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覺悟
「...」
「塵曦師弟，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走在聖輝宗的路上，羅遠此時還是一片和氣的語氣問道著。
「十八。」塵曦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聽不出情緒。
他們此時的所處的位置算不上偏僻，周圍儘是塵曦一輩子都沒曾見過的景色與建築，但此時的他可沒心情注意那些有的沒的。
現在的他處境很危險。
本以為自己低調一點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但他依舊錯估了蘇奕這個人，沒有了他的庇護，自己在聖輝宗猶如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十八歲。」羅遠淡笑了聲，「我在十八歲的時候才是厲磨境初期，不像師弟你，已經能成為日冕長老的親傳弟子了。」這明顯是在嘲諷他，他嘲諷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十八歲才是厲磨境初期，聽語氣，這個羅遠起碼是個厲磨境中期的人了...塵曦暗自琢磨著，對付一個剛剛踏進修行界的雲虎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厲磨境中期...
「不敢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位日冕長老會突然說要收我為親傳弟子，畢竟我們連見都沒見過。」
「既然是那位大人的決定，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羅遠繼續這麼說道。
「既然如此，你還敢對我動手嗎？」塵曦不喜歡說些虛偽的客套話，直接挑明。
「怎麼會？」羅遠聽了一副驚訝的不行的表情：「我怎麼可能會對塵曦師弟動手呢？你太高看我了，日冕長老的親傳弟子，給我幾個膽也不敢啊~」話是這麼說著，但他臉上那假模假樣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想來他也不怎麼打算掩飾什麼：
「只會是塵曦師弟以為我會那麼做情急之下對我出手，然後被我反抗時不小心用力打死了而已~畢竟我可不知道一位日冕長老的親傳弟子會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
羅遠已經不再維持友善的面容，冷笑著看著他，雖然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恩怨，但此時的塵曦在他眼裡似乎成為了最怨恨的那一個人。
至於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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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內心覺得已經將他拿捏的死死的了，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在真正的修行者面前能掀起什麼波浪。
「既然我會被那位長老看中，你殺了我不會一點事都沒有的吧？」塵曦只能運用已知的各種條件讓羅遠罷手，否則他就將會在踏入聖輝宗的第一天直接不明不白的交代在這裡。
要麼讓他害怕，要麼讓他有所顧及，要麼...
「威脅我？別傻了，我既然敢這麼做，自然就是考慮過後果的。」羅遠說的不錯，他可不是蠢貨，後果肯定會有的，但重磊和蘇奕師兄都已經默許了他這麼做，想必後果就不會難以承受，相比成為親傳弟子能得到的東西來說，不管什麼代價都可以接受。
「你就不怕出現意外，或者被我僥倖逃走了，你就完蛋了嗎？」塵曦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對方的反應，可讓他失望的是，不管他怎麼說，對方始終不為所動。
他是鐵了心要幹掉自己。
想著，他一咬牙：「如果你放過我，能有一位親傳弟子作為朋友，又不用承擔任何風險...」這是他的最後一招了，只能想辦法拉攏他..或許憋屈了點，但目前的重點是得活下來。
「塵曦師弟啊塵曦師弟~」不過羅遠只是戲謔的笑了笑，腦袋微微後仰，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著他：「你是在和我求饒嗎？」
「！！！」話被打斷的塵曦猛然一頓。
他楞住了，自己是在求饒嗎？
「塵曦師弟，你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一點嗎？」羅遠幾乎要笑出聲來：「我可越來越疑惑了，一個普通人，還如此天真，斑耀長老怎麼會選你作為第六位親傳弟子？」
塵曦的話越多，他想幹掉塵曦的心就越堅定，這說明他的確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更沒有其他讓人忌憚的背景，殺他，已經沒有任何負擔。
想著，他便越發的愉悅：「來，塵曦師弟，多說幾句，你不想死對嗎？那就求我啊~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一高興沒準就真的不殺你了呢？哈哈！」說完就是一頓尖銳而嘲諷的笑聲。
「...」
塵曦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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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已經聽不太清羅遠在說什麼了，他還在想剛剛的那句話，他是在求饒嗎？對一個不講道理就要殺他的人，一個剛剛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變的這麼軟弱，這麼天真了？
是不是自己，真的安逸了太久了...
這個世界是很殘酷了，難道自己忘了嗎？
為什麼之前會想著蘇奕能保護自己？為什麼他放棄了自己自己會那麼難以接受？不相干的人會放棄自己不是理所當然嗎？還是說他塵曦已經退化到會去依賴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星期的人？而且他曾經還差點間接害死自己。
此時面對一個不由分說就想殺死自己的人，竟然會想著低聲下氣的求饒...
這樣的自己，怎麼在這個比普通人的世界還要殘酷無數倍的修行界生存下去？怎麼回到自己的家，以後又怎麼...保護星靈？
就憑這個軟弱，天真，又可笑的塵曦...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握緊了拳頭。
上一次不是還用它保護了星靈嗎？這次為什麼要退縮？
反抗，不應該才是自己下意識的想法嗎？
什麼都懼怕，他何必來這修行者的世界？何必奢望變強？
不拿命去拼，又憑什麼變強！！
鬆開握緊的拳頭，塵曦緩緩抬起了頭，看向了還在說話的羅遠，眼眸已經分外的平靜。
一個羅遠而已，一個被人隨隨便便就用自己替換掉的可悲的小角色而已。
是修行者又怎樣？那個雲虎不還是被自己一拳幹掉了，這個羅遠也不會例外！
「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才能觸碰到親傳弟子這個位置嗎？你知道我是從多少人之中脫穎而出的嗎？你知道我馬上，馬上就能成功了嗎？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你，身為普通人的你！竟然這麼輕鬆就想奪走屬於我的位置！你配嗎！你配嗎！！」
羅遠的情緒已經十分激動，表情扭曲，笑的有些癲狂：「奪走屬於我東西的人都該死！！」
「去死吧！！塵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