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威天祭請儀式

第六百四十五章 威天祭請儀式

大火肆意地燃燒,失落陰陽一脈山門一片破敗,所有弟子都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性命。

在門派的最深處,一名氣焰囂狂的男子持刀,身後有一玄黑衣袍的道人憑空而立。二者不時動手,兇猛地劈砍著眼前升騰五彩氣焰的護罩。

「沒用的,夢家崽子,這護罩乃是我等凝聚數百年心血才設立的陣法,憑你根本不可能攻破。」都天玄冷嘲熱諷,夢溪當年給他的恥辱,他要千百倍地報復在夢魂身上。

「哼,一條斷脊老犬也膽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哦,對了,你盡心儘力培養的那個弟子味道還真不錯。」惡念突然笑了起來,言語中是說不出的嘲諷。

都天玄臉色一變,陰沉的簡直要滴出水來。失落陰陽一脈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湊出了三對陰陽眼,用來準備爭奪這大爭之世的登仙名額,可以說培養妖孽三人組,失落陰陽一脈不知道投入了多少心血。

同時,三個老不死也都有各自的打算。以顧清為例,他就是把妖羅當作實現年輕時自己無法登頂的遺憾而培養的,所以妖羅一直深居簡出,被顧清重點照顧。

而分配給都天玄的妖雲亂,他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區別於其他人,都天玄是極端的利己主義者,他沒興趣培養什麼弟子,當年拜歐陽天為師也不過是覬覦對方咒術犀利,想要學習一二,等學成之後再偷摸跑路。只是沒想到,他咒術還未學完,就被歐陽天強行做成了不死人,替之傳播道統。

在失落陰陽一脈中,就屬都天玄反骨之心最重,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離歐陽天當年設下的咒術,以至於把主意打到了妖雲亂身上。

「就是你小子破了我留在妖雲亂身上的咒令?」都天玄腦門上青筋直跳,他任由妖雲亂在外面亂搞關係,只定下不能被破身一條死規矩,就是為了掩蓋那道咒令,並且等妖雲亂逐漸「成熟」,直到滿足都天玄的要求后,他就可以摘取果實。以一個天賦者作為祭品,將其一切都轉嫁給都天玄,讓他在人間衝破桎梏,引來天雷大劫。到時候,都天玄就能用天雷來攻克歐陽天留在他身上的咒術……這一切本來都是按著他預想中的來的,直到妖雲亂有一次回到宗門,都天玄錯愕的發現他留下的咒令被化解了,那些積攢了多年的天資被徹底釋放了,他的計劃也隨之化為了烏有。

惡念笑而不語,眼中滿是憐憫的目光。

「你找死!」都天玄暴怒,他枯瘦的雙手上蔓延開大片猩紅的紋路,恐怖的氣息不停凝聚,黑暗中某個莫名的存在即將降臨。

就在都天玄作法進入到末尾時,顧清一手搭在了都天玄的肩上,「師弟,冷靜。」

「多年籌謀,被此子一朝捅破,師兄,我怎麼冷靜啊?」都天玄雙眼通紅。

「那邊那個老東西你也別裝清高,妖羅就是你的弟子吧?」惡念目光移向顧清,嘴角再度扯開,「把弟子當作滿足自身的工具,結果還不是被我師尊留下的後手打到體無完膚?最可笑的是,還被自家弟子在登仙路上破口大罵,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顧清搭在都天玄肩上的手猛然一緊,根根漆黑的血管賁起。

在惡念無差別的嘲諷下,顧清也動了真火。妖羅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弟子,結果還是被夢溪的弟子給親手擊殺了,這就相當於他顧清直到最後還是敵不過夢溪。這對驕傲的顧清來說,是人生抹不去的污點,是不能被提及的禁忌。

而惡念現在不僅毫無顧忌地去觸動這個禁忌,還在上面蹦跳,這讓顧清怎麼忍?

「師弟,我改變主意了,動手吧。」顧清手指有韻律地敲擊著都天玄的肩頭,將自身的力量傳導至對方體內。

「急了?」惡念扛著孤雪刀,一臉玩味地盯著坐在祭壇上的三人。

「夢家崽子,萬事皆有報應,受死吧!」都天玄雙手掌心各裂開一道傷痕,隨後雙手合握,大片血色紋路在祭壇上蔓延。

「這話輪不到你們來講!」惡念一刀橫掃,無匹的刀芒碰撞在護罩上,激起些許氤氳氣息。

「吾奉威天,江河日月山海星辰在吾掌中,吾使明即明,暗即暗。三十三天神在吾法之下,使東即東,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從吾封侯,不從吾令者斬首!」都天玄話音落下,整座祭壇凌空飛起,無數血色紋路透出,滲透進虛空,構築起了一副萬神朝拜圖。

「邪祟安敢組天庭,斬!」真武大帝眸光一凝,手中長劍出鞘,青鋒所過之處,血色紋路紛紛破滅。

都天玄一指真武大帝,「何人前去滅敵,吾必封侯拜相!」

血色紋路一陣蠕動,最後一尊虛影走出,逐漸凝為實體。

「某家不才,願為先鋒。」那凝實的人影身高三丈,生有四臂,每一隻手的手背上都長有一隻豎目,甚至怪異。

「代天封神,好大的膽子,莫說你是否有這個能力,這些邪祟敢信你也是可笑。」真武大帝甩出長劍,右手做劍指狀,口中默念真訣,飛出的長劍如受招引,在空中一分二,二分四,眨眼便化作百千長劍,浩蕩著殺向邪祟。

