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龍神笑天震八荒

「你雖身兼百家之長，但是這百家之長，卻非己長啊。」

鳳沖霄的話，其實並沒有說錯。蕭秋寒身負多家絕學，而這些絕學，他也的確是全部融會貫通了。對敵的時候，有著諸多絕學在身，選擇性自然便多了。但是蕭秋寒有時候選擇的，卻並不一定是最有效的劍招。

「這些絕學的確是世間無雙，他們隨便一種，便可供他人一生受用不盡。你小小年紀，能將這些絕學練至這個份上，也的確是難能可貴了。但是你可知，這世間最強的劍招，究竟是什麼？」

鳳沖霄微微一笑，他彷彿是在指點著蕭秋寒。蕭秋寒聞言，臉上也是有著一絲茫然。這世間最強的劍招，究竟是什麼呢？究竟是什麼劍法，才能稱得上是世間最強的劍招？

「世間最強的劍招，並不是那些所謂的六界頂級絕學。世間最強的劍招，其實就在你的心中。沒有什麼劍法，是世間至強。能應對當下戰鬥的劍法，才是世間最強的劍法。」

「就好比你如今花里胡哨的各種絕學，實則沒有哪一套劍法，能夠改變如今的戰局。那麼你為何不想想，用何種劍招，才能扭轉乾坤呢？你拘泥於這些所謂的絕世劍法之中，反而是落了下乘。要知招式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啊。」

「其實不管是劍法、掌法還是拳法，均要講究一個隨心所欲。有些劍法，也許是你隨機應變的信手拈來。若是真要評價，它們的確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往往有時候，最平凡的劍招，才是最有效的劍招。」

鳳沖霄的這番話，恍如醍醐灌頂一般，一語驚醒了夢中人。蕭秋寒頓時恍然大悟，這一瞬他亦是想明白了許多。他的確會很多種劍法，但是對敵的時候，他也常常被這些劍法所束縛。

說白了，蕭秋寒的天資，的確是無比逆天。他對於劍道一途的領悟，更是遠超常人。這份領悟，使得他可以將這些絕學融會貫通。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使得自己的劍法，太過狹隘了。

就好比方才與鳳九天一戰，蕭秋寒那花里胡哨的劍法，可謂是層出不窮。但是對付鳳九天的這些劍法，卻並不是最有效的劍法。若是蕭秋寒，可以早些明白心中之劍的道理。至少在招式上，鳳九天就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我雖不是劍修，但是大道三千，可謂是殊途同歸。你對劍道的領悟，雖然看似是達到了心中有劍的層次。但是，你卻還沒有完全悟透這心中有劍。心中有劍，便可隨手為招。而世間最強的劍法，其實並不是學出來的，而是你自己使出來的。」

鳳沖霄的聲音繼續傳來，蕭秋寒受其點撥，手中之劍亦是快了幾分。此時他的劍勢縹緲空靈，再也不似方才那般固化。心之所向，劍之所往。意在劍先，神鬼莫測。

此時的蕭秋寒，雖然時而還會使出幾招方才的絕學。但是更多的劍招，卻是他臨陣應變所使出來的。鳳沖霄雖然依舊可以招架住蕭秋寒的劍招，只是這化解劍招的姿態，顯然已經沒有了方才的那般從容。

「哈哈，孺子可教也。」

鳳沖霄微微一笑，心中亦是對著蕭秋寒讚賞萬分。世間天驕何其多？他們在某個階段，悟不透某種道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此時蕭秋寒能一點就透，足以見其悟性不凡。

此前鳳沖霄，還可憑藉豐富的臨陣經驗，去預判蕭秋寒下一招的劍法。然而如今蕭秋寒的劍法，可謂是神鬼莫測。莫說是鳳沖霄了，縱然是他自己，其實也不知道下一招，他究竟準備使出何種劍法。

「心之所向，劍之所往，這才是真正的心中有劍啊。哈哈，秋寒通過與鳳祖的這一番激戰，他也終於是觸摸到了這個門檻。比起我當年，他可不是強了一星半點啊。」

雲夢塵哈哈一笑，顯然是無比的開懷。自己當年收蕭秋寒為徒，雖是無意之舉。但是這個徒弟，的確是帶給了他太多的驚喜。蕭秋寒對於劍道一途的領悟，還在自己之上。可想而知，他日後必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哈哈，好得很。想不到你這小子的悟性，竟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高啊。如今的你，才配做我鳳沖霄的對手。」

