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解離天地
儘管九嬰跟夔龍依託生死大河進行反擊，奈何那劍光無窮無盡，鋪天蓋地，且每一道都蘊含可擊傷它們軀體的力量。
韓羽塵略感驚訝，他沒想到凱撒憑藉機甲能夠做到如此地步，但他的手段更多。
「萬厭極惡身，現！」韓羽塵掐下訣印，一團漆黑的物質自未知的空間流入現世，最終凝聚為一個沒有五官，沒有性別的人形。
「這麼想殺，那就看看能不能殺掉它。」韓羽塵喚出極惡身後，雙手一轉再次結下另一道訣印。
巨量的陰陽二氣在韓羽塵面前糾纏，逐漸化作一柄半黑半白的道劍，透發出絲絲毀天滅地的氣息。
「陰陽寂滅劍，去！」韓羽塵並指點向還在壓制生死大河的凱撒。
一連兩道消耗極大的咒術后，韓羽塵臉上並未有一絲疲態，反而一甩袖袍，想要看看凱撒如何面對他的這套殺招。
初始的極惡身極為脆弱，凱撒摸不清對方的路數，試探性地以身後浮遊炮進行攻擊。只一擊，就輕鬆洞穿了對面的身軀。
而極惡身就像一個凡人般，乾脆地倒了下去，轉瞬就沒了聲息。
「這麼弱？」凱撒疑惑地自語了一句，但很快他臉色一變，當即撤出一隻手，對著身後來了一發摧神炮。
恐怖的能量波動震蕩著登仙路，不少人都遠遠避開了交戰中的凱撒與韓羽塵。
這兩人的實力之強，遠非只能站在三十級的台階上。
「好險。」煙塵中，凱撒單手抓碎已然耗盡了能量的寂滅劍。
雖然交鋒只在片刻，不過以單手對抗生死大河，顯然也不現實。兩條大河終於是衝破了暴雨斬擊的防線，將凱撒吞沒，要將其鎮壓。
「碎！」劍光衝天，在生死大河交界處，那混沌氣息瀰漫之地，一道耀眼的金光殺出，轉瞬逼近韓羽塵。
韓羽塵伸手在虛空中一點，此方空間開始無限延伸，他與凱撒的距離於剎那間拉遠。
「我已開紫府，你沒有勝算的。」韓羽塵立於他的小世界之中，其內山川秀麗，重巒疊嶂。更為矚目的是，一群仙鶴振翅，圍繞山峰翱翔，那鬱鬱蔥蔥的山林中時不時傳出獸吼。
未開紫府的世界是死的，其內無法容納生靈，一切運轉皆靠修行者自身提供。而紫府不同，依託那先天之氣，整個世界將開始自行運轉，從外界大天地接引靈氣，賦予自身小世界以生命。
「是時候結束了。」韓羽塵飛身向上。
在小世界的頂點，是一顆緩緩轉動的陰陽球，那是韓羽塵法則的具象化，被他當做了這個世界的太陽使用。
「正合我意。」凱撒面無懼色，他維持著弒神兵裝，又接連動用摧神炮跟暴雨斬擊，體內的三座動力爐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必須速戰速決。
韓羽塵盤坐於陰陽球之上，這方世界響起宏大的聲音，「陰陽大道，浩浩湯湯，福澤萬物，造化無極。」
隨著聲響，韓羽塵的世界光影變幻，朝暉夕陰，整個世界在明暗中交替。
那懸於天穹頂端的陰陽球緩緩墜落，帶動了整方世界的力量共鳴。
凱撒盯著陰陽球，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三座動力爐依次熄火，身上的弒神兵裝轟然崩解。
「要動用那一招嗎？」凱撒冷冷地發問。
「嗯，除了那招，我沒把握能對抗。」凱撒堅定地回答。
「那就做吧，我會無條件支持你的一切決定。」凱撒回復。
面對放棄應對的凱撒，韓羽塵眼眸微眯，他可不信凱撒會束手投降，對方的實力很強，絕對還有著他不知道的後手。
「就讓我看看吧。」韓羽塵捏印，陰陽球毫無預兆地加速墜落，下方壯麗的山河眨眼間支離破碎，一派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解離天地！」凱撒單手插入胸膛，自正中心動力爐中抽出了一把造型古樸的黃銅鑰匙來。
能被凱撒藏入核心動力爐中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凡品。只見凱撒五指收攏，抓著鑰匙往虛空中插入……
「嗯？這是……上古時代的諸神產物！」韓羽塵對世界的掌控力無與倫比，他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入侵了他的世界。
「結束了。」凱撒低語，他體內兩座動力爐轟鳴，雙手使力，緩緩轉動了插在虛空中的鑰匙。
「咔噠。」
彷彿是鑰匙解開了鎖扣一般，一聲輕響后，一道漆黑的虛空裂痕貫穿了韓羽塵的世界。並且依託於這道巨大的裂痕，無數細小的裂隙像大樹的枝丫般瘋狂蔓延生長，眨眼布滿了眼前可見的所有空間。
「噗！」韓羽塵的世界突遭重創，他本人自然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你輸了，在神器解離天地面前，你的世界不堪一擊。」凱撒冷漠地抬頭看著韓羽塵。
前一刻，韓羽塵還如主宰世間的神明那樣，但凱撒最擅長的，便是弒神。
「不愧是諸神產物，就算是破損的也具有無上偉力。」韓羽塵依舊盤坐於陰陽球之上，他擦拭去嘴角的血跡，「如果我未開紫府，那敗亡幾可預見，可惜啊。」
