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孤獨的追夢人
時間一久,喜來開始懷疑起閆麗經常去孤兒院的初衷是否出於她「人本善良」。
閆麗自己的說法是這麼多年來,背井離鄉來到這城市裡生活,經常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無助的孤兒。所以一想到和看到這些孤兒院里生活著的可憐的孩子們,不免就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也就要想用自己的一份微薄的力量去幫助他們,盡量讓這些孩子們生活中多一份歡樂。
照閆麗這樣的說法,喜來不由又敬佩起眼前的麗姐來。相比之下自己的想法稍微有些齷齪些,更不應該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的行為,沒有權利去歪解別人的善意行動。更何況無論對錯閆麗在自己的心中總有一個任何人無法取代的位置。
喜來更是懷疑自己如果不是為了多些和閆麗相處的機會,自己是否能和她一樣有這份愛心和耐心。雖然自己在這個城市中也更像一個孤兒,忙於生存和生活的一個凡凡小人,能有過多的精力和精神來反饋社會的恩饋嗎?
相比之下,有時候暗地裡嘲笑別人的自己,在這個繁華鬧市中更應該是別人嘲笑的對象。因為自己不是在追夢,而是在「做夢」……
今天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了老黃的身影,喜來慢慢停下車。
老黃坐在輪椅上由老伴推著走,看樣子他的生活已經頹廢的不行。
下了車喜來先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上去和他打起招呼。其實每次看到甚至於每次想起喜來,老黃心中總有一種自責。今天照舊還是慚愧的樣子。
也不知道如果老黃沒有落到如此地步,還是成名服裝實業公司的股東,他是否還有理由和喜來這個農村來的鄉巴佬多說上半句話,那他夏喜來就不知道了。
人往往會在別人的不幸中找到自己的「快感」。人也往往在自己不幸的時候想博得任何人的同情。
喜來是否在老黃的不幸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快感」,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不管怎樣他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把自己和老黃的關係搞得形同陌路。任何人都有他的閃光點,任何人沒有理由按自己的標準把周圍的人劃分為好人和壞人。人和人的相互關心更是社會的一種人文關懷。
喜來和老黃的共同話題還是他們的成名服裝廠。事隔多年不管他們工作過的那個地方那裡的人現在還是否有人能記起他們這樣的小人物,也不管他們是在那裡受過多大的委屈得到過多麼不公正的待遇,他們總會把那些生活和工作過的地方記上一輩子。並且還時不時關心著那裡的發展變化,因為這些發展和城市的大發展一樣都承載了他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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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低谷的張成功和張成名兩兄弟進行了聯合重組成立了張氏實業集團公司。張成名收購了成名服裝廠所有小股東的股權,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大老闆。
張成功那種帶有「復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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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的革新計劃隨著和成名服裝廠的合併,也有始無終的結束了!現在的他徹底放手做起了張氏實業集團公司的幕後股東。整天無所事事的開上他的車拿上他的魚竿找些僻靜的小河流,蹲坐在柳樹下面乘著陰涼,靜靜的等待著魚兒上鉤。每天的收穫是這些活蹦亂跳的小魚兒帶給他的歡樂,他高興地把它們吊起然後又高興的把它們放生……重複著單調無聊的樂趣。
百無聊賴中總會想起他當年的服裝廠和那些親如一家人的工人們。每當想起這些就感覺到了這經濟大潮中久違的親情,一絲絲微笑總能略過他那已布滿皺的臉,一道道年輪展現著一個普通勞動者的理想抱負和無奈。大浪淘沙般的社會進程中,不是浪頭的弄潮兒就是那最後的一粒沙。一道道褶皺似一道道溝壑訴說著平凡人不平凡的奮進之路。慈善祥和的面頰是那終將關閉的兩扇門,開合間總有它的精彩和圓滿。
