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朝堂之上
倆人閑聊片刻，奉天殿里的繁文縟節結束了，海寶揚聲喊：「宣大皇子李世昊及皇子妃滇國聖女連天香上殿~」
又是那長還帶拐彎的尾音，香香使勁兒憋笑，盡量維持著禮儀出了偏殿，和李世昊並肩進了奉天殿，眼見著一雙璧人照亮殿堂，一些腐儒卻皺起了眉頭。
在大順的禮節中，夫為妻綱，就算聖女身份特殊，她也該落後李世昊半步才是。
兩小餘光見到那些擰到一起的各種眉毛，卻只當沒看見，他們一起給新帝磕頭，嘴裡也不說萬歲，而是：「祝父皇身體安康！」
他們如此跳脫，當然就會有禮部的老腐臣跳出來找茬啦！那人說道：「啟稟陛下，請治大皇子和聖女殿前失禮之罪。」
這貨是禮部侍郎，算是禮部的副手，品級剛夠得上站在奉天殿末尾，但平日里叫的最歡就是他。
新帝厭煩地掃了那人一眼，忍者氣問：「他們二人哪裡就失禮了？」老子就不配身體安康唄？不狗日的怕是想造反。
那人就吧啦吧啦地扯著經典說開了，明明只是沒喊萬歲而已，最後卻被他說成了大逆不道，居心不良，詛咒新帝等等。
大帽子一摞摞往兩小頭上扣，李世昊面無表情地站著，眼神直直投向神情陰鬱的王燁偉，把那禮部侍郎當空氣。
香香也並未生氣，她饒有興趣地轉身看著，待那人說完，她就問了一句：「那在萬歲這個詞出現之前，人們是怎麼稱呼皇帝的？」
「啊？這……」那人語塞，別說他了，好些人都不知道確切答案，因為那答案就不存在。
香香就嘲諷道：「看來這位大人是學問不到家啊！大順貴為天朝上邦，應該人才濟濟才是，朝堂之上居然還站了個學問不到家的人，說出去怕是要讓天下人笑話喲。」
禮部侍郎羞憤欲死，新帝順勢道：「看來朕這些年顧念老臣顏面是錯了啊！來人擬旨，著禮部侍郎停職讀書，直到把書讀明白為止，他的位置著吏部選人頂替。」
話音落下，無人反駁。
除了因為香香是因為當眾證明禮部侍郎讀書不到家之外，因為因為新帝話里留了餘地。
特別是在控制著吏部的宰相一黨眼中，事情並不出圈。禮部侍郎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被人請出了奉天殿，兩小的首戰小勝。
接下來就是此次大朝會的正題了，海寶揚聲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皇子李世昊……」
大體意思就是把李世昊一頓好誇，然後命其為太子，以後繼承皇位，望他為大順江山千秋萬代而努力。
李世昊笑著謝恩，並不是因為他改主意了。他接這太子之位，一是為了安新帝的心，二是把矛頭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讓小旻兒更安全些。
又一道旨意宣布了香香的太子妃身份，這些都是新帝早就寫好的。但他想著剛才那禮部侍郎的事情，便在海寶宣讀完聖旨之後，補了一句口諭，讓香香只遵滇國之禮便可。
這口諭堵住了一眾腐臣的口舌，也令兩小心中歡愉，他們再拜，齊聲謝禮，之後站到了新帝左前的位置接受朝臣跪拜，也宣示著他李世昊從今天起正式站到朝堂之上了。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妃！」朝臣跪拜，聲音和之前山呼萬歲一般宏亮，香香又好奇地研究起這奉天殿的構造來。
她眼珠子骨碌碌轉著往上看，引得底下一群腐臣嘴角直抽抽，但礙於新帝的口諭，他們也只能憋屈死自己去。
李世昊掃了一眼那些人，又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王燁偉，冷笑著轉身朝新帝說起了於青雲的名字，種種證據也讓尹祿送進殿，分到了每一個朝臣的手裡。
宰相黨冷汗直流，紛紛朝王燁偉看去，卻見他毫無反應，奸黨們心中就更加慌了。
新帝端坐龍椅之上，當然把那群犢子玩意兒的憋屈、慌張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的，他頓時覺得全身心都是舒爽，大仇得報的感覺有木有。
「眾愛卿可都看清楚了？若是有何異議大可直說，朕也不是那不講理的昏君，定然不會怪罪於爾等的。」
新帝微笑著裝大方，心中卻在吶喊：「來啊，說話啊！最好來個當堂對質，看看都能扯出些什麼來！」中二之魂熊熊燃燒。
奸黨們心中有鬼，當然不敢冒頭。
而王燁偉也終於說話了，他掀袍跪下行禮道：「啟稟陛下，臣無異議！太子殿下所呈罪狀有理有據，完全符合大順律法，請陛下依律論處。」賣隊友，賣得無比端正。
李世昊死死地盯著王燁偉，心中逐漸就茫然起來，因為王燁偉臉上太乾淨了。
當然不是說洗的乾淨，而是沒有任何神情的那種乾淨，甚至連眼底都只有一片冷色，完全像是一個秉公執法宰相。
李世昊頓時凜然，他突然覺得之前一直給王燁偉添加心理壓力功夫都白費了。
香香也看出了端倪，她忙借著同心蠱跟李世昊說：「昊哥哥別急，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簡單，我們繼續加碼，先弄清楚了再說。」
李世昊微微點頭記下此事，也不去管奸黨們的臉上的複雜神情，等新帝下旨於青雲滿門抄斬的時候，他才開口反對。
他反對滿門抄斬，不是聖母，也不是為了於青雲，他只是覺得家族那麼大，總有些無辜之人，並不該和主犯一樣的遭遇。
又或許是他他心中想起了護國公府吧，若是沒有滿門抄斬這一條，那他應該……
新帝說完也突然反應過來，面帶愧色聽完李世昊的話，就說道：「那此事就依你的意思去辦吧，最好那個規程出來，以後出現類似情況也好有據可依。」
「陛下！萬萬不可啊。」刑部侍郎跳了出來，雖然李世昊的這個提議堪稱仁德，同時也能為他的同僚上司留下一絲血脈。
但律法一事本就是他們刑部的職權範圍，他是不能讓人輕易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