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在即
「為什麼?我都告訴你了,你居然不願意同我說?」高長合用著譴責的語氣說著,「難道說,它來歷十分曲折?你嫌說起來麻煩?」
如果是這樣,倒是很符合陳鬼王的性格。
「那說好,這可是你自己一定要知道的,不是我逼著說給你聽的。」
高處長忽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不,我反悔了,要不你還是別說了。」
「那不行,我話都到嘴邊了,騎虎難下啊。」陳清淮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果斷將用鈔能力得到的寶物過程分享給了摯友。
高長合:!!!!!!
卜雪夬過來喊高長合過去開會時,就發現處長這人怎麼跟靈魂出竅了似的。
「他怎麼了?發病了?」怎麼推好幾下都沒動靜,不會是在景江河上呆傻了吧,可憐見的。
「沒事,估計是高興的,我來幫你喊醒他。」
高長合對夬哥的動作沒反應,卻對摯友的氣息非常敏銳,聞言就觸電般地竄到了門口:「你別碰我!我怕我身上的窮鬼氣息會把你拎起來暴揍一頓!」
太欺負人了!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呢!人與人之間參差居然可以這麼大,高長合一臉痛心地坐在環境處會議的圓桌上,至於會議內容?抱歉,他現在完全聽不進去。
他就木獃獃地看著台上的岑驚鵲嘴巴一開一合,至於講的什麼,字他都聽清楚了,聯起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所以直到旁邊的夬哥推他,他才如夢初醒般:「投票?什麼投票?」
「當然是投景江河的困陣還是殺陣啊?剛才岑部長說了半天,你難道都沒聽明白嗎?」
啊?哦,這個啊,高長合終於積極地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後說:「我投殺陣。」
看來腦子沒完全壞,好可惜哦,不然她就可以立刻升職加薪了:)。
環境處開全體高層會議表決景江河的處理方案,與會者其實不多,岑驚鵲能出席參加,還得多虧了請符人把難搞的蛟龍接了過去。
這條老祖宗的思想,固執得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這幾天相處下來,他感覺自己的頭髮都掉了十分之一。
雖然他對自己的長發並不如何愛惜,但岑部長拒絕這種形式的工傷出現。
相較於岑驚鵲對於蛟龍的抵觸,其實陳清淮反而還好,畢竟他長這麼大,見的幺蛾子可比正常的人類還要多,蛟龍卻周只是其中一隻比較大的幺蛾子而已。
【請符人,你居然還敢跟吾單獨相處,你就不怕吾現在殺了你嗎?】
「那你怎麼還不動手?」陳清淮攤手,「卻周閣下,坦誠一些吧,少說一些你我都覺得沒有必要的廢話。」
蛟龍因為蛟角裂縫,即便有了符籙維持裂縫穩定,但卻周依舊為了積蓄力量,保持著相對嬌小的體型,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它現在更像是一條湛藍色的水蛇。
當然了,這種絕對戳蛟龍死穴的話,陳清淮自然沒有開口。
【哼哼,你倒是比姓岑的小子淡定許多。】
「你怎麼不說他是你的血脈小輩了?」
卻周氣得鼻孔里衝出了兩道水汽來,可見是真的將血脈小子開除出蛟龍籍了。
【請符人,你沒必要這麼旁敲側擊地猜度吾的心思,你該明白,你早就得罪吾了,想要吾站在你們人類那一邊?你不覺得這是痴心妄想嗎?】
厲害啊,三天不見,這都會用四字成語了,蛟龍的學習能力真是不錯。
「沒的商量嗎?我以為,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就是龍都能推磨來著。」
【豎子爾敢!】
「何必動怒呢,我又沒見過龍,有什麼冒犯之處,你跟我說說唄,你們蛟龍畢生所願的龍族,到底是何等威風模樣?」
若論其他,蛟龍必然不屑一顧,但說起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龍族,卻周那可是能說上三天三夜都不帶停歇的,畢竟他獲得的傳承記憶,都能寫一部龍族編年體傳記了。
陳清淮聽得也不由眉飛色舞起來,上古乃至於遠古時期,龍族確實是得天獨厚的天地寵兒,只可惜強得有些過頭了。
【呵!你的看法不過是井底之蛙,沒有什麼種族會嫌自己過於強大的!龍不過是太過光明磊落,這才輸給了詭計多端的天道。】
聽出來了,蛟一整個族群都是龍吹,且各個是死忠,不會粉轉黑那種。