隨著韓羽塵的話，自世界遙遠處的海中，一道法則波動擴散，轉瞬定住了還在蔓延的虛空裂隙。
「兩道法則，這怎麼可能？！」凱撒眉頭皺起，他發現手中的鑰匙彷彿被卡死，他竟難以再轉動分毫。
「你怎麼如此不小心。」清冷且略帶責備的聲音響起，一名身著湛藍長裙的女子踏海而來，隨之而來的，還來絕對的靜止。
女子每踩過一朵浪花，那處空間便徹底被凝結，就彷彿現實被帶入了畫中，縱使再生動，也無法有所行動。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文鰩魚。自天陽巨島事後，她跟隨韓羽塵離去，如今也晉陞入陸地神仙，並長居於韓羽塵的紫府世界內修鍊。
「一個大意被諸神產物傷到而已。」韓羽塵笑意盈盈，絲毫不在意自身世界中的裂痕。
在一旁的凱撒看出了端倪，「沒想到你的世界中還有一個同境強者，這就是紫府的能力嗎？收納生靈。」
「紫府的奧秘可比這多多了。」韓羽塵伸手一握，口中輕喝一聲，「聚。」
整個升龍嶺的天地靈氣被韓羽塵的世界瘋狂吸納，用以修補那些裂痕。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以天奉人，予取予求。」韓羽塵言畢，小世界內的裂痕正好修復。
「你很強，的確有能力走上更高的層級，但也很不幸，你遇上了更強的我。」韓羽塵俯視著凱撒，「現在告訴我，你是投降，還是死戰？」
「哪來那麼多廢話！」凱撒體內傳出轟鳴聲，弒神兵裝再次覆蓋全身，用以抵禦文鰩魚的無波法則。
在弒神兵裝包裹凱撒后，屬於文鰩魚的那副生動的「畫」起了波瀾，凱撒粗暴地打破壁壘，頂著無窮重壓，再次轉動了神器解離天地。
震顫轟鳴，巨大的裂痕第二次割裂韓羽塵的世界。這就是西方神明的兵器，專門用以對付東方仙人的小世界。
「吾坐塵世中，陰陽定乾坤。」韓羽塵法相莊嚴，他下方的陰陽球浩蕩出無盡偉力，用以抗衡解離天地中的神明力量。同時，陰陽球移到了裂痕上方，向下緩緩壓落。
韓羽塵的意思很明顯，有本事凱撒就用神器將他的法則一併裂解，否則就等著被他的法則碾壓成灰。
看著韓羽塵能頂住解離天地的威力並一點點下落，凱撒眉頭皺起，他目前以兩座動力爐維持弒神兵裝，這種狀態無法持久，一旦弒神兵裝強制解除，他將徹底失去翻盤機會。
「怎麼說，拼一把，還是死磕？」凱撒出言詢問。
「我相信你的一切抉擇，我就是你最鋒利的刀，就算會滅亡也無所謂。」凱撒冷靜地回復。
「那就瘋一把吧。」凱撒那始終冷冽的聲線帶上了幾分癲狂，他瘋狂壓榨動力爐，絲毫不管機體的承載上限，只是一味地提升力量，然後加速轉動手中的解離天地。
韓羽塵壓力陡增，他的陰陽法則在顫抖，即使凱撒手中的解離天地是殘缺品，但畢竟是神明兵器，其中殘留的神力凡人難以抗衡。
恐怖的空虛空裂痕暴漲，幾乎將陰陽法則以下的空間全部崩解，並如壓抑已久的火山般，不停衝擊著陰陽法則，想要突破，想要釋放。
就在韓羽塵都快壓不住解離天地時，一道火線在破碎的虛空中一閃而逝，精確地命中了凱撒。
凱撒就如破裂的水缸般，大量的力量瞬間流失，手中的解離天地威力頓跌。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胸口處，一個碗大的傷口貫穿，前後透亮，正好擊碎了一座動力爐。
當然最讓凱撒震驚的不是動力爐被擊碎，而是擊碎動力爐的手段，那熟悉的感覺，正是他所獨有的摧神炮！
凱撒艱難地轉過頭，發現一個跟他形似的漆黑人形正舉著一隻手，掌心處飄出股股青煙。
萬厭極惡身！在凱撒動用解離天地時，它被虛空裂隙撕裂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的再生都讓它更接近於凱撒的力量。
終於，在凱撒拚命催動解離天地，而忽略了周圍時，再次重生的萬厭極惡身朝凱撒打出了一發摧神炮。
「還真是諷刺啊……」凱撒臉上帶著苦笑，他體內只剩下一座動力爐，根本催動不了解離天地的力量，也無法對抗韓羽塵落下的陰陽球。
「看來我們的旅途要走到終點了。」凱撒面對加速下落的陰陽球，坦然地挺直了身軀。
陰陽交融，一念萬物生，一念萬物滅。
韓羽塵盤坐陰陽法則上，催動著代表生與滅這兩股最為原始的力量，徹底毀滅了下方的一切有形之物。
待陰陽球消散，韓羽塵打了一個響指，被摧殘得看不出原貌的山川大地飛速復原，眨眼便回到了原先的模樣。
在凱撒所立之處，唯有一把黃銅鑰匙留在原地。
這是神明造物，是以就算是韓羽塵的陰陽法則也無法毀去。
韓羽塵一勾手，鑰匙落入他的手中。這把鑰匙銹跡斑斑，還有不少的破損處，想來是當年遺落在神魔戰場中的秘寶。
「西方神明的某些想法倒也是有些可取之處。」韓羽塵以陰陽眼結構著手中的鑰匙，從其中汲取著神明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