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老了還要干大事
有了劉大夏的肯定，弘治皇帝與馬文升四人震驚的握住了手中的竹筷。
幾人不是愚笨之人，廉價的透明琉璃，能給大明帶來什麼利息，心中都有譜。
弘治皇帝壓下內心的激動，看著朱厚照說道：「照兒，看來你開啟海運通商之事，並不是玩鬧，這事朕支持你，有什麼需求你儘管提。」
「父皇，兒臣還是那句話，開啟海運通商之事，只有等寒潮過去，來年開春了再具體實施。不過在這寒災中，也可以預備很多東西，三寶太監的寶船，以及航海圖紙。」朱厚照笑道。
之前弘治皇帝雖然答應了自己，但朱厚照知道那也是弘治皇帝抱著試試的態度，並未認真。
有了價格比瓷器還要昂貴的透明琉璃，不怕諸國的貴族不喜愛，乖乖的掏出錢來。
當然，這一切也需要運作。
「太子爺，我本是想跟你單獨聊這件事的，但太子現在提起，我便將我搜集到的情況，給太子爺你講述一下吧。
聽到朱厚照的話，劉大夏放下竹筷，撫摸著鬍鬚道：「這段時間，我通過各方尋找了解，三寶太監的寶船圖紙已經缺失。」
「但據可靠線索，當年建造寶船的工匠後代，手中都有零散的寶船圖紙，或許能夠復造出來。」
「而海航圖非常的完整，這點太子爺放心，就在我兵部，若是太子爺想要，臣回去就讓人送來西山。」
「劉師傅。」朱厚照聞言，沉吟的說道：「寶船的圖紙既然已毀，本宮覺得倒不如根據現在的零散殘圖，讓大明造船的頂級工匠，重新建造新的寶船。」
「要求是比之前的寶船快，船身可以放小一點，不用建造成三寶太監出海時那麼大。」
「而且在設計新的寶船圖紙時，本宮希望這些工匠們，能將我西山鍛造署新造的火炮加裝在船上。」
「還有這寶船，要分為兩種，一種是火炮少的商船，其戰鬥力可以弱一點，但要能裝貨物。」
「這二種就是純屬的戰鬥船，上面應該有的兵卒配備，以及生存所需的淡水食物要足量外，能裝多少火炮就裝多少火炮。」
「按本宮的預想，海航通商的兵卒，不僅要會水，還需要裝備燧發火銃，將他們打造成海上的堡壘，成為我大明海師的初期模型。」
「可優先建造戰船，挑選海師將士，讓他們去圍剿海上的賊寇，以此磨礪他們的海上戰鬥力。」
「本宮先說到這兒，具體的事宜，在本宮離開西山去往邊關時，會給予你詳細的計劃，你按照上面的去做就行。」
朱厚照只是簡單的描述了一下，他所要的通商寶船是什麼樣的，以及他的後期企圖。
太多的細節，只有詳細的寫出來，才能讓劉大夏去執行，以及讓造船的工匠去領悟。
他倒是想要造出蒸汽機的鐵船，但現在純屬天方夜譚，以朱厚照的估計，沒個十年的發展，以及革新現在的工業技術，一顆螺絲釘都造不出來。
「你真想打造海師。」弘治皇帝見朱厚照對海師一事念念不忘，第一次認真了起來。
「必須要有海師！」朱厚照肯定得點頭。
隨即說道：「父皇，現在兒臣就是說的天花亂墜，估計你與幾位師傅們，都會在內心有那麼一絲質疑。」
「但當日後你們看到了海師，就會明白海師的重要性，這是面向整個世界的通行證。」
朱厚照再次重申了海師的重要，卻沒有細說。
也不如先前在皇宮內的激動。
他知道在馬背上打天下，守護大明的他們，從來就沒將目光放向海洋。
不過，這也不怪他們。
蓋因大明地大物博，自給自足已久，束縛了他們向未知探索的慾望。
要是處於彈丸大小的地方，其國內不能自給自足，生存所帶來的壓力，會讓整個國家不得不向外去探索，尋找或者掠奪外界的東西。
「好吧。」弘治皇帝頷首道：「朕也是那句話，在不動搖國之根基下，你可以放手去干。」
說完，弘治皇帝看向馬文升四人。
劉大夏的態度明確，已經是自己兒子的忠實鐵杆。
馬文升幾人見此，內心也是暗暗發苦。
他們都多大年紀了，不是花甲之年，就是過了花甲之年，這年邁的身體都不知道還能支撐幾年。
如今太子爺的計劃如此之大，他們這把老骨頭折騰不起啊。
老了老了還要去干大事，這刺激頂不住。
但是又能怎麼辦？
誰讓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只有紛紛贊同。
「太子爺，你就放心的干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抗幾年。」
「我也是很期待太子爺設想的未來，但我也由衷的想要說一句，太子爺你需要更多的年輕人。」
「不錯，老爺你在此，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我等畢竟都老了，也不知道能活幾年，太子爺所謀划的未來，需要的時間不是幾年就能完成，而是十幾二十年，甚至更久。」
「這就需要新的跟隨者與支持者，在太子爺麾下效勞，所以老爺，有些東西你也應該多想想了。」
「是啊，老爺對我等信任，我等銘感五內，但我等幾人也想說一聲，老爺你應該多給年輕人機會，如今朝中太多老人了，其思想早已束縛與老舊。」
馬文升四人也是豁出去了，提醒弘治皇帝不該重用太多老臣。
雖然他們也是老臣，但對於弘治皇帝的性質不同，他們的利益勢力龐大，對弘治皇帝很重要。
再說都這把年紀了，饒是將利益看的再重，也不能讓自己多活幾年，還不如多盡忠心福延後代。
「朕會考慮的。」
弘治皇帝端起飯碗：「你們再不吃，這飯菜都涼了，朕可不想你們吃了涼的，在家養病。」
「老爺說的對。」馬文升四人說完，低頭吃了起來，內心已經明白了弘治的話。
換其他老臣可以，但他們別想偷懶。
「咦，這味道不錯啊！」弘治皇帝吃了一口飯菜，頓時眼眸一亮，仔細的扒拉著碗中的菜肴。
這可比他在皇宮內吃的御膳，還要好吃。
朱厚照瞄到了弘治皇帝的異樣，沒有主動去搭話，他也餓了，正在快速的消滅碗中的飯菜。
吃了不少山珍海味，朱厚照也覺得這「大鍋飯」好吃，特別是在女工食堂內的「大鍋飯」，做的很是乾淨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