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上輩子造孽,這輩子穿越
「哎喲,可真是造孽啊!謝家哥兒怎麼偏偏就遇上這麼個殺千刀的妻家啊!」
「是啊,本來這世間的男子活著就不容易,如今又遇亂世,男子的命就更苦了,竟然還遇上這麼個混不吝的。」
「可不是嘛,這沈老二真是越來越荒唐了,竟然要把人弟弟都賣了,這不是往她家夫郎心口上插刀嗎。」
沈晏歡就是在這嘈雜聲中恢復意識的,剛想睜開眼睛,腦海里卻突然多出一段記憶。
這下子,沈晏歡倒是不著急睜開眼睛了,一邊整理著記憶,一邊聽著周圍的交談,準確地來說應該是譴責。
等整理完記憶后,沈晏歡只恨不得自己馬上撞死再穿回去。
她來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這裡跟她之前的世界完全顛倒。
這個世界的男子地位低下,律法對男子極其嚴格,對女子卻寬鬆很多,女子根據實力的強弱可以同時擁有很多個男子,男子卻不能有一點不貞潔的行為。
不然就要被浸豬籠。
看完了原身殘留的記憶,沈宴歡覺得就原身造的孽,估計她死了都得下十八層地獄贖罪。
想到原身的死因,沈晏歡連忙睜開了眼睛。
果然,她才剛睜開眼睛,就見幾個流里流氣的女人朝她這邊走來。
這幾個女人才剛一出現在這塊地方,周圍的議論聲都小了許多。
沈晏歡從原身的記憶中知道,這幾個女人是來要貨的。
至於是來要什麼貨的,沈晏歡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
那裡坐著六個男子和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六個男子都是原身家的。
是的,你沒聽錯,六個都是!
原身目前來說正兒八經娶的夫郎只有謝家大郎一個。
只是因為謝母英年早逝,謝家大郎他們是被謝父和其他的小爹們撫養長大的。
可惜這些年因為他們家裡外面一手抓,身體早就熬壞了,謝家夫郎們一個個積勞成疾先後病死。
直到最後一個謝家夫郎病死,謝家就剩下了六個小郎。
沒有錢辦喪事,謝家大郎沒有辦法只能賣身。
原身就是這時候出現的,用一兩銀子買下了謝家大郎。
謝大郎放心不下自家剩下的幾個弟弟,只能哀求原身把弟弟們一起買了。
原身之所以願意花錢買謝大郎,就是看上了他這副高大的身板,買他回去就是用來幹活的。
她可瞧不上這個比自己還高的男人,這麼高的男人帶出去別人還不笑死她!
原身這麼嫌棄謝大郎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個世界男子以身姿柔弱,嗓音甜膩為美。
所以導致這個世界的女子娶夫都是以嬌小柔美為標準的。
像謝大郎這身形怕是六尺有三了,在這個女子人均不過五尺八的大背景下,(這裡是以唐朝的一尺大約為30厘米計算的。)
像謝家大郎這種的在她們眼裡就是醜男。
看謝家大郎的身形就知道,謝家其他幾位的身形也不會太矮,基本都在六尺二到六尺四之間,就連年紀最小的六郎都有六尺二。
於是原身想著,本來就是買回去幹活的,那麼買一個是買,買六個也是買,於是只用了十斤糧食就把謝大郎的其他五個弟弟全部買了。
只不過因為本朝的規定,平民娶夫是有數量限制的,原身可不願意讓謝家剩下的幾位小郎把名額都佔了。
所以除了謝家大郎之外,其他五位都是以陪嫁奴僕的身份進來的。
所以雖然原身名義上只娶了謝家大郎一個,但因為她收留了謝家其他五位,大家可並不認為原身是個柳下惠。
因為娶了謝家大郎,有了六個免費勞動力,原身就這樣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的生活。
雖然她之前也好吃懶做,可那會兒沒人願意管她,她為了不讓自己餓死,還是會為了口糧偶爾勞作兩天。
