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斬仙台
問天閣所在的山腳下,耿白與馮安若行走在一處林蔭小道之中。
「這麼說,這兩個多月你一直在山洞內修練?」
「是啊。殺了那個魔修之後,我才發現那個山洞竟然是一位前輩的洞府,其中更是有他對修鍊的感悟。所以在那裡耽擱了一段時間。我也是在那裡才將天地大勢領悟透徹的。」
「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這麼強呢。我還以為三個月前自己看走眼了呢。」馮安若笑道。
耿白同樣是微微一笑,他是不能將仙府的事說出來的。所以只能編造一番了,雖然有欺騙的嫌疑,但耿白也沒辦法。
「對了,先前那兩個人你認識嗎?」耿白問道。
「當然認識,他們可是聚靈期最強四人之二。怎麼?他們找你有事?哦,不方便說可以不說。」馮安若笑嘻嘻的說道。
耿白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可說的。就是有一個機緣,需要找一個同伴。」
馮安若一聽,眼睛頓時一亮:「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他們所尋機緣絕對與築基有關。」
「築基嗎?」耿白點頭,其實他也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他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機緣竟然與築基有關。
難道是什麼靈藥?耿白猜測。畢竟與築基有關的也就只有築基丹了,煉製築基丹的靈藥自然也是稀缺之物。可仔細想想,以蘅梅幾人的實力得到宗門的築基丹應該不是難事才對。
所以靈藥的可能性又不是很大。
搖了搖頭,耿白懶得在想。然後猶豫了片刻,耿白開口:「關於胡伯......」
「我知道,你父親給我家族寫過信。具體情況我都了解了。胡伯在天有靈,應該不會責怪我們的...」少女輕聲說著,嘴角雖然微微上翹,但眼中卻隱有淚花閃現。
三個月前耿白答應過她會將胡伯的屍體運回青楓郡。但收拾殘局的時候耿白才知道,胡伯連屍首都沒有,用他父親的話說,很可能被魔修吞噬了血肉。
耿白一直沒有談論這個話題,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跟馮安若解釋。沒想到他父親早已經替他解釋過了。
「也不知道父母可還安好。」耿白心中暗自想著。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站著,一個在懷念舊人,一個在懷念親人。如此景象,看著竟隱隱有些傷感。
半晌過後,耿白收拾心情,偏頭看向少女:「對了,向你打聽一個人。柯慶司你知道在哪嗎?」
馮安若一聽,從思念中回過神來。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自從上次在霧林府分開,我就一直沒見他。柯家也一直在找他。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樣啊~」耿白點頭,只能將自己心中的一些念頭暫時擱淺。
「你在鍾道宗過的怎麼樣?」耿白問道。
「我嗎?」馮安若,「還好吧,院主挺照顧我的......」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語雖然不多,但兩人卻都覺得很舒服。
就好像一個老朋友,很久不見了。突然見面,只有最初的時候感覺有很多話,但說著說著就感覺再多的話也說不清心中的那份期待。反而兩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人就那麼坐著,呆著,更讓人踏實。
太陽下沉,月亮高升,兩人一直待到夜深耿白才提出送馮安若回去。
馮安若在這一刻也盡顯小女子的姿態。乖巧的與耿白行走在宗門之中,甚至對於暗中的一些眼睛都視而不見。
耿白將馮安若送回書院,回到斬妖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與離開時不同的是,再次回到斬妖門的時候,耿白的身旁多了三道身影。
這三個身影正是耿白在仙府中救下的三個小傢伙。
當然,這也得虧有靈兒。如果是耿白,他還真不敢直接將三個小傢伙弄出來。他可怕仙府被發現,畢竟沒人知道鍾道宗里到底哪裡藏有陣法機關。
靈兒就不同了,用她的話說,只要她不願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發現她。
耿白兜兜轉轉饒了一大圈,終於回到自己的藏靈谷。
雖然折騰了一天,但也算完成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而且還意外的與馮安若的關係更近了一些。
說也奇怪,當初他們分開的時候只是約在鍾道宗見面。並沒有特意暗示什麼。但這次見面,竟隱隱有些異樣的情愫產生。
