃閃。

「我們是不是到了西天啊！我怎麼感覺這裡是西天極樂世界呢？」殷雯雯驚呆了。

「你是不是傻掉了，我們是在『滅神陣』中，怎麼可能有極樂世界。」風吳笑著對她說。

「怎麼不可能，這麼美的地方，除了西方極樂世界，還能是哪裡？」殷雯雯反駁風吳說。

這時，他們的前方突然飄來一朵巨大的蓮花。蓮花上出現一尊高大的尊者。

殷雯雯虔誠的雙手合十，跪地而拜。

風吳趕緊拉起她，把她護在自己身後。李洗塵也靠了過來，擋住了殷雯雯。

只見那尊者從蓮花上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而來，腳下一步一蓮花。陣陣蓮花的清香撲鼻而來。他不慌不忙的張開嘴，悲天憫人的聲音緩緩而出，在他們的耳邊回蕩：「萬法緣起緣滅。因緣而生，因緣而滅。你們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便皈依我佛。」

風吳並不是凡人，所以見眼前聖境如看海市蜃樓，又見那尊者金身閃閃，智德皆勝的樣子。不覺冷笑。高聲問：「且問出家人，何為皈依？」

尊者面露微笑而緩緩而答：「眾生輪迴，苦海沉浮，無依無靠，唯受三寶加持，方可解脫。皈依即是身心歸向、依靠我佛。」

「請問尊者！我們為何要皈依？」殷雯雯恭敬開口。她對佛陀一向有喜感，雖不是佛教徒，但對佛法一直是恭敬與尊重。

殷浩冷靜的在一旁觀察著尊者。

「人人皆有戒，若不皈依，則無戒律。皈依乃受戒的基礎。皈依后，方成為佛的弟子，可以減輕業障，積累更深的福報，不墮三惡趣。」尊者耐心的應答，音如春風般令人舒適。

「難道不皈依，就不可以學佛修行了嗎？」李洗塵突然開口，他對視著尊者，目光冷冷。

佛陀微笑著答：「眾生皆可學佛修行。」

「那我為何一定要皈依？」李洗塵緊跟又發問。

「夫三寶者，千生難遇，萬劫難逢，皈依者，福增無量。禮念者，罪滅河沙。譬如靈丹之妙藥，療百病而蠲除。冥冥黑夜中，三寶為燈燭。滔滔苦海內，三寶為舟航。焰焰火宅總，三寶為雨澤。沒有皈依三寶，即使拜佛燒香，也只能算是佛教的尊敬者，不能算是佛教徒。成為佛教徒，第一具備的條件就是皈依。」尊者又答。

「何為佛法？」李洗塵再問。他的目光愈發寒冷。

「佛法，佛所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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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法。亦是出世間之法。佛法稱為內學。從內心求。一切法唯心所現、唯識所變。」尊者再答。

「何為出世間？」李洗塵完全不給尊者喘息的機會，不停的發問。並且語速越來越快，氣勢越來越洶湧。甚至已經開始咄咄逼人。

「一切生死之法為世間，不生不滅之涅槃為出世間。」尊者面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連殷雯雯都看出來了，她擔心的看了看尊者，又看了看李洗塵，想阻止他不停的發問。風吳在一邊拉住她，用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她不要開口。她抿著嘴，不解的看著風吳。風吳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佛法六名為何？」李洗塵繼續刻薄的發問。

「善說、現報、無時、能將、來嘗、智者自知。」尊者繼續對答如流，沒有一絲破綻。

李洗塵與尊者快速的一問一答，殷浩越聽越清醒。他們的對話如同巴掌，都落在殷浩的頭頂。他看向這光芒萬丈的聖境，突然升起一起寒意。

「凡人修佛，是否能長生不老？」李洗塵的問題就像一道一道閃電，撕裂了這金光閃閃的天空。

「凡人本在娑婆世界，凡人的業力決定了凡人並沒有長生不老。但凡人可以修成佛，遠離涅槃，跳出輪迴，便可無生無死。」尊者的頭已經高高挑起，眼中已經升起一絲不耐煩。

「凡人要如何成功佛？」李洗塵的嘴角已經掛起一絲冷笑。

「聞、思、修。」李洗塵嘴角那抹冷笑讓尊者眯起眼，

「何為聞、思、修？」李洗塵周身升起一股傲慢。

「聞即是聽聞佛法。思即是思索聽聞的佛法。修是修慧即是實踐。」尊者答。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佛是否會作惡？」

