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當杜依白抓住明浮的手,並在隱隱發力的時候,明浮就已經大概猜到她想幹什麼了。

當即明浮沒有掙扎或是反抗,而是順勢讓她把自己拉了下去。

見到明浮落下水,此時杜依白的心裡按耐不住竊喜,也有計謀得逞后的筷感。

她在水裡暗喜了幾秒,隨後準備推開被她拉住的明浮,自己潛出水面換氣。可就在此時,位於杜依白上方的明浮穩如磐石,任憑她怎麼推都紋絲不動。

明浮不僅不動,還雙手撐在池底,雙手手臂封鎖住了杜依白的去路,把杜依白牢牢地控制在了水下。

她自上而下的睥睨著杜依白,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愜意的欣賞杜依白臉上驚恐的表情。

不慌著潛出水面,更不讓杜依白潛出水面。

杜依白心頭大慌,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明浮是會潛水的,還能憋氣憋十分鐘。

她自己把明浮拉下水想報復明浮,現在明浮不讓她出水面,則是對她報復行為的反擊。

杜依白因為學過跳舞,肺活量可能要比普通人強一點,但跟明浮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個時候她終於意識到,如果明浮不願意鬆手,她永遠也沒辦法掙脫。

遠處的聲音問:「你站著發什麼呆,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她似乎是聽到了岸邊有人說話。

可明浮一看到她想走,便死死地抓住她,就像當初杜依白抓她自己一樣。

理智上告訴她,明浮不敢讓她溺死,但身體上窒息的感受太痛苦了,況且她不敢去賭一個萬一,萬一明浮就讓自己「意外」溺亡了呢。

再加上她沒有經過系統的憋氣訓練,另外還有心裡的壓力和掙扎消耗的體力。

在明浮看到人後,過了一秒,才有一個近處的聲音回道:「沒什麼事。」

他沒有見到明浮是怎麼落水的,等他看過去的時候,水面上已經看不到人了。

拎著杜依白的後頸,帶著她潛出了水面。

杜依白知道有人來了,自己得救的機會也來了,她拚命的掙扎,希望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或者是自己脫身。

想來杜依白如果真是故意的,那也說的過去。

她嘴裡不停地吐著氣泡,瘋狂地搖著頭示意,讓明浮放開她。

「她是不是故意的?」

不管上方的明浮有沒有反應,她都不停地作揖謝罪。

發現明浮不想放她,她只能靠自己的掙扎,想從明浮的桎梏中離開。

別說杜依白想掙脫了,就是想激起一點水花都不可能。

臉上被憋得通紅,走投無路的杜依白只好雙手合十,不停地向明浮求饒請求,求她人放過自己。

池丞諂媚地搓手笑:「怎麼會,你跟行行認真負責,體貼入懷,我心裡都有數。」

岸上的景夜搖頭拒絕:「你繼續練著。」

上方的明浮也尋聲看了過去。

杜依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也在因為窒息帶來的恐懼,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

他的話還沒說完,徐威行已經一頭扎進了水裡。

明浮掉進池裡的動靜還挺大,雖然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和嘉賓們看到了。但是都沒有太緊張,因為衝浪池的水深最高也不過一米五,一個正常的成年人是不會溺水的。

杜依白不知道來的人走了沒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求救,也可能是看不到自己的求救。

雖然明浮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但手上的勁兒絲毫不減,還是把杜依白按的死死地。

明浮在欣賞完杜依白的好戲之後,掐算著時間,估摸著杜依白快要到極限了,她才放過杜依白。

他就一直覺得這個自稱是他妹妹好朋友的人,言談舉止都讓人感覺有一股違和感。

才過半分鐘,杜依白就開始有點憋不住了。

正趴在板子上練習的池丞也停下來,雙腳站穩往那邊看了過去。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杜依白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明浮的手明明看起來纖細柔弱,但實際上跟銅牆鐵壁一般,任憑杜依白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撼動分毫。

但是明浮不給與她任何回應,還是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動作,就是不放她走。

池丞看他像看無情的資本家,問道:「我就不能休息一下嗎?」

再說了,大家都知道明浮的水性很好。

只不過,景夜見到此景心裡還是不太舒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暗指杜依白事兒多。

景夜:「說好的要速成呢?你要是學不會,又要怪我跟徐威行沒有好好教你了。」

景夜:「有問題馬上叫我。」

備受磋磨的池丞終於逮到了偷懶的機會,心安理得的說:「我也過去看看。」

徐威行拿衝浪板往池丞手中塞,說道:「你先自己抓著板子練,我游過去看看。」

當然,她手上的動作越老越吃力,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發生什麼事了?」池丞問道。