真武大帝這一手聲勢浩大,消耗自然不小,作為供給的惡念臉色一白,體內的仙級力量被狠狠抽走一大截。

「干來!」邪祟左邊兩手一抬,一道等身大盾憑空浮現,穩穩鎮在邪祟身前,替他阻擋真武大帝喚出的長劍洪流。

「戚來!」邪祟右邊兩手一招,一桿長柄大斧破空而至,染血斧刃突破劍勢,直奔真武大帝面門而去。

真武大帝貼著斧刃極限避開,不退反進,欺入邪祟近前,那長劍洪流亦是如臂指使,在空中打個旋,返身再度襲來。

邪祟急急抬盾格擋,但因身軀龐大,動作有所遲緩,被長劍先一步突破,直接斬掉一條手臂。

一招得手,真武大帝正準備趁勢補招,一舉結果這隻邪祟,但自惡念處渡來的仙級力量出現波動,讓他的身形一陣明滅,差點潰散開來。

「您老悠著點,我這點道行可經不住您折騰……」惡念一臉尷尬,真武大帝的一招一式所消耗的能量實在龐巨,連續施展,他可吃不消。

真武大帝頗為無語,他手段是多,要斬滅這隻邪祟也算容易,但光想馬兒跑,還不讓馬兒吃草,這就不容易了。

那邪祟覷見空隙,撿起斷手,就跳回了先前的血色紋路之中,消失無蹤。

「嘖。」都天玄不滿地啐了一口,又道:「敵寇已是強弩之末,還有哪位願一戰,我先前條件依然作數。」

血色紋路中一陣波動,又有邪祟按捺不住,自其中走出。

「真君,這到底是何咒術?」惡念看著那被血色紋路拱衛在中心的祭壇,心中疑惑。

「見識少了就多讀書。」一道聲音自惡念身後響起,夢魂帶著兩小隻來到。

「知道就說,少在這賣弄。」惡念最是不爽夢魂這種以文化人自居。

夢魂看著那漫天的血色紋路,其中全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精怪妖魔,卻如天庭般分列兩排,好似仙班百神。

「威天祭請儀式。」夢魂開口。

這道祭請儀式極為冷僻,一般只能召來一些山野小鬼或是不入流的精怪,給它們下達一些任務,若是完成,則給予報酬。但經都天玄修改,這道祭請儀式已然改頭換面,那布滿天穹的血色紋路之後勾連了無數空間,空間之後自然是一個個實力強絕,卻畏於雷劫,無望登仙的大妖魔。這些大妖魔本身實力已是通玄,但大多因為犯下過無邊殺孽,自知引雷劫登仙必會死於天道懲罰,所以只得龜縮求生。

如今都天玄開出報酬,只要誅殺惡念,便可助其登仙,這無疑讓那些走頭無路的大妖魔看到了一線生機。畢竟這話是從已成就仙人境的都天玄的口中說出,它們是拚死也要試上一試。

「代天封神,這世上除開人皇,誰能有這個資格?這些妖魔不過是被蠱惑,就算它們殺了你,最後也沒法從都天玄那討得任何好處。」夢魂抱肩,神情輕鬆。

「怎麼說話呢?就憑這些土雞瓦狗也想……」惡念話未說完,自血色紋路後傳來一股令人戰慄的氣機,「靠,怎麼來了一個殺氣這麼重的仙級存在?」

在血色紋路后,一名披頭散髮,面目醜陋的女子緩緩凝實身軀。她一出現,周邊的溫度飛速上升,土地瞬間乾裂。

「你真能代天封神?」女子瞪著突出的雙目,直勾勾地盯著都天玄。

「可。」都天玄高座祭壇之上,他指向惡念跟夢魂,「兩者殺其一,我就滿足你的討封。」

女子呆愣愣地轉過身,看向惡念與夢魂,「我要回去,我要變回去,我已經受夠這一切了。」她一步踏出,人已殺向惡念,腐爛的枯瘦手指點出,其上帶著詭異的破敗力量。

惡念暴退,同時真武大帝迎上,一劍斬向女子的脖頸。

「叮!」

過往輕鬆斬滅各類邪祟的長劍震顫,女子那灰敗的皮膚彷彿是由玄鐵鑄就一般,長劍根本無法對其造成一絲傷害。

「給我死,只要你死了,我就能重新回仙界了。」醜陋女子無視真武大帝,偏執地追著惡念,要將其碎屍萬段。

「什麼瘋婆娘,真當我不打女人?」惡念心中火起,看著對方的醜陋面貌,他直接一刀劈向對方面門。

那女子也不多做閃躲,只是偏頭,讓孤雪刀落在肩頸處,而她也抬起雙手,抓向惡念。

「我的刀你也敢用肉身硬接?」惡念直接展開小世界,他倒要看看這瘋婆娘有多大能耐。

「鐺!」

孤雪刀落在女子肩上,爆發出金鐵相交之聲,隨後嵌於刀口的碎星砂閃爍星光,直接剖裂開女子的軀體。

可女子那雙詭異的手也洞穿了惡念的小世界,在其胸前留下了數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一擊之下,以傷換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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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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