「佛遠離是非善惡，當然不會作惡。」

「如果佛做了惡，會怎麼樣？」

「那佛如果在顯現上做了惡，也會遵守因果。但成佛只有受沒有苦。」

「那魔做了善事是否就成佛了？」

「魔做了善事也會收穫善果。而是否可以成佛，還要看他善果的動機和發心、積累功德的多少。這些是否能成為成佛的因。」

「那佛和魔有什麼區別？」

「佛性和魔性都是心性，所以在心性上，佛和魔並無區別。」

「那我為何一定要成佛？」李洗塵的臉上滿是嘲諷。聲音似是由鼻音哼哼而出。

「你為何有那麼多問題呢！」尊者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寒意。很明顯那抹嘲諷激怒了他。「話這麼多！話這麼多！為何話這麼多！」他有點癲狂的大叫，聲音越來越大，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叫出來的。

他的金身像是突然崩塌了，一道道裂開、碎掉。他突然伸出手，向天托起雙手。他們隨即向天上望去。只見一隻巨大的佛掌從天而降，發著金光直直而下。鋪天蓋地，遮天蔽日。帶起狂風肆虐，向他們而來。

殷浩大驚。立刻心念起，破天戟從天而降，落在殷浩手中。殷浩舉起破天戟，抵擋尊者即將而落的佛手。

李洗塵則快速的閃到殷雯雯面前。他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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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翅膀，破空而出。金屬翅膀泛著黑亮的光芒，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殷雯雯和風吳。

殷雯雯緊張的緊緊拉住風吳的手。驚恐的看著那巨大的佛掌。

就在佛掌即將落下的瞬間，風吳張開嘴一口吞下了尊者的佛手。他們驚訝的看著風吳。

連尊者都有些驚呆了。

風吳打了個飽嗝。漂亮的臉皺了下眉頭，對殷雯雯說：「難吃。」

殷雯雯高興的一把抱住風吳，大笑著說：「那就再打一個飽嗝！」

尊者惱羞成怒，面色已開始猙獰。本是布滿七彩祥雲的天空，忽然漸漸陰暗起來，腳下的黃金之路，紛紛塌陷，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塌掉了。

「我們不要分散，這裡快要塌掉了。」殷浩趕緊說。

就在這時，忽聽見天空中傳來一聲響亮的鳥鳴。他們抬起頭，只見一隻巨大的五彩鳳鳥在空中盤旋。隨後，一個清瘦的出家人，踏祥雲而來。徐徐落在他們面前。

出家人雙手合十，身體微微向前躬行，行禮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諸位請隨我走。」

「你是誰？」殷浩疑惑的問。這位出家人出現的太突然。

出家人笑而不語。他轉身，對著身後的尊者，扔出一根楊柳枝。只見那尊者大叫一聲，人形不見，化作一隻巨大的鵬鳥，忽的張開雙翅，騰空而起，帶起一股風浪。它在眾人頭上盤旋了兩圈，便飛走了。

「它逃走了！」殷雯雯連忙指著大鵬鳥越飛越遠的身影叫。

「放它去吧。自有懲戒等待著它。」出家人行禮說，隨即他的後方緩緩出現一道光門。「未來不是當下，但未來一定會到來，未來不可定義，但未來可以嚮往。我佛發願至未來，而寄託當下。」他隨即面向李洗塵又說：「一念而從善，一念而從惡，一念而成佛，一念而成魔。佛法無邊，更勝魔。自見性者一切業障剎那滅卻。佛從無為來，滅向無為去。佛體本無為，未曾有生滅。有緣佛出世，無緣佛入滅，處處化眾生，猶如水中月。非常亦非斷，非生亦非滅，生亦未曾生，滅亦未曾滅，了見無生處，自然無法說。」

隨即，他又對他們說：「這是你們離開這裡的出口。速速離去吧。」說罷，微微躬身。踏雲而去。

「這人人夢想的極樂世界，竟然是假的。」殷雯雯望向周圍，這幻境已經支撐不住，快要崩塌掉了。她感嘆著又嘆了一口氣。

「早都對你說過了，這是『滅神陣』，怎麼會有極樂世界呢。」風吳拍拍她的頭。

「我們之前去幽都，不也是被陣法帶過去的嗎。這次為什麼不可以了？」殷雯雯好奇的問。

「設計陣法之人，是要困住你，除掉你。怎麼會帶你去極樂世界呢。」殷浩在一邊說。

殷雯雯想了想，似是想明白了，點了點頭，又嘆了一口氣。

「好了，別嘆氣了。我們走吧。這裡要塌掉了。」殷浩笑著說。

於是，他們踏進光門，走出了光明的聖殿。

而光門背後又將是什麼在等待著他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