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醫
胡銘陽當即露出激動之色,兩個眼睛睜大看著我:「宋師傅,您說的是真的嗎?」
「跟著師父學藝的時候也學了點醫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排上用場。」
我淡淡道。
闖蕩江湖,自然會的越多越好,我爺不僅是個風水道士,更是個中醫,什麼點穴針灸,按摩號脈,皆不在話下。我從小就跟著我爺上山採藥,自然也學了不少東西,神醫二字不敢當,但也絕對拿得出手。
但其實我更願意相信胡銘陽的父親並不是簡單中風,而是另有情況。
「宋師傅願意幫忙,我已經很感激了,稍後我就帶您去見我父親。」胡銘陽動容道。
「不用稍後,就現在吧。」我直接說道。
胡銘陽也不是墨跡人,直接領著我進了別墅。
當我踏進別墅大門的那一剎那,口袋裡的三清鈴猛地一顫,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我眉頭頓皺,立刻將其捂住,以免驚動這屋裡的東西。
「三清鈴從未出錯,這宅子果然有問題。」
但我並沒有點名,而是繼續跟著胡銘陽上樓,最後站在了二樓過道最裡面的一間房門口。
「我父親就在這間房裡面休息,他不喜歡聲音,所以麻煩待會二位稍微小聲點。」
我和趙雅麗微微點頭后,胡銘陽緩緩將房門拉開。
剎那間,一陣涼風從門縫中襲出,給我感覺打開的不是房門,而是冰櫃門,激得我當場打了個冷顫。
「宋師傅,請。」
胡銘陽徹底將門打開,我這才看清整個屋子的全貌。
但準確來說,我什麼都沒有看清,因為偌大的房間里只點了幾根白燭,不見一絲燈光,微弱的燭光印在牆上微微顫動,給人一種極度的詭異之感。
這哪裡像是一個房間,分明就是一間靈堂!
「伯父的屋子一直這麼暗嗎?」我不禁皺眉問道。
「是的,我把自從中風之後就不喜歡光亮,每次一開燈他嘴裡就含糊不清,好像是在嗚咽,所以我乾脆就點幾根蠟燭。」胡銘陽回答道。
喜暗怕光,這跟活人的習性恰恰相反,我更加篤定胡銘陽父親的中風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我能看下伯父的情況嗎?」
「當然可以,要不我把燈給你打開?」
「不了,給我一根蠟燭就好。」
胡銘陽連忙讓下人給我點燃一根蠟燭遞到我手裡。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胡銘陽的父親,生怕將其弄醒,待我走到床邊,將蠟燭湊近,這才看清伯父的臉。
下一刻,我臉色頓變。
伯父臉色蒼白如雪,不見一絲血色,就連新長出來的胡茬都泛著白光,但嘴唇和印堂卻有發著黑,雙眉之中還盤旋著一道死氣,眼看就要凝練成黑印。
黑印又叫催命印,一旦凝成,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了。
我沒有耽擱,當即就將手搭在了伯父的手腕之上,一番號脈之後我不由得再次皺緊了眉頭。
伯父脈相雖不如年輕小伙那麼澎湃有力,但也算得上平穩,除了身體器官有些退化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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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其他的問題,分明就是一個健康人。
看來情況跟我想的不錯,伯父這不是簡單的生病,而是被催了命。
我吹滅手中的蠟燭,緩緩走到房門口。
「怎麼樣,我父親還有得救嗎?」胡銘陽連忙湊上來,滿臉焦急地問道。
「有的救,伯父不是生病,而是撞了邪。」
「什麼?!撞邪!」
胡銘陽一時沒忍住,當場驚呼出來,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下一秒就將嘴巴捂住。
「宋師傅,咱們去書房聊。」
我微微點頭。
一進書房,胡銘陽就關上了房門。
「宋師傅,您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說,我之前也覺得我父親的病有些蹊蹺,可家裡幾個哥哥姐姐卻說我迷信……」
胡銘陽眼神懇切道。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他可能也對自己的這種猜測有所懷疑,但如今經歷了酒店的那一遭事,他愈發開始相信鬼神的存在。
「這不是迷信,我剛才替伯父號脈,伯父脈相併無大礙,但生命卻在慢慢流失,一定是撞上了不幹凈的東西,被催了命。你父親在中風之前,有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或者是見過什麼人?」
我之所以這麼問,原因很簡單。
現在家家戶戶貼門神,擺神像,一般的髒東西不會沒事往人家裡鑽,但如果是家裡的人出去從外面帶回來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僅家裡的家神奈何不了大,時間久了甚至還會被那髒東西壓制,鳩佔鵲巢。
胡銘陽皺眉沉思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我想起來了,我父親半年前去過一次貴州山區考察,回來沒半個月就中風了。」