鳳沖霄雖然不似方才那般輕鬆，但是他的言語之中，顯然是無比的開懷。鳳沖霄所說的話，雖然看似狂妄。但是這對蕭秋寒而言，卻是無上的榮光。問世間強者，又有幾人配做鳳沖霄的對手？

蕭秋寒與鳳沖霄在場中激戰著，圍觀的妖族強者們，皆是心中驚駭。想不到這個叫做蕭秋寒的人族男子，竟然能與鳳沖霄戰的勢均力敵。雖然如今的鳳沖霄，還壓制了自身的境界。

兩人劍來指往，打的是不可開交。蕭秋寒雖然劍招精妙無雙，但是想要擊敗鳳沖霄，也絕非易事。鳳沖霄見招拆招，並未動用肉身的力量。若是他以肉身之力強行壓制，蕭秋寒恐怕早已是落敗多時了。

就在兩人激戰之時，這龍首山突然產生了劇烈的震動。一道龍吟之聲響徹八荒，場中的妖族諸強，無不跪伏在地。縱然是獨孤縱橫與龍滄海此等絕世強者，他們的心中，亦是沒來由的一顫。

「他終於是蘇醒了嗎？好強的氣勢啊，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奇怪，為何他的氣息，讓我有著一絲熟悉的感覺。」

這場中的異象，也是使得蕭秋寒與鳳沖霄停止了交手。鳳沖霄雙手負於身後，眼中亦是有著一絲凝重。從方才那一聲龍吟來看，此人的修為，竟然絲毫不在自己之下。

隨著那道龍吟之聲響徹八荒，龍首山的震動，亦是越發的強烈了。就在此時，妖皇宮的後山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震天巨響。緊接著，一個龐大的龍影，亦是衝天而起。

龍影在龍首山的上空顯形，眾人舉目望去，只見這是一頭無比龐大的巨龍。巨龍仰天咆哮，龍爪銳利無比，龍軀遮天蔽日。它盤踞於虛空之中，龐大的龍軀，足足有著幾千里長短。

巨龍的身上，閃爍著耀眼的奇光。眾人這才發現，巨龍的龍鱗，都是玉質的。隨著巨龍的咆哮，一股極致的寒意，亦是撲面而來。就連那碩大的龍湖，竟然都是在這極致的寒意之下，化為了一座冰湖。

「這是，這是傳說中的寒霜玉龍啊。此人究竟是哪位前輩？我龍族，又何時有了此等強者？」

龍族的強者們，滿眼的不可置信。寒霜龍族一脈，也算是龍族中的大族了。比如妖后敖魅兒與公主敖菲兒，她們的本體，皆是那寒霜銀龍。只是沒想到的是，傳說中的寒霜玉龍，竟然會在數十萬年後再現紅塵。

「大哥，是你嗎？你還沒有死嗎？想不到你我兄弟，此生竟然還能有著重逢之日啊。」

鳳沖霄的言語之中，有著一絲激動。而他的雙眼，亦滿是火熱。在這寒霜玉龍衝天而起的那一瞬，他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這股氣息，是如此的熟悉。當年他們曾為了妖皇之位，而大打出手。事後更是惺惺相惜，結為了異性兄弟。

「唉，數萬年光陰，恍如彈指一揮間轉瞬即逝。三弟，別來無恙？」

只見那寒霜玉龍口吐人言，隨著一道光芒閃過，場中已是多了一位丰神俊朗的銀髮男子。他身穿一身銀白色的衣衫，端的是俊朗無比。他那稜角分明的臉上，雙目銳利如劍。他那迷人的唇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邪邪的微笑。

一頭詭異的銀白色長發，披散在他的肩膀上。銀白色的長發隨風飄揚，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三分邪、三分狂、三分傲，外加一分出塵，這便是此刻對銀髮男子最好的評價了吧。

正是此人，當年帶領妖族攻伐仙界，甚至幾乎將仙界攻陷。此人也曾因摯愛逝去，怒而戰天。九重天外，天外之天，天道一怒，龍神飲恨。

此人，正是那龍神敖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