景夜:「既然知道我們多不容易,那你就更應該好好學,不能辜負了我們,抓好板子。」

就池丞插科打諢的功夫,徐威行已經游到了池子另一端。

只不過游過去之後他突然沒有動作,腦袋冒出水面,站在水裡不再往前走了。

景夜見此,疑惑地在池邊站了起來,沖徐威行喊道,問他為什麼不動。

與此同時水裡的明浮也向徐威行看了過來。

倆人一個在水上,一個在水下,視線交匯到了一起。

徐威行透過池水一眼就看出了她們在水裡的情況,看到了杜依白的掙扎,也知道到底是誰處於優勢,誰處於劣勢。

而這時明浮也對著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暗示他稍安勿躁。

徐威行默了默,然後便頭也沒回,高聲回道:「沒什麼事。」

聽到他的回答,明浮在水下沖他揚唇笑了笑。

他頓了一瞬,抿著唇還是沒忍住,被明浮傳染上了一絲笑意。

餘光看到遠處的工作人員和攝影師想要過來看情況,他馬上收斂住了嘴角的笑意,轉頭沖工作人員揮了下手,示意他們沒事,不用麻煩特意過來。

有了他的肯定,工作人員也放心的散去了。

徐威行就一個人在不遠處站著,看池裡的人鬧騰。

然而池裡的人並沒有鬧騰太久,還是知道分寸的,沒到一分鐘就抓著杜依白潛上了水面。

看著另一個人哆哆嗦嗦渾身顫唞的樣子,小姑娘極力的按捺著自己得逞后的表情,好讓自己看上去幸災樂禍的不要太明顯了。

杜依白好不容易喘過來了氣,手腳並用地想要爬上岸去。

明浮大概是還沒有玩夠,抓著杜依白的衣領不鬆手。

只見杜依白雙手揮舞著,就是夠不到岸。

杜依白哭喊著大叫:「我要上岸我要上岸,讓我上岸。」

明浮在她耳邊幽幽的說道:「你急什麼啊,你不是沒力氣嗎,等會兒爬到一半又掉下來怎麼辦,還是等我送你上去吧。」

杜依白一聽到明浮在自己耳邊說話就渾身哆嗦,生怕明浮一個不高興,又把她拖到水裡,水中窒息的感覺太難受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你幫,我自己能上去。」

明浮:「現在自己能上去嗎,那你剛才叫我來幹什麼?」

「我錯了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你放開我好不好。」杜依白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知道了自己大錯特錯,她不該忽視了明浮的特長,在水裡找明浮的麻煩。

看到杜依白臉上鼻涕眼淚一把,欣賞夠了之後,她鬆了手。

「我沒拉著你啊,你想自己上去就自己上去唄。」

杜依白感覺到沒有手束縛自己后,連滾帶爬地攀上了池邊,因為心裡緊張,腳踩空了好幾次,才爬上岸。

然後如同劫後餘生一般,坐在地上瘋狂喘氣。

相比較於杜依白的狼狽,明浮則是撐著池壁輕鬆地上了岸。

這時杜依白看到了跟在後面的徐威行,也確定自己聽到的說話聲是他了。

可是徐威行明明離的那麼近,為什麼沒有看到她的掙扎呼救?

她不願相信,所以向徐威行求證:「徐威行你剛剛沒有看到我嗎?」

徐威行漠聲問:「看到你什麼?」

「沒看到我在……」杜依白警惕地看了眼旁邊的明浮,而明浮一副不急不怕隨便你說的模樣,絲毫不怕杜依白拆穿自己。

杜依白深吸了一口氣,索性破罐子破摔,說道:「沒看到我求救嗎?」

徐威行毫不意外,坦然的說:「看到了。」

杜依白震驚了:「你看到了怎麼不來救我?」

徐威行先看了眼明浮,然後反問杜依白:「妹妹不是在救你嗎?」

杜依白突然一陣心梗。

所以在大家看來,明浮是在救她?

可明明就不是,事實上明浮剛才差點謀殺了她!