「你說得也沒錯,但如果當初是天道輸了,你覺得現在的世界,會怎麼樣?」陳清淮輕輕一笑,「強大卻不被約束的力量,太容易出事了,如果我是天道,也不會允許自己的轄區里有一群武力瘋子日日挑釁我的底線。」
【那只是你們人類的臆測,吾知道你想說服我放棄化龍,但就像你們人類永遠希望飛升成仙、長生不老一樣,難道你就不想嗎?】
若論其他,還真不好說,但這個:「不想。」
【何必為了跟吾唱反調,就否認呢?】卻周並不信。YUShUGU.cOm
「那你說,我若是飛升成仙、長生不老之後,去做什麼呢?」陳清淮是個很務實的人,所以從不奢求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比如說父母親情,又比如說長生不老,「我還是一樣地活著,並且可能因為活得太久,反而對生活充滿了倦怠,你覺得這樣的強大,會是我想要的嗎?」
蛟龍難得沒了話,或者說,他第一次開始正視人類這種生物,在他的認知里,人類很弱,卻很狡詐,他們擅長團隊協作,卻也非常擅長互相算計,但無論是不是人,都嚮往更為強大的力量和悠長的壽命。
【你居然當真是這麼覺得的。】
【你真是一個怪人,請符人,這就是你被天道眷顧的原因嗎?】
陳清淮卻搖了搖頭:「為什麼你們都想試圖尋找我被天道選擇的原因?」
【你自己,難道沒有想過嗎?】
「沒有,我只需要知道,當我被選擇的那一刻,我就是那個幸運的人。」因為被選擇,所以不需要去追根究底。
蛟龍成功地被這個理由說服了,畢竟被選擇的人有恃無恐,就像他們這些凶獸早已被天道拋棄在舊時代,他最近三天跟著血脈小子在外邊的世界走了一圈,再沒有比現在此刻更確定人類在這片天地之間的地位。
【你們人類,確實足夠幸運。】
陳清淮卻並不這麼認為:「幸運,有時候也是一種實力,況且最初的人類可不並不弱,能一直延續到如今,是因為我們選擇放棄了很多東西,有得才有失,有失才有得,這是你們乃至於很多長壽種都不願意正視的事實。」
蛟龍輕哼兩聲,並不想繼續說下去了,人類狡詐,慣來如此。
請符人,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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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江河的發難來得悄無聲息,卻又在情理之中。
這一日,恰好是正月里元宵節的后一天,天邊的雲彩把圓月擋得一乾二淨,禹城整個黑沉沉的,就跟被黑暗擁抱的孤島一樣。
在觀測到景江河異常后,環境處就通過政府部門發布了避難演習警告,景江河周邊的人都被集中安置到了郊區的避災點,這裡有環境處布置的避災符陣,也有武警官兵和環境處員工的聯合鎮守。
相較於外圍的氣息森冷,景江河四周的防控反而沒有那麼戒嚴。
「陳清淮,你準備好了嗎?」岑驚鵲帶著蛟龍,今天他把頭髮全部束起,蛟龍就直接盤在了他的髮髻上,遠遠看著,像是蛇形的玉冠一般。
陳清淮養了這麼久的傷,骨頭都咯吱咯吱響了,事實上自從上次跟蛟龍打了一架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從病房裡走出來。
「傷還沒好全,就被拉起來,你覺得我準備好了嗎?」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本來就被河水沖得搖搖晃晃的景山大橋終於跟散架的龍骨似的,一節節斷裂在了水中。
頃刻間,本來就喧囂的河水更是衝天而起,陳清淮回禹城的第一天,景江河就給他來了一出龍吸水,而現在,密密麻麻的龍吸水景觀出現在了景江河之上,河水裹挾著河底的東西卷到了半空中,像是在暢快地舒展身姿一般。
【感受到了吧,這是我母親的怒意。】
相較於河岸邊人們的恐懼,卻周的眼中滿是躍躍欲試,此刻,他能感受到自己和請符人之間的契約在不斷減弱,只待最後一刻,他就可以再度自由了!
「你把它當母親,人家可沒把你當兒子!」
陳清淮感受到了一股惡意,一股全然的惡意,這股惡意他並不陌生,只是從前到底隔著幾層,所以並不怎麼明晰,而現在這股惡意幾乎是如同粘稠的實質一般要黏在他的身上。
由此可見,景江河是真的巴不得他立刻去死。
而有意思的是,這股惡意不僅是沖著他而來,更是沖著岑驚鵲頭上的蛟龍卻周而去。
這就非常有意思了,至少……最壞的情況沒有出現,不是嗎?
陳清淮左手的符光一亮,立刻躲開一道水龍的襲擊,下一刻,數道水龍直衝他的命門而來,他不得不變換身形躲避攻擊。
與此同時,蛟龍卻周騰翔而起,鑽進了距離他最近的一道巨型龍吸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