眼前這潺潺溪流是源源不斷的歷史進程,總連接著大海的驚濤駭浪和湖泊的平和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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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老黃又聊了一些關於張成功和張成名及現在的張氏集團公司的事情。喜來就萌生了去那裡看一看現狀的想法,以了卻多年來的心愿。
門衛老王一眼就認出了夏喜來――這個當年受冤枉被成名服裝廠開除過的年青人。
喜來還真沒想到服裝廠經過這麼多年的變遷,門衛老王依然執著的守護著它的安全。
可是喜來沒想到的是老王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廠。於是喜來準備和林紅打個電話讓她和老王通融一下。也正在他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的時候,蘇紅突然來了。
蘇紅今天是自己開著車過來的,喜來一眼就認出那是輛寶馬。當年那個來城市擺地攤的農村姑娘如今開上了自己的寶馬,不禁讓喜來心裡嘖嘖稱讚。
蘇紅今天是專門來找林紅的,她替喜來向門衛老王說了情,喜來才有機會進去一覽風采。
喜來先是跟著蘇紅到了林紅的總經理辦公室,向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並徵得她的同意就走了出來。林紅和蘇紅姐妹倆開始談她們的事情。
這裡的一切已經完全不是幾年前的樣子了,不由讓喜來也覺得陌生起來。整個車間都是做了無菌處理的,喜來沒有敢麻煩別人,只有徑直站在外面,通過門窗向里窺視。
車間里幾乎沒有人的影子,純機械化的流水線不是在生產而是一種大手筆的音樂盛典,這裡面表達的詩情畫意不是某一個作曲家和某一個指揮家和他們的樂隊所能完成的。
而此時的喜來並沒有心情欣賞這充滿詩情畫意的「盛典」,而是在暗暗的想科學技術是現代的第一生產力已經成為不爭的現實。自己還有嚴美麗及王曉霞她們如果不是先後離開了這個廠子,那到如今也擺脫不了下崗的命運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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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去和林紅和蘇紅打招呼只是向門衛老王告了個別就離開了服裝廠,當離服裝廠漸行漸遠以後他不由思索出一個問題。看來無論是張成功「復辟」式的走老路還是張成名「複製」式的模仿西方走新徑都擺脫不掉市場經濟中那支「無形的手」的操縱。在這個封建帝制文化統治幾千年的大國度里「家天下」還有它根深蒂固的思想淵源。即便是日益興盛發達了的城市中不管是他背後融入是民營資本還是官僚資本,最終的結局往往還是家庭經營模式。發展是硬道理的今天個人的努力方向,個人利益的爭取都沒有對與錯的爭辯時間,任何特色都有它的時代特點也有偉大之處。至於後人是不是為之喝彩?那就讓歷史來評說吧!……
也正在喜來毫無頭緒的思緒萬千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喜來還以為是林紅打電話過來責怪他為什麼不辭而別。接通一聽不免有些驚訝,因為那是沒有多少交際的任娜的聲音。
任娜告訴喜來說佟冬閣被人打了現在正在醫院裡。於是喜來趕緊開車來到醫院。才知道打人的主謀是小霍。
這個喜歡追星的小霍在修鍊「壞蛋」的路上修得「正果」。開了自己的以生產和配送純凈水為主的物資公司,至於他的純凈水是否純凈倒是蠻值得懷疑的。
不管怎樣隨著腰包的不斷腫脹,小霍的腰桿一天天硬朗起來。有權利和有能力和這個城市中不對付的人和不對付的事說「不」了。他要用自己理解的方式給別人解釋別人不理解的事情。在他的眼裡任娜不再是他心中的「女神」了,她應該心甘情願的投入自己的懷抱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佟冬閣是他媽的什麼人物?敢給老子爭女人,非他媽給他點顏色看看。」於是招呼了幾個人打了他。
好在傷勢不重,在醫院靜養幾天便可。只是佟冬閣在這個城市裡舉目無親,和任娜也只是一般朋友關係,還沒有到小霍理解的那個程度。不便讓她在醫院裡一直陪同,也只能煩勞夏喜來這個好哥們了。
在醫院裡這幾天增加了喜來對小霍的惱怒,一再向佟冬閣表示事後要找小霍去算賬。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佟冬閣並未表現對小霍的憎恨,而是表示他和任娜意見一致不想再和小霍糾纏下去,就此算一個了斷。雖然自己在身體上受了虧,但在情感上沒有失去什麼,反而和任娜的感情在一步步的加深。用冬閣自己的話說:「這還要感謝小霍呢。」
看來在年輕人追求夢想的道路上煉「鋼鐵」和煉「壞蛋」所需要的決不是一樣的功力。
經過幾天的修養佟冬閣終於出院了,這讓夏喜來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