對於馮安若,他其實也是有好感的。但感情突然的升溫還是讓耿白有些不太適應。搖了搖頭,耿白懶得多想這些。
將目光投向了自己身前的三個小傢伙身上。
這三個小傢伙乃是孿生兄妹,哥哥關天機已經失明,弟弟關天語失聰,妹妹關天巧失語。
當初他們三個遇難,妹妹被靈兒救下。哥哥和弟弟後來被耿白所救。
雖然救下,但依舊彌補不了他們靈魂上的創傷。三個小傢伙醒來之後都是少言寡慾。
尤其關天巧,用關天語兄弟的話說,關天巧以前是最好說的一個,但現在卻是最不能說的一個。這種折磨,對一個十二歲的少女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耿白十四歲,他們三個十二歲,所以他們在仙府中一直是兄妹相稱。因為同心術的原因,四人有什麼想要說的,只要在心中默念,另外三人自然能清楚的知道他要說的意思。這也避免的讓關天巧難過。
「從今往後,你們就隨我在這藏靈谷修練吧。我會儘快修練至築基期,為你們討取功法。」耿白通過同心術,對著三人說道。
他所說的討取功法,自然是從靈兒那裡。
三個小傢伙自然明白耿白的意思,因為在仙府中已經熟悉,他們三個也不在對耿白說謝謝什麼的,將耿白的好都記在了心裡。同時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努力修練,以報耿白救命之恩。
翌日,耿白踏上問天閣一百步階梯的消息宛若插上了翅膀,傳遍了整個鐘道宗。甚至連宗主秋高都知道了這件事。
正當秋高詢問耿白具體消息的時候,另一個消息再次在鍾道宗掀起了一波浪潮。
書院聚靈期第一人魏滄,要在斬仙台挑戰耿白。
「胡鬧!」當秋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聲怒喝。此時他也已經將耿白的身份調查清楚。
不調查還好,這調查,秋高險些沒背過氣去。
手持鍾道人護體靈符
(本章未完,請翻頁)
的耿白竟然被三長老肥龍給安排到斬妖們去了。這老祖要是過問,他這個宗主也算是干到頭了。
當然,老祖過問的幾率很小。但再小,他秋高也不敢拿老祖的事情打馬虎眼啊。
此時的他在心裡已經把三長老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一遍。
「宗主,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去斬仙台!」秋高說著,隨手甩出一柄飛劍,身形一晃,已然站在飛劍上飛了出去。
斬仙台,鍾道宗比試切磋的擂台。之所以叫斬仙台,是因為在這裡不但可以定勝負,還可以決生死。
魏滄經過一夜的休整,狀態可以說調整到了最佳。
他挑戰耿白,不僅僅是因為馮安若,更是因為耿白觸怒了他。他已經習慣被人仰視,習慣將他人踩在腳下。
所以,突然之間被耿白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他魏滄接受不了。
他要洗刷恥辱,他要將耿白狠狠的踩進泥里,讓他永遠抬不起頭。
他要讓耿白一看見他就做噩夢,他要成為耿白永遠的夢魘。
為了讓耿白不得不答應,他甚至還用了一些手段。
嘴角掀起一抹陰狠的微笑,魏滄冷眼撇了撇場外的某處,那裡馮安若正一臉憤怒的看著他。此時的馮安若與昨天有著明顯的區別。不但身體僵硬,宛若傀儡,就連身上的氣息也消失了去,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
「那丫頭被施了定身符。」蘅梅和須鴻遠站在不遠處說道。
然後兩人都將視線投向了馮安若旁邊的一人,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只是站在那就有一股無形的氣場,讓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他。
似是感應到有人看他,那男子突然偏過頭,雙眼驟然睜開,竟隱有雷芒閃爍。不過,當男子看清是蘅梅二人之後,眼中的雷芒頓時消散了去。微微點頭,然後便再次閉目修養起來。
「魏滄竟然找了他幫忙,看來那耿小子這一關可是不好過啊。」須鴻遠說道。
「看著便是。」蘅梅同樣收回目光,將視線集中到了擂台之上。
而此時,耿白也終於來到了斬仙台的下方。
耿白很生氣,非常生氣。心中甚至隱有戾氣升騰,這是耿白第一次感到這麼憤怒。
先前他還在自己的藏靈谷參悟御靈魔印,可突然間有師兄造訪,並帶來了一封挑戰書。挑戰他的人自然是魏滄。
挑戰書的內容倒也平常,但附在挑戰書內的一枚留影玉簡卻是讓耿白不得不正視了。因為那玉簡中的場景竟然是馮安若被封禁身體,不能自主行動的景象。
耿白在看到這個場景之後,甚至還沒等魏滄的影像說話,便是一把將那玉簡給捏個粉碎。
他憤怒,憤怒魏滄下作的手段,憤怒書院管理的疏鬆,更憤怒這種事竟然會出現在自語正義的鐘道宗內。
他害怕,害怕馮安若受到傷害,害怕馮安若受到折磨,更害怕馮安若會受到羞辱。
所以,他來了。帶著一身的戾氣來了。
他要,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