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斬殺鹿精

「天，那小娃娃真的殺了那隻莽牛啊！「在夢魂獨自拖拉著撞山牛的屍體進入城鎮中時，所有的人都深深地為之震驚。

在藥商門口，夢魂接過掌柜在連聲感謝中遞來的一袋子金幣。

「掌柜的，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沒有給我。」夢魂收起金幣，見掌柜忙著招呼夥計去分解撞山牛，卻對告示上的療傷丹藥隻字未提，不由陰沉著臉問道。

「嘿嘿，倒不是我吝嗇，只是這撞山牛體內的妖丹被小兄弟你收了去吧？沒有妖丹的撞山牛，那價值可就大打折扣了。」掌柜皮笑肉不笑地道。

夢魂也懶地跟他廢話，這頭撞山牛幾近妖靈境，在修為上與他相差無幾，要不是陰咒奇詭難測，他還真拿不下這頭妖牛。見掌柜有意剋扣丹藥，夢魂轉身來到撞山牛屍身前，「刷刷」兩下，將兩根粗壯的牛角剜了下來，準備帶走。

掌柜一見，頓時急了，這撞山牛失了妖丹，本身價值就降了大半，要是這對牛角還被拿走，那當真是血本無歸。

夢魂扭頭，右眼紅蓮凶光閃動，掌柜沒由來的膝蓋一軟，跌坐在地上。

「哎，遇人不淑，欺我年少。」夢魂提著一對牛角，來到城中的一家武器鋪。「店家，幫我用這對牛角打一對匕首。」

武器鋪的一名大漢也是知道夢魂斬殺了撞山牛，從火熱的座台出來，道：「嚯，小兄弟好身手，連不少經驗豐富的武者都沒能成功宰了這畜牲，倒是栽在你手裡。」說著，大漢掂量起手裡的牛角，又以一些不知名的液體澆灌，似在測試。

忙活了一會兒，大漢道：「小兄弟，這牛角品質非凡，就是比起上好的百鍊精鋼也不遑多讓，這打成匕首，可要一筆不少的錢。」

夢魂自是知道撞山牛的牛角是何等堅硬，其中更是蘊含了一絲它多年苦修出的蠻獸氣息。先前夢魂以巨爪鎮壓時，這對角就散發紅光，破除了他施展的術式。「無妨，店家我知道這對角的價值，你報個數字給我，我自會估算。」

大漢望著牛角，沉吟片刻，道：「一對匕首，至少也要六十個金幣。」

夢魂也不猶豫，取出三十枚金幣，道：「什麼時候能鑄造出來？」

「這個……」大漢想了想，道：「半個月的時間是少不了的。」

「店家做這行也有好幾年了，我相信店家不會讓我白等這半個月。」夢魂付完定金，便離開了武器鋪。

開元鎮，便是夢魂現在呆的這座城的名字，在夢家領地中，也有不少佔地頗大的城池，但是礙於世家的原因，只有特別的城池會冠以城的稱謂，其餘的再大也只能以鎮為後綴。因為靠近一條山脈，平時也有不少武者在此駐留。久而久之，城中的酒館便成了武者與委託者交接任務的地點。

夢魂推開酒館的大門，一瞬間嘈雜充斥在他腦中，鼻尖縈繞著酒精與食物的香氣。夢魂頗為不習慣地揮揮手，在吧台點了份熱食，端著徑直來到告示板前，看還有什麼適合自己的任務。這半個月他打算通過秘術，將自己的體魄鍛煉至能承受八魂蝕骨咒所帶來的負面影響的程度。

「嗯，大部分是調查什麼事件，獵殺妖獸這類的任務都沒有嗎？」夢魂咬了一口手中的熱食，含糊不清地嘟囔。

「小兄弟，如果你想獵殺妖獸，不妨將殺死的妖獸屍身賣給我，我願意出合理的價格來收。」一名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子，來到夢魂身旁，彬彬有禮地道。

「怎麼稱呼？」夢魂說著，咬了一口熱食，隨意地問道。

「在下開元鎮，溫襄，經營著城中的皮毛生意，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來人拱手道。

「好說，夢舞玄。」夢魂幾口吃完熱食，拱手還禮道。

夢家人！溫襄眉頭一跳，心中琢磨開來。

夢魂自然知道溫襄心中大致想的，他故意套了一個夢家這代輩分的名字，而這一代正好處於外出歷練，他一個夢家支脈的子嗣，被遠派到天欽城，肯定不是很受家族重視，但有能力斬殺撞山牛的，又豈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綜上，溫襄對自己這個身份基本不會有懷疑，而且在之後的一些合作上，他必定會對自己示好，畢竟他身後可是夢家，一個能影響整個東大陸的世家之一。至於夢魂這個名稱，以溫襄的見識，肯定知道夢家重要成員都不會延承輩分名稱，有時候暴露出自己的地位，反而對自身不利。唯有這種看似有背景，但又不是十分重要的角色，往往能活的如魚得水。

兩人略做一番交談，溫襄交付給夢魂一副地圖，說是今年武者摸出這開元山脈中妖獸分佈的地點，便告辭離開。夢魂琢磨著手中的地圖，開元山脈處於天欽城附近，並沒有達到妖靈境的妖修，不過想想也是，夢家怎麼會容忍一名妖修活在自家腹地中。

夢魂在地圖上瞄了半天，最後鎖定了在開元山脈東邊的一個山谷，其中居住著一隻鹿精。地圖上標註這鹿精實力不弱於撞山牛，而且霸佔著山谷，役使獸群圍攻想要進山谷採藥的葯農，也是為禍一方的妖獸。

