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論
星期天,按照連隊規定是休整日,用我們的話講,乃「大喜」(洗)的日子,全身上下從裡到外洗個遍。
早上正躺床上看書,靜靜正在穿個背心在一旁洗頭,外面傳來熟悉的男聲,能進來嗎?一聽就是吳畏的渾厚的男中音,我轉身繼續看書,靜靜急了,別進來,等一下!別擔心,我等一下再進。吳畏笑著回答道,可能猜到了靜靜的尷尬樣子。靜靜趕忙擦了頭髮,穿上外衣,喊他進來。
一見吳畏,緊繃的臉馬上放鬆為微笑,誰見了帥哥不是賞心悅目呢?
你來有啥事?靜靜熱情地打招呼。我想問你們借點洗衣粉。借啥,還能還咋滴?我這有一小袋,給你了,不然我也用不完,還得帶回去。
他接過洗衣粉,沒話找話地,雅雅不在是吧?不是看著了沒在嗎?嗯,她跟瓊瓊,君君去集上買些東西還沒回來,家裡就我跟暖暖在,我趕忙把臉埋在書里裝睡,看這丫頭又睡著了,覺大。
哦,那我走了,不影響你們休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還好,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聊天,還好他走了,免得尷尬。
轉眼籃球賽到了,我們五個女生興沖衝來到籃球場為本隊加油助威,比賽異常激烈,打到還有倆分鐘結束,我方領先一分,但是球權在對方,對方進攻到前場,趙玉防守,吳畏見狀過來協防,正欲搶斷,我下意識喊到,快犯規,賭他們壓力之下罰球不進。趙玉聽話地打手犯規,同時吳畏也搶斷成功,我心想糟了,不應該犯規,不然必贏的球。果然,對方兩罰全中,一分之差敗北。
我正垂頭喪氣往回走,聽見吳畏跟趙玉在後面爭論,他認為不管輸贏,都要拼到最後時刻,犯規就是一种放棄,我扭頭回懟,犯規是一種戰術,不管怎樣,贏球是硬道理,當然,沒有賭贏,那隻能願賭服輸,雅雅忙打圓場,你們都有道理,只是運氣不好罷了,我生氣道,也是見你沒好事,第一次見面就被你球砸中,以後誰也不認識誰。一時間,雙方爭得面紅耳赤,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不歡而散。
之後連隊開始了打靶訓練,每天跑靶場練習射擊,我這個動手能力極差的困難戶答不了標,每天從早練到天黑,看見人家四個都樂呵呵地早早收工,急得我乾瞪眼。
又到周末休息,正躺在床上想著射擊動作,三點一線,槍托抵肩,扣扳機,誒,咋就打不上呢?
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吳畏又來了,靜靜一看是他,高興地讓進來,吳畏悄聲說,我跟連長走個後門,讓他給咱個方便,請你們女生去連隊遊藝室打撞球,我一聽,連忙跳下床,顧不上生氣的事情了,正閑得鬧心,去散散心也好。
來到撞球室,才想起我們都不會打,吳畏給我們示範一下,然後教我們怎麼拿桿,怎麼瞄準,同時強調,這就跟射擊一樣,咱現在不是正在練習射擊,瞄準一個道理。
於是我們挨個上去比劃,靜靜第一桿就打進袋中,不愧射擊能手。吳畏在一邊大聲喝彩,好球啊!一邊調侃我,估計你打個三桿能中一個就不錯了。我不服氣上去,瞄準出桿一氣呵成,進袋。想著他能給我鼓掌,沒想他卻反問我,打靶不是一樣的嗎?為啥打不中呢?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誰說我打靶不行,咱明天打靶考試見。
說來也是怪了,經過這次打撞球之後,第二天打靶考試,我居然五發打了四十五環,優秀,不得不說,我還是挺有天賦,不然,逼急了咋就能行了呢?
不過,我還是心裡暗暗感激吳畏,沒有他的激將法,我可能還在那裡啃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