然而從娶了謝家大郎后,她就徹底把人家當免費勞動力了,里裡外外的的活全丟給謝家人不說,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還對人家動手。
這個世界為了讓男子完全的依附女子,給了女子很多先天的優勢。
比如在這個世界女子生下來力氣就會比男子大得多,而且女子在成年之後力氣還會增長一大截,反之男子在成年之後力氣還會被削弱。
所以別看原身比謝家人矮一個頭,卻能輕輕鬆鬆撂倒他們。
原身讓謝家幾位郎君出去做活賺錢,然後她就拿這些銀錢出去賭。
賭贏了就跟著她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揮霍,賭輸了就回家打謝家人。
原身就這麼混著,直到戰亂的到來,她們不得已要離開自己原本居住的地方去往其他能生存的地方。
俗稱逃荒。
誰知在逃荒路上遇到了謝母的弟弟,也就是謝家大郎他們的舅舅。
舅舅名叫謝清,當年是嫁到了隔壁縣的陸家村,妻主名叫陸韻。
這些年因為路途遙遠,謝家雖然與陸家也有來往過,但並不多。
這一次在逃荒路上遇見了才知道,原來舅母陸韻在逃荒開始之前就已經病逝。
這一路上是舅舅謝清帶著陸家的兒郎們深一腳淺一腳走過來的,未曾想到,舅舅和表兄弟們竟然在路上走散了。
看著臉色蒼白彷彿沒了半條命的舅舅,謝家大郎沒法做到不管,血濃於水,更何況雖然不常來往,可小時候家中困難,舅舅每次過來不是給錢就是給吃的。
不僅是舅舅,就連表兄弟們,他也得幫舅舅找回來。
問題是他現在已為人夫,家中一切都得聽妻主的。
沒辦法,謝大郎只能哀求原身,連下跪磕頭都做了,原身卻還是不鬆口。
直到原身欣賞夠了他的狼狽姿態,這才點頭答應了。
以為是原身發善心了嗎?
並不是,原身是想著哪天沒口糧了就把這老男人賣了,而且聽說這老男人還有幾個兒子,到時候找回來了,要是長得合她心意,她就直接享用了,要是不合心意,到時候就一起賣了。
再退一萬步講,這些人又不是她養。
自從原身同意謝大郎讓謝清進她家隊伍后,謝清就成了原身拿捏謝家人的好工具。
雖說之前原身也沒少折磨謝家人,可身體折磨哪裡比得上精神折磨呢?
原身經常當著謝家人的面打謝清,每當謝家人以身來擋的時候,她就笑得特別開心。
原本以為日子就這麼煎熬地過著,雖然是難熬了些,可家人都在自己身邊,就連表兄弟的下落他們也探聽到了,所以倒也還能堅持。
誰知原身竟然為了一袋白面要把謝五郎和謝六郎給賣了。
這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了,謝家人直接炸鍋了,謝清直接兩眼一翻當場就暈了過去。
謝家大郎也是苦苦哀求,可不管他怎麼哀求,原身就是不鬆口。
估摸著買家快到了,原身就想把謝五郎和謝六郎給綁了,結果在抓人的時候,摔了一跤,後腦勺直接磕地上,一命嗚呼了。
再次睜眼的就是來自異世界的沈宴歡了。
沈宴歡想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原委,只覺得頭疼不已。
她上輩子可是個為國為民的好人啊,怎麼這輩子讓她穿成原身這種已經不能說是人的生物啊?
這邊的沈宴歡正在懷疑著人生呢,那邊幾個流里流氣的女人已經走到了她這邊,一邊走還一邊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她身後的男人們。
「這些男人長得也太高大了些,要不是因為許久沒碰過男人了,老娘還真不想要。」
她們說著,見沈宴歡低著頭沒有反應,便要徑直去抓人。
謝家剩下的人連忙站起來把謝六郎和謝五郎死死的擋在身後,雙眼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幾個女人。
餘光撇向低著頭沉默的沈宴歡,心裡滿滿的都是恨。
都是這個女人!