「鹿嗎？不說鹿的氣血之盛，單是那鹿角，就是大補之物。」夢魂不由大為意動，而且妖獸長期霸佔一地，基本上就是那裡出現了天材地寶，不然也不會讓一名初顯靈智的妖獸冒著風險，甘願等待。

夢魂活動了一下身子，便動身前往開元山脈。

「這傢伙又要進山啊，不知道這次進去會帶出什麼東西來？」有人略做期待。

「搞不好這次進去就出不來了。」有人惡意地詛咒道。

這些跟夢魂都沒有關係了，鹿精不像撞山牛那般在山脈中遊盪，夢魂當天下午就來到地圖上所指的山谷。

夢魂站在遠處以陰陽眼眺望，在兩山之間，一條小溪蜿蜒流過，在一片草叢中，一堆人頭骸骨壘立，不遠處有一座山洞，四周有不少野獸逡巡。

「起！「夢魂掐指，一顆山石飛起，轟然砸向山洞。

「呦呦」鹿鳴聲起，四周的野獸立即散開搜尋敵人所在。鹿精也走出山洞，頭頂一對鹿角五光十色，遠遠看去與瑞獸一致無二。

事實上，這鹿精與地圖上所描述的不符，這是一頭地地道道的瑞獸。夢魂也想就此退去，但他腦海中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誘惑他，一頭瑞獸的血脈何其強大，若是能接引煉體，對他體魄的提升，不可謂不大。

夢魂右眼猩紅的光泛開，他興奮地舔舔嘴唇，的確現在提升自身實力才是最為重要的，要怪就怪這鹿精倒霉，被標註在這地圖上。夢魂催眠般念叨著，隨後悄無聲息地斬殺了幾頭遇見的野獸，摸到了山谷邊緣。當夢魂望向谷中的鹿精時，鹿精似是有所感應，也鎖定了他的位置。

「糟了。」夢魂與鹿精目光一接觸，就知道自身的貪念被它感知到，一道絢爛的光華直接掃來。夢魂也被激起火氣，當下掐訣，一片陰火滾滾，與光華相衝消散。

「呦呦」鹿精再次鳴叫，呼喚四周的野獸。

「凡獸再多也是無益。」夢魂冷哼，既然下定決心要斬殺鹿精，那他便不會猶豫。雙手舞動間，兩隻巨爪浮現在他身側。

受到招引的野獸奔襲而回，夢魂揮手，兩隻巨爪隱沒，下一刻突兀地抓起狂奔中的野獸，隨意一碾，化為一灘碎肉。

「你的血，你的角，你守護的天材地寶，都是你今日身隕的禍端。」夢魂腳下一點，人如閃電般攻向鹿精，渾身的氣血燃燒，此刻的他就像上古先民，準備狩獵蠻獸。

鹿精抬足一跺，一道土牆升起。

巨爪粉碎土牆，夢魂一往無前，抓住鹿精的一隻腳，大力掄動，狠狠摜在地上。沒有學習武技的他，此刻全憑一身蠻橫的力氣，砸的鹿精哀鳴不已。

大地崩裂，鹿精身上有數道傷口，鮮血浸染全身。鹿角炸開神光，夢魂避退不及，雙手被灼傷，絲絲鮮血溢出。夢魂眼中冒出凶光，巨爪揮動，狠狠轟擊鹿精。

神光刷動，巨爪淡化，眼見著就要消失。夢魂一按小腹，一口精血噴出，在空中浮動，他凌空蘸血畫符，一道凶煞符文成形，「絕殺！「

符文入地，四周土地翻湧，先前死去的大片野獸屍骸抖動，體內的鮮血受到招引一般向夢魂頭頂凝聚。

鹿精呦呦鳴叫，它感覺體內的鮮血猶如沸騰，止不住從傷口中溢出，眼中也布滿血絲。偏偏這時，巨爪拚死按住它扭動的身軀。

夢魂皺著眉頭，嘴裡念叨著古老的邪惡咒文，血球破裂，鮮血澆灌。夢魂浴血，體內的陰陽道力頓時一震，巨爪重新顯化模樣。

「你的存在就是禍端。」夢魂屈指一彈，鹿鳴聲斷，鹿精的眉心炸開，就此氣絕。

片刻，夢魂接引著鹿精的鮮血，身上布滿血紋，一隻小鹿模樣的圖案浮現在他前額，上古先民的煉體之法果然有獨到之處，這鹿精明顯蘊含上古蠻獸的血脈，他感到肉身變的輕盈，騰躍間似乎都有一絲鹿的身影。而且先前雙手也在激斗中受傷，此刻已是恢復如初。

「再熔煉幾十隻妖獸，肉身就差不多達到修鍊八魂蝕骨咒的要求了。」夢魂從山洞旁扯了一根藤條綁好鹿精，帶著有些激動的心情往洞中走去，希望其中孕養著上好的天材地寶。

山洞不大，夢魂走了幾步，在洞底，一朵純白小花紮根在石縫間，淡淡的靈氣逸散。

夢魂在夢家也沒少看典籍，立時就認出了這株靈花，名喚石心骨，生長的條件極為苛刻，一般都是生長在天然形成的密封溶洞中，極難被發掘。

而且石心骨一旦被採摘，沒有特製的玉盒放置，在短時間內就會石化。夢魂有些遺憾，石心骨是煉製靈藥壯骨散的主葯，現在他可沒有玉盒，而且鹿精已死，他若離開，別的野獸誤入吞食了這靈花，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而且這石心骨還有三天才算真正開花，期間夢魂只得守著，等開花后，直接採摘服食，雖然這樣吞食，揮發的藥性不過三分，但也好過靈花石化，或是被野獸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