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千雪

第四十五章 千雪

天武學院演武場,場中的千雪,長劍拄地,一縷殷紅的血絲掛在嘴角,在權衡聖眼的注視下,她最終不敵,敗下陣來。

「果然啊,也許掌握高深武技能戰敗弱於自己的陰陽師,但就同階而言,陰陽師仍舊是無敵的存在。」

「那隻豎目實在太過可怕,睜眼的瞬間,我彷彿看到了天崩地陷,真不知道直面的千雪小姐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人群中引論紛紛,最後無奈地接受陰陽師依舊是同階無敵的存在。

夢魂輕嘆,若不是慕容雨掌握獨有咒術,千雪也不會輸的那麼難看。的確,在千雪封凍金靈時已消耗大量真氣,面對慕容雨,她早已無勝算,權衡聖眼只不過加快了她的落敗而已。

「差不多,我也該干點正事了。」夢魂轉身離開演武場。

……

在酒館中,夢魂跟一名中年人頻頻碰碗,一壇好酒很快就見底。「老二,拿酒上來。」夢魂沖櫃檯大喊。

「夢舞玄,你個混蛋,再叫我老二,老子一酒罈下去,打死你丫的。」說話的正是被葉老頭稱為二娃子的侍者,他憤憤地拍下一壇酒道。

夢舞玄自然是夢魂隨口用了族裡一人的姓名,他本人時刻還是注意不會輕易暴露本名。

「嘿嘿,夢小兄弟單獨找我喝酒,可是有什麼事啊?」坐在夢魂對面的一個中年男子,飲下一大碗酒,咂咂嘴問道。

「也不瞞龔老大,我想在離天武學院近點的地方尋一處住房,最好是有地窖的那種。」說著,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已推到龔老大面前。

「唔?」龔老大拎起錢袋,似乎有些吃驚於其中的重量,他笑眯眯道:「好說,你是葉老頭的朋友,那就是我的兄弟,三天後來這,肯定給你滿意的答覆。」

夢魂微笑,給龔老大滿上一碗,在談笑聲中計劃的第一步開始進行。

辦好住房的事情,夢魂開始在賭庄,風月場所附近轉悠。八魂蝕骨咒的修鍊,需要聚齊八大惡人,他們的生魂將作為咒術的依憑,如此修鍊出來的咒術將和獨有咒術無差別,皆是脫離了無根之術的範疇。

道教八戒,又分為先三戒,后五戒。先三戒是為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令既衰,戒之在得。說的便是縱慾,鬥毆及貪婪。后五戒又指的是戒殺、成盜、戒淫、戒妄語、戒酒。

在落風城,這幾種人可謂比比皆是,但既然是要找八大惡人,那夢魂絕不會簡單地找幾個人來湊數,不是在某一方面墮落到極致的,即使是死也無法改變所想的人,他還真看不上眼。所謂惡人,終其一生只為行惡,至死方休,如此惡人才對的起這道咒術。

觀察片刻,夢魂便離去了,這類信息的資源,他大可從各路蛇頭手裡收購,如此一來,夢魂身上的金幣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看來手裡的妖丹要出售,而且天斷山脈的狩獵也少不了了啊。」夢魂頗為愉悅地舔舔嘴角,浸染獸血,提升體魄的感覺,漸漸讓他欲罷不能。

……

夜晚,華燈初上,落風城迎來最為熱鬧的時刻。在酒館,「小子,今早都幹什麼去了啊?」葉老頭抓起一隻燒雞就啃了起來,絲毫不顧及形象。

「看女人打架。」夢魂打打哈欠道。

葉老頭頓時來了興趣,道:「在哪啊?」

「演武場,那個慕容雨跟一個叫千雪的女的,打了起來。本來正面面對陰陽師就是極為不利的局面,在慕容雨召喚出金靈的時候,她就要選擇游斗。金靈的顯身是需要消耗陰陽道力的,她完全可以憑藉速度優勢,轉而進攻慕容雨,這樣不僅可以加速消耗對方的道力,還能讓自己輸的不是那麼慘。」夢魂一說起來,就開始滔滔不絕地點評這場戰鬥,「不過慕容雨修有權衡聖眼這道獨有咒術,她必敗無疑。」

「喂,小子……」葉老頭咽了口口水,道:「你說的千雪是不是那個新生中最強一批中的,修有冰霜真氣的女武者?」

「唔,應該沒錯了。想斗敗同階的陰陽師豈是靠蠻幹能行的通的……」夢魂越說越感到身後有一股冰寒的氣息靠近。

葉老頭無奈地搖搖頭,道:「這回我可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說著,提起酒罈,端著幾碟小菜就往別桌挪了過去。

「不會吧,像那樣的大小姐也會來酒館這種地方嗎?」夢魂悲催地想著,只能回首對著臉色陰沉到能滴出水來的千雪,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

