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蕭家
梁國,清風郡。
旭日東升,一天之始,街道上面行人絡繹不絕,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和風拂過,捲起一些塵沙,漸漸平息,就好像行人的心境。
一處城邊的小院落里,一間簡樸的木屋,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正手持一隻尺許長的毛筆,在紙上描繪。
男孩不是在畫畫,而是在勾勒一種玄奇的條紋,毛筆的筆鋒轉折自然而流暢。男孩顯然沉浸其中,注視著紙張變化,呼吸平靜。
在男孩的身後,有一名中年男子,他也看著男孩的紙張,眼神之中滿是溫和。
勾勒完最後一筆,紙張微微顫抖,周圍的空氣好似水流一般往紙張里凝聚,男孩放下筆,這才發現身後有人。
「爹,你來了。」男孩說道。
「遠山,家族的初級畫符技巧你已經熟練掌握了,過幾天就要去楓溪宗了,你不要落下這些。」中年男子閃過一絲不舍,很快恢復,說道。
「是,爹。」男孩有些難過,但還是說道。
中年男子很快讓男孩準備一下行李,待到男孩走出房間,一位花甲老人很快走了進來。
「家主,你真的要讓少爺去楓溪宗?」老者說道。
「是的,家族的經濟已經負債纍纍,遠山留在這裡也得不到好的成長。」中年男子閃過一些惆悵,說道。
「楓溪宗真的願意接納少爺?」老者說道。在世間,這些修仙宗門門檻都是很高的。
「遠山天賦不錯,而且我們為楓溪宗做了這麼多年事情,這點薄面他們還是要給的。」中年男子說道。
「家主,白家的小姐……」老者沒有多言,說道。
「這事我知道了。」中年男子眼裡閃過一抹黯然,說道。
男孩離開了房間,並沒有去整理東西,而是去到了街道。在街道拐角,聚集著不少行人,男孩似乎明白情況,很快走近。
在眾人的中間,是一個說書人,他在身前放了一個圓缽,然後就咿咿呀呀說了起來。
一些人覺得有趣,就會往圓缽裡面丟一些錢,看見男孩來了,這些人都議論紛紛。
「是蕭家的少爺,他又來聽書了。」這裡大都是普通人,所以語氣有些敬重,說道。
對於人們的議論,蕭遠山渾然不覺,他安靜聽著故事的發展。一曲《白毛女》下來,他也是暗暗叫好。
丟了幾個銅錢,蕭遠山就繼續往前走去。
走過幾個路口,蕭遠山就來到了一處小酒樓。這處酒樓是蕭家的產業,不過經營得並不好。
「爹,你不說,我也知道,放心吧,我會為家族爭光的。」蕭遠山看著酒樓,心裡暗暗想道。
「快,讓開讓開。」就在蕭遠山準備進去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嘈雜聲,然後路人就一陣忙亂地奔跑。
路人慌亂之後,很快讓出來了一條路,然後一輛馬車就快速駛過,車夫還不忘給反應慢的人一鞭子。
「是曹家的人,他們太囂張了。」一位男子顯然不滿意,抱怨道。
「噓,小聲點,曹家現在風頭正盛,要是讓他們聽見了,免不了又是皮肉之苦。」一位壯年男子說道。
「曹家有什麼好,不就有幾個臭錢嘛。」那位男子還是不滿,說道。
「你不知道,曹家的二公子被判斷出具有靈根,現在已經加入一個修仙門派了。」那人說道。
「曹家走了什麼運,居然有這樣的事?」那人聞言,也是不敢再罵,說道。
修仙者,在凡人眼裡就是無所不能的。
蕭遠山聞言,微微蹙眉,然後就走進了酒樓。和酒樓的夥計打了一聲招呼,蕭遠山就去到了二樓。
要了一壺清酒,他一邊小飲,一邊看著窗外,這幾天的清風郡似乎有些不平靜。
三日後,蕭家來了一位貴客,是一位五十來歲的老者,據蕭家的門衛說,他是乘著仙鶴趕來的。
蕭家家主蕭南天也是十分鄭重,親自出門接見了這位老者。
老者和蕭南天淺談幾句,然後就說想見見蕭遠山。蕭南天自然不會怠慢,很快叫兒子出來。
蕭遠山看見老者,不卑不亢,不失尊敬,老者見了,也是連說出幾個好字。
這件事之後,老者就暫住在了蕭家,蕭南天也是為他安排了最好的房間。
幾日之後,老者離開了蕭家,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蕭家的少爺蕭遠山。
「遠山的事不要張揚,和其他幾個世家的交涉也先低調點。」在蕭家家丁議論紛紛的時候,蕭南天保持了冷靜,說道。
半月之後,清風郡傳出消息,白家的小姐白伊雪,被查出靈根天賦極佳,已經被青鸞宗的仙人收為正式弟子了。
這個消息傳出,一些人歡喜一些人憂,想抱大腿的人也不少。
在那天離開蕭家之後,蕭遠山就被老者帶著,飛出了清風郡,向著一處山脈趕去了。
穿過群山,蕭遠山到了一處靈氣氤氳的大山前,老者很快為他安排了住處。
和很多初入山門的人一般,蕭遠山在幾日之後要查看靈根天賦,然後就是其他安排了。
蕭遠山獨身住在一個簡陋木屋,夜色漸起,他很快想起來了父親的告誡。
「咚咚咚。」第二天一早,蕭遠山很快聽到自己的木門被叩響,不知情況的他,很快去開了門。
來人是一位有些肥胖的男子,他的眼神總是給人一些不正經的感覺。
「這位道友,你有什麼事嗎?」蕭遠山心裡沒底,說道。
「是這樣的,我叫沈星河,宗門為弟子發放了一些辟穀丹,你還沒有領取,我給你送來了。」男子話語爽朗,很快說道。
「那就麻煩道友了。」蕭遠山回道。
「喏,就是這些。還有一件事,宗門要發放一些功法,我帶你去領了吧。」沈星河遞給蕭遠山一個小瓶子,然後就說道。
蕭遠山也沒有多想,很快回房間放好了辟穀丹,然後就和沈星河一起,向著遠處走去。
沈星河為人爽朗,一路上對蕭遠山的生活頗為關心,蕭遠山漸漸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