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雙面探子
催動靈力發出拜帖，喬古被領到一處山野等待著，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依然沒有收到秋靈醫仙的回應。
就在喬古等得不耐煩，打算先打道回府之際，終於，一聲動人的悅耳之音傳入耳洞：「等待了許久么，喬古，進來吧。」
不等喬古回答，秋靈醫仙的法術已經將喬古攝進了洞府之中，緊接著，葉秋靈才現出身形來。
喬古一眼便能看出，對方也是剛剛才從外面回來的，再一聯想到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他已經猜測到了葉秋靈剛才到底去了哪裡：「拜見葉師，喬古才從野方城回來，匆忙來拜見，叨擾葉師了。」
「無妨，是我讓你回來以後第一時間就要來找我的，讓你等待了好一陣，是我處理得不妥了。」身為大能，卻不仗勢壓人，反倒能主動承認自己的過錯，葉秋靈的性情也實在沒誰了：「不過，喬古，你可知道，我方才是從哪裡過來的？」
喬古心中暗忖一聲「來了」，他已料到葉秋靈會來問他，這般單刀直入，雖然稍稍超出了喬古的預計，不過也不至於讓他驚詫：「能猜到一些，不過不可確定。」
「哦？」葉秋靈也是絲毫不意外，反倒是有心逗弄喬古問道：「你是怎麼猜的，說來聽聽。」
喬古並沒有自作聰明，只是簡單地回答道：「弟子猜，葉師乃是從外門會議上回來。」
「嗯，猜對了呢。」葉秋靈輕哼一聲，繼續說道：「那你再猜一猜，我們在外門會議上討論的是什麼？」
喬古心下本自已有計較，葉秋靈的追問自然也難不到他：「去年這個時候，弟子也是第一次參加的神農試煉，那個時候的神農試煉，著實是太殘酷了些。
所有新生學子都被傳送到了隕落山脈外沿的一處山谷，期間還引發了一場獸潮，若非弟子所在的團隊里有實力高強的師姐帶隊，只怕也是不易幸免於難。
然而今年的神農試煉，不僅第一天就有隊伍完成了試煉，即便是弟子此番領隊所去的野方城一行，哪怕沒有弟子在，只稍是有一個修鍊靈魂力量的修者去帶隊，本來也該是能夠輕鬆完成試煉的。
前後兩次神農試煉的差距如此之大，更與前些年間的神農試煉情況完全不同，學堂此番變革的主要方向，想來便是一松一緊的兩邊在爭論了。」
「唉，為什麼，她的運氣總是能比我好呢。」葉秋靈突然嘆了一口氣，心中不由得暗自眼熱姜妍總是能如此好運，能夠搶先收到喬古這樣的弟子：「沒錯，你猜得很對，那麼喬古，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嗎？」
「我？」喬古的神色有些奇怪，他萬萬沒想到葉秋靈居然會問他這個問題。
按說，喬古區區一個書閣掌書，並非什麼掌權弄勢的職事生員，也非葉秋靈的嫡系，這麼敏感的討論是絕不該在兩人之間展開的。
只是，葉秋靈隨性慣了，情緒一上來，想問也便問了，喬古雖然先是一驚，但立即便沉穩了下來，他沒有想著要拿些軲轆話來糊弄過去，而是把自己真實的想法一板一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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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稟告葉師，喬古認為，修仙之路，荊棘滿布，確實需要一些嚴苛的歷練不錯。
不過，如果是神農試煉的話，它的存在的意義，應該是通過試煉來提升參與試煉的學子們的修為、能力，而並非將試煉當作是又一種篩選的機制。
如果確實要篩選的話，也應該把握好一個度。像是去年第二輪、第三輪那般神農試煉的強度，想來也已經足夠了，卻不需要像是第一輪那般，弄得這麼殘…酷。」
「你是覺得殘忍吧。」葉秋靈將喬古吞吞吐吐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奇怪神色：「那麼，喬古，你又認為一松一緊，我會是支持哪一派的呢？」
這一次，喬古不敢回答了。
「怎麼，不敢說，還是不知道？」葉秋靈硬是追問道。
「都不是，弟子……沒有想過。」喬古說了一個借口搪塞過去。
「哦，沒有想過嗎，那你可以現在想一下。」葉秋靈的玩心更加重了，她發現，逗弄喬古似乎很是能讓她鬱悶的心情變得開心一些：「
需要我給你一個提示嗎？我和你那便宜師傅姜妍，向來是水火不容的。我支持的東西，她可都會反對；她支持的東西，我往往也看不順眼。」
喬古顧左右而言他，試圖強行岔開話題：「葉師，此番神農試煉，我幫范師兄下葬入土為安之時，將他的神農令牌也帶回來了，裡面應該有你吩咐我找回來的情報。」
喬古說罷，將一塊已有些許陳舊的神農令牌遞了出來。
葉秋靈一伸手，已經將那神農令牌攝到了手中，她一邊把玩著那神農令牌，一邊隨口說道：「我本以為已經找不回來了，只是隨口給你這麼一說。沒想到啊，喬古，你還挺有本事的，居然還真能把它帶回來了。」