「貴州山區……」
聽到這裡,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貴州和雲南靠近東南亞諸國,自古以來就有巫蠱降頭之術,而且大多數信奉邪神,曾走出過不少狠角色,名震風水圈。
胡銘陽的父親極有可能是在那裡沾了邪物,並且帶回了胡家。
「胡總,你先不要擔心,雖然伯父已經性命擔憂,但既然我來了就不會坐視不管,你現在去準備幾樣東西,我待會便給伯父治病。」
「好,宋師傅若是能治好我父親,我胡銘陽今生今世無以為報!您需要什麼,我這就去準備。」
「一碗清水,三柱清香,糯米和黑狗血,再幫我備一包針灸用的銀針。」
「銀針我家裡沒有,我這就叫人去買。」
胡銘陽說著就要奪門而出。
可就在這時,別墅之外突然想起一道急促的剎車聲。
胡銘陽走到床邊朝下一看,表情頓時起了變化:「他們怎麼來了?」
「有客人嗎,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和小宋先回去。」趙雅麗這時說道。
「不不不,是我大哥二哥來了,二位跟我一起下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胡銘陽邀請道。
我是不大愛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但看樣子胡銘陽似乎和自己的兩位兄長關係並不好,說不定能從二人身上找到一些線索,想到這裡,我點了點頭。
胡銘陽領著我們下樓,剛到樓梯口便迎面碰上了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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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一人西裝革履,油頭精緻。
一人則穿著花色襯衫,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誰是大哥,誰是二哥,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
但最吸引我注意的卻是二兄弟身後那位身著白色長褂的老者,一頭斑白的銀髮,滿臉皺褶卻很精神,一看就不是常人。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來了?」胡銘陽問道。
「怎麼,不歡迎?」大哥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可置否的威嚴。
「大哥您這說的是什麼話,肯定歡迎啊,您天天回來吃飯才最好呢!大哥,二哥,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兩位朋友,這是雅麗傳媒的趙總,這位是宋師傅。」胡銘陽熱情介紹道。
大哥一見趙雅麗,四隻眼睛頓時就直了,連忙笑著上前握手。
「早就聽說雅麗傳媒的趙小姐不僅能力出眾,而且傾國傾城,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啊!」
「您過獎了。」趙雅麗也是笑著回應。
二人握完手,眼看就輪到我的時候,男人卻徑直將手抽回,再度露出了冷漠的表情,似乎壓根就沒把我看在眼裡。
我眼睛微眯,心中升起一點不爽。
因為我穿的普通就忽視我?
胡銘陽的這位大哥未免也過於勢利了一點。
「我和你二哥今天來不是吃飯的,而是請了位神醫來給老爺子看病,這位是乾清閣的張神醫,還不跟張神醫問個好?」
胡銘陽聞言,立馬上前恭敬抱了一拳。
「張神醫好。」
「無須多禮,老朽很多年不親自問診了,是你兩位哥哥三顧茅廬,我看誠意濃厚,這才答應。」老人淡淡開口。
「張神醫可是乾清閣的創始人之一,就沒有他老人家看不好的病,趕緊請張神醫進屋給咱爸看病吧。」
二哥叼著根雪茄,急急忙忙地道。
「呃,可是……」
胡銘陽楞了一下,眼神瞟到了我的身上,畢竟之前說好是我來給老爺子看病。
「可是什麼可是,張神醫的時間很寶貴,快領張神醫上樓啊!」大哥見胡銘陽扭扭妮妮的,也有些急了。
胡銘陽沒法解釋,只能沖我抱歉一笑,領著張神醫進了屋。
老者一進屋便發現屋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大白天的,為何不開燈?」張神醫淡淡問道。
「張神醫,我父親不喜歡光亮,所以房中從不點燈,要不您用蠟燭照明?」胡銘陽問道。
「好笑,我張無量行醫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點蠟燭看病的,既然貴府心意不誠,那這病我不看也罷。」
張神醫冷哼一聲,甩手就要走。
大哥二哥連忙上前攔住,連聲道歉。
「張神醫您別生氣,我這三弟不懂規矩,您稍等,這就給您開燈!」
說完,大哥絲毫沒給胡銘陽解釋的機會,一把將屋內的燈光全部打開,刺眼的光亮頓時射滿整個屋子。
在這一瞬間,我兜里的三清鈴再度輕顫。
我知道,這事棘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