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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夏季有藝術節，所謂藝術節其實與聯歡差不多，都是以班級為單位表演節目，不同的是學校舞蹈與樂器社的成員會「巡演」。

前一個周末我們一起排練過一次，效果還說得過去。

我班的男班長岳青哲對於我報的這個舞蹈很是期待，報名都是私下報，沒有公開這一點真是太好了。

當天早上我站在鏡子前調整黑襯衣領口的抽繩時，感覺五臟六腑擰成了一團。

我和江沐說了這件事，他對此大感興趣，他那邊也在準備夏季文藝匯演的舞蹈，我看過他們的正式采排——漢服、洛麗塔裙子、水手服、荷葉邊襯衣和衛衣，在文化交融的同時，走位全靠飛。

戴上耳夾后我打量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被這一身黑的打扮襯得很蒼白，好像影視作品中的吸血鬼。

彷彿只是過了一秒鐘，我已經站在教室外面和小楚最後一次確認動作了，前一個節目已經過半。

如果說出門前我感覺五臟六腑擰成了一團的話，現在我則是感覺跟本沒有內髒了，它們可能留在了校門口。

「緊張？」她問。

「緊張得要吐了。」我承認。

她笑了，與我相反，她今天則是穿了一套白色，散著長發：「當初的主持人呢？」

「這不一樣啊。」我反駁，沒等我再說什麼，就已經輪到我們上場了。

岳青哲報齣節目時響起了一片禮貌且好奇的掌聲。

我們背靠著背站定，我做了次深呼吸，她往後把頭靠在我身上。

我本還在心中擔憂，萬一我忘記了動作怎麼辦，萬一我們沒有配合上怎麼辦，萬一……了怎麼辦，她似乎感覺到了，用小指輕輕勾了一下我的手指，我的肩膀一松。

然而，待音樂響起時我什麼都不想了，無法思考，自由的感覺向我襲來，將我吞噬，我將節奏踩在腳下，感到極度的愉悅。

我能感覺到她抓住我的肩膀，感受到她有力的心跳，感受到她的右手扣住我的後頸，鼻尖擦過我的喉結。

觀眾在尖叫，在起鬨，他們很激動，這些聲音在我耳中模糊不清。

最後一個動作，她的手指撫過我的耳垂，把嘴唇貼在耳夾下墜的那精緻的黑色蝴蝶上。

音樂結束，尖叫聲和掌聲混在一起，我拽著她鞠了個躬之後沖回座位，把臉埋進抱枕里，感覺自己的耳根在發燒。

「你現在往路口一站，大家都會疑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紅燈的。」小楚忍著笑低聲說道，「我得走了，啊，班裡還需要我主持呢。」聽上去她忍笑忍得極其辛苦。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感到心臟在瘋狂撞擊著胸腔，只好抬起手揮了揮表示再見。

她傻笑著走了，而班長把我揪起來看他拍的視頻：「怎麼樣怎麼樣，單人直拍，專業不？瞧這眼神跟狼一樣，今天晚上給你掛朋友圈，包你火一把。」

「啊啊啊——」我發出一聲哀叫，「饒了我吧——」

最後在我的「威逼利誘」下，他沒有發朋友圈，而是把視頻發給了我，之後刪掉了。

「你要留下看嗎？」他問。

「不——呃，發給一個好朋友看。」

「宗明浩？」

「不！呃……不，不是他，是江沐，你認識他嗎？」

「那個一中的小帥哥？」他聳肩，「不認識，但聽說緋聞不少，盡人皆知嘛。」

我的五臟六腑似乎又一次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