杜依白欲言又止,很想把真相說出來。

讓所有人都來看看明浮是怎樣的蛇蠍心腸。

這時徐威行卻問她:「難道不是?」

杜依白剛想說不是,又聽到徐威行說:「你是覺得她救不了你?可你在沒力氣上岸的時候,自己叫明浮來幫你的,她也馬上趕來,把你救起了。」

杜依白:「我……」

徐威行:「如果你不亂掙扎,把她一起拉下水,她也不會跟著你遭一回罪,她辛苦把你救起來,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杜依白現在感覺自己是百口難辯。

徐威行像是知道她心裡想說什麼似的,每一句話都在把她的路堵死。

現在杜依白根本找不到借口來為自己開脫。

明浮是她叫來的,人也是她拉下去的,看起來確實是自己的需要幫助。

可藏在水裡的硝煙與搏鬥他們都看不到。

杜依白憋屈的有苦無處訴。

明浮雖然猜到了徐威行不會拆自己的台,不然也不會水裡給他使眼色。

只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徐威行還挺會幫她圓場的。

倒打一耙的詞信手拈來,幾句話就讓杜依白啞口無言了。

明浮覺得接下來該自己出場了,她問:「沒事了吧?」

「沒事了。」杜依白委屈地咬著唇,心裡的苦悶憋屈只能自己咽下去。

明浮:「既然沒事了,那就下水接著練。」

杜依白抬起頭來,看明浮像是在看魔鬼:「我不……」

明浮:「剛才還在說自己領悟力強,學習能力好,原來你都是說說而已啊?這才遇到一點小挫折,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我……」杜依白說不出話來,一方面她確實害怕明浮,怕自己又被坑。

同時也有點喪氣和累了。

衝浪遠沒有她想象中的容易學,她認為自己今天累死都可能學不會。

但明浮的話又讓她非常不甘心。

明浮還在說:「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學的話,那也不能強求,畢竟每個人的毅力和骨氣不相同。」

此時杜依白腦中閃過了許多畫面,比如她的目標和夢想,她未來和前途。

她好不容易堅持到現在了,絕對不能輕易放棄。

「我學。」

「這才對嘛,」明浮點點頭,一臉的和藹可親,「撿好你的板子,回去練吧,這次我親自手把手教你。」

什麼叫自作自受,就好比是現在的杜依白。

當初是她纏著明浮來教自己的,也是她命令明浮來拉她的,更是她自己把明浮拉下的水。

但是她到目前為止,自己硬是沒有討到一點好處,反倒是對明浮有點心裡發憷了。

杜依白一副苦瓜臉,不情不願地去撈起了自己的衝浪板。

而明浮沒有想過要等杜依白,已經率先回去了。

她旁邊還跟著徐威行,兩人似乎在小聲說話。

徐威行在低聲問明浮:「剛才有嗆到水嗎?」

明浮也小聲的回道:「沒有,我猜到她想幹什麼了。」

「以後別搭理她了,省得自己被她連累。」徐威行凝起了眉。

雖然說杜依白沒有討到任何便宜,可是她有害人的心,保不準下一次就吃了她的虧。。

「我是不想理她,但她非要纏著我,推都推不掉。所以我還不如主動出擊,我折騰死她,讓她見了我就怕。」明浮笑得一臉的得意。

徐威行跟著笑了笑,想到明浮在水下收拾杜依白的手段,知道她有辦法,便不再說什麼了。

景夜一直盯著他們,從徐威行游過去之後就盯著,連監督池丞也不監督了,視線就一直落在對面。

看到倆人間的對視,什麼話都沒說,但似乎有種一切盡在無言的默契感。

他總覺得氣場哪裡有點不太對,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你有沒有覺得徐威行看起來怪怪的?」他問池丞。

池丞可算是找著偷懶的機會了,順勢坐到池邊,跟著景夜一起看。

當時的徐威行正在言辭犀利的和杜依白對峙,把杜依白說的理屈詞窮。

池丞點點頭:「是怪怪的。」

「你也覺得怪?」

「對啊,」池丞摸著下巴,咂吧道,「怪好看的。」

景夜睨了池丞一眼:「你什麼眼神?」

池丞:「他在幫咱妹妹說話呢,弟弟的身姿一下子就偉岸了,比平時要帥至少一百倍。當然如果要是我去的話,至少要帥兩百倍。」

景夜:「你除了帥就沒注意到別的?」

池丞:「有啊,弟弟好像不是變偉岸了,是又長高了,以後就是咱們團里最高的人。」

作為團里曾經最高的景夜並不想聊這個話題。

「你除了一些外在的東西,更深層次的東西就沒有感受到?」

池丞茫然:「比如說?」

「比如說,他為什麼總是看我家阿浮?」景夜脫口而出后,發現自己抓住了關鍵點,「沒錯,他總是盯著我家阿浮看。」

對面的明浮在說話,雖然不是在跟徐威行說,但徐威行始終注視著她在認真的傾聽。

池丞一拍大腿:「太巧了,我也愛看咱妹妹,我比弟弟還能看,我能看一整天。」

景夜:「……」

池丞:「要不我就不練了,我想去看妹妹練。」

這一個兩個的,沒妹妹的人怎麼都愛來跟他搶?

「下去吧你。」景夜又是一腳,再一次把池丞踹進了水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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