「只是僥倖而已，范師兄的一縷殘魂被超度之前，似乎還留有一些重要的記憶，他給弟子打了手勢做了提示，弟子才能從師兄仔細收藏好的地方找到它來。」喬古沒有居功，反倒是老老實實地把他到了范府以後才發生的事，一直到他超度范長庚時得到提示，粗糙簡單地過了一遍。
「是這樣啊。」葉秋靈聽完喬古的稟告以後，突然舉起那神農令牌搖了一搖，神色頗有些嚴肅地追問道：「那你有沒有偷看這裡面的情報？」
喬古的心頭「乒乓」一跳，他穩定心神，不露聲色地回答道：「弟子確實有嘗試過想要看一眼，但是這令牌里的情報都加了好幾道密咒，弟子沒有這般高明的手段，在不破壞情報內容的前提下解開它們。」
「很好，能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很難得，也很明智。」葉秋靈神情緩和了下來：「有一些事情，不該知道的，千萬不能自作聰明，少知道一些東西，會讓你安全許多。
當然，有一些事情，該知道的，你也千萬別放棄知曉的權力，更不能故作不知。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你現在想到了么，你覺得我是支持哪一派的？」
堂堂秋靈醫仙，當然不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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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古這樣一岔開話題就忘記了初衷。
喬古知道這一次是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弟子，我猜……葉師，你應該是支持放鬆一些的溫和派。」
葉秋靈眼睛一亮，點了點頭：「沒錯，你說得對。看來，你也是知道姜妍她那人的性情的，她的路子與你的性情完全不同，為什麼你竟會拜她為師的？」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喬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以凡間的賢人文章應答道：「人非生而知之者，是故從人而師之，從道而師也。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
「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葉秋靈咀嚼了一番，啞然失笑：「呵，算了，你該是有你的想法的，我確是不該多管閑事。
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我這邊也沒什麼事情，就不留你了。」
「還有一事，弟子尚未稟告。」喬古倒是確然還有事，他可沒把自己身上還欠著葉秋靈的要務忘卻：「是關於鹿邑城衛氏的事……」
「救活了？還是死了？」葉秋靈很直接地打斷了喬古的話。
喬古窒了一窒，回答道：「活了。」
「那就行，這些瑣碎事，我並沒有興趣知道。就算是沒把衛氏救活，只要沒有全家死光就行。」葉秋靈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與先前那個「衛悲雪是我忘不了的故人」的態度完全是大相徑庭：「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你可以走了。」
「沒了。」喬古作揖鞠躬道：「叨擾葉師了，弟子告退……」
喬古的告辭還沒直起身子來，葉秋靈已經不耐煩地一揮手，將他送出了洞府外。
對於葉秋靈的態度，喬古也不以外，他非常清楚，為什麼葉秋靈會突然對他這般不耐煩。他更加清楚，姜妍與葉秋靈兩人之間的理念之爭，確實已是勢成水火，幾乎是不可調和的。
曾經，在神農學堂里也有那麼一些人，試圖調和雙方的理念，或者說，將雙方的理念各自都融合一部分。但，他們卻都失敗了，而且是徹頭徹尾的失敗，最終的下場，更是無法在神農學堂里立足，只能另尋他徑。
神農學宮，他們曾經都是神農學堂里的人，他們如今在做的事情，是試圖顛覆，顛覆神農學堂！
喬古御劍飛回自己的洞府，回想起從范長庚那裡得到的部分情報信息，面色清冷得可怕。
學堂與學宮，范長庚這一位如此優秀的外派情報員，可真不止是一個區區的崗哨，而是一位夾雜在學堂、學宮之間的雙面探子！
喬古確實沒有辦法在不破壞情報信息的情況下解除密咒，但是，喬古有炎帝系統的幫助，卻可以將加了密咒的情報信息一模一樣地複製一遍出來，然後用靈識與劍意，強行劃破密咒，得到破損一部分的情報信息。
雙面探子范長庚，從他的情報資料之中，喬古幾乎獲悉了神農學宮乃至如今神農學堂的一部分全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