一瞬間,冰霜席捲了夢魂所處的木桌,夢魂被凍的打了一個噴嚏,道:「女俠,有話好說,我就是喝的有點多,你不要介意。」

「我介意。」千雪依舊冷若冰霜,較真的話語讓空氣的溫度再次下降。

正當夢魂無言以對時,千雪再次開口,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來你很懂陰陽師,難道也是陰陽師?」

「略懂,略懂。」夢魂抖落身上的冰霜,道:「在下夢舞玄,在天武的藏書館任職,平日也有接觸一些陰陽的書籍,所以才敢在這大放厥詞。」

夢魂現在是大感頭疼,雖然他無懼千雪,打敗她要比慕容雨還簡單,不過他終究是一個藏書館的管理員,出手就打敗了新生中最強的一人,那別人怎麼想?其他新生會怎麼想?真這麼做了,那他所謂的平靜的日子就算到頭了。

「該慫的時候,就要慫。」葉老頭小聲道。

千雪轉頭看了一眼葉老頭,後者立即埋頭吃菜,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你,跟我比劃一場吧。」千雪認真道。

「我拒絕!」夢魂站起身,道:「我實力低微,怕不是千雪姑娘的對手。」

千雪最後看了看夢魂,一言不發地離開。冰冷的氣息隨著她的離開,逐漸消退。

夢魂鬆了一口氣,道:「終於打發走了。不過這娘們身上的寒毒還真是重,莫不是練功出了岔子?」

「行了,你小子,別烏鴉嘴。」葉老頭過來,踹了一腳夢魂,道:「大夥,剛才都是因為這小子的緣故,打攪了大家喝酒的興緻,今晚的酒錢全算在這傢伙頭上,大夥盡情喝!「

在眾人震天的歡呼聲中,觥籌交錯,瘋狂的夜晚還在繼續……夢魂揉揉眉頭,昨晚他不僅喝多了,還付了一大筆酒錢。雖然錢財對於夢魂來說並非重要之物,但行走在外,身無分文將會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你別抱怨,酒館里的傢伙們就吃這一套,你昨天還找龔老大談了在外面買房子的事情吧。」葉老頭擺擺手,道:「我對你買房子的事情沒有興趣,不過你要知道,他們這些蛇頭一般不會輕易幫人做事,這就是我教給你最好的東西。」

夢魂翻了個白眼,繼續翻動著一本名為大道陰陽的書籍,並在紙張上寫下註釋。

香風拂動,慕容雨邁著輕靈的步子走進藏書館,一如往常她在陰陽書籍的架子上挑選著有需要的書籍。

「哎呀,在藏書館幹活,每天能看到這樣嬌滴滴的女娃,還真是……」葉老頭剛想感慨,卻突然坐正身子,捅了捅身邊的夢魂,道:「喂,小子,大美女向我們走過來了。」

夢魂被打斷思緒,不悅地瞪了一眼葉老頭,道:「我在想這道咒術,別煩我。」說著,埋頭繼續思索。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安靜了下來,夢魂恍若未覺,在刷刷的書寫聲中,一道陽術的註釋被解析出來。夢魂放下筆,滿意地點點頭,剛想問葉老頭有什麼事,卻看見慕容雨安靜地站在櫃檯前,手裡拿著他寫的註釋,一臉認真地閱讀。

夢魂一把從慕容雨手中奪過紙張,道:「大名鼎鼎的慕容小姐想必不用看我的註釋,也能將陽術練至登峰造極吧。」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倨傲。

慕容雨對夢魂的冷漠的態度,只是淡淡一笑,道:「這本陰陽衍化上的註釋是閣下寫的吧,雖然我只是粗略翻看了一下,但其中一些難點都被閣下一一解釋了出來,可見閣下也是一名實力強大的陰陽師吧。」

「慕容小姐太抬舉我了,我不過一末學新進,怎麼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夢魂整理著寫好的註釋,一一插入書籍中,打開另一頁咒術。

慕容雨眼中閃過異色,道:「閣下心不靜,我有在什麼地方得罪過閣下嗎?」慕容雨的教養極好,即使是夢魂連番對她冷眼相待,她依舊用敬語稱呼。

夢魂放下筆,正視慕容雨道:「慕容小姐身份高貴,自是沒有得罪我的地方,只不過我對你們慕容家的印象不好。」

慕容雨眼中疑惑神色更濃,道:「我天夜國一向禮賢下士,像閣下這般年紀輕輕就修道有成,我天夜國絕不會怠慢閣下。」

「嘿嘿。」夢魂冷笑,道:「慕容小姐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自便吧,在下還有要事。」說著見慕容雨還想再辯解,取出內館的符文在牆壁上一劃,一道扭曲的豁口打開,他一步跨入,消失在豁口中。

慕容雨神色震驚,內館的符文只有學院中極少數的幾個人才擁有,都是學院頂尖的神秘高手,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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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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