他們都願意養著她了,就算打他們也不還手,可她為什麼還要把弟弟們賣了。
想到這裡,幾位謝家人眼神里的陰鷙能把人淹沒。
尤其是謝大郎,恨得眼睛里都冒出了血絲,他簡直恨不能直接把這個女人給殺了。
可是他不能,如果這個女人死了,他和他的兄弟們還有舅舅就都得發配邊疆給戰士們泄憤。
也就是俗稱的軍妓。
或者他們也直接赴死,給她陪葬。
就算因為戰亂原因,朝廷短時間沒人管,可在這世道上,他們這麼多男子的身邊如果沒有個女子的話,那也是活不長的。
看看之前謝清和陸家兒郎走散的狼狽就知道了,他們一路上躲躲藏藏,走的都是無人煙的道路。
生怕遇上人。
因為一旦遇上,而且他們這邊還沒有女子的話,不是奸就是殺,或者是姦殺。
所以在之前突然遇到一波人的時候,謝清和自家兒子才會因為躲避人群而走散了。
謝家大郎眼裡的血絲慢慢消退,直到最後一絲血絲消失乾淨,他才看了眼那邊低著頭的沈宴歡。
他想著如果只是自己死的話,他早就動手了,可是還要陪上舅舅和兄弟們的命,他怎麼能……
都怪他,要不是因為他,兄弟們也不會跟著他跳進這個火坑。
「哎喲,你看這幾個男人,竟然還敢攔著我們,信不信連你們一起抓走?」
女人說著,就要將手往站在最前面的謝家大郎臉上摸去。
謝大郎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就在他想著就算自己被這幾個女人打死也要護住弟弟的時候。
那隻摸向他臉的手被人截住了。
「手往哪兒摸呢?這麼沒素質?見個男的就往上撲?」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眾人偏頭看去,只見剛剛還低頭沉默著的女人此時卻已經擋在了她們身前。
「沈老二,你抽什麼風呢?趕緊給我放開,不然別怪老娘對你不客氣!」
女人叫陳大能,算是這幾個女人的老大。
她眼見著幾位手下都看著她,心裡覺得丟人,她怎麼能被這個慫貨抓住手!
於是用勁掙脫著,想著待會兒掙脫之後她要讓沈老二好看!
沒想到她用了全身的力氣,臉都憋得通紅了,抓著她的那隻手卻是連位置都沒移過一下。
沈宴歡掀起眼皮看向因為掙脫不開她的手而對她放狠話的陳大能,也不跟她多廢話,手下直接一轉。
「咔嚓」一聲,剛剛那個還一臉狠厲的陳大能此時已經疼得弓起了腰。
剩下的幾個女人陰晴不定的看著沈宴歡,沒人輕舉妄動,剛剛的那咔嚓一聲,她們聽著都覺得痛。
此時周圍那些低聲議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甚至還有些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沈老二要賣人,買家過來提人嗎?
怎麼一個眨眼的功夫,買家就倒地了?
別說周圍人沒反應過來,就連謝家人都沒反應過來。
這個女人怎麼把人撂倒了?她是要幫他們?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幫他們?
那她為什麼會出手呢?
難不成是因為價錢太低了,她後悔了?
又或者是她覺得賣兩個太少了,她還想多賣幾個?
想到這裡,謝家大郎的眼裡劃過一絲殺意,快得讓人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不過一直暗暗打量他的沈晏歡知道那並不是錯覺,這個男人對她或者準確來說是原身真的動了殺心。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原身已經死了,這會兒估計都已經在十八層地獄贖罪了。
把眼神移向眼前弓著腰一臉痛苦的陳大能身上,沈晏歡沒有廢話:「我不賣了,反正我還沒收到你們的東西,這買賣我不做了。」
弓著腰的陳大能聽到她這句話竟是直接笑了起來,然後抬著頭一臉狠厲的看著沈晏歡。
「沈老二,你耍我們呢?」說到這她停了一下,偏頭把沈晏歡身旁的男人們都掃視一遍,然後才繼續開口,「這件事我們幫主是知曉了的,你要是不交人就是跟我們姚幫過不去!
沈老二,你仔細想想,為了這麼兩個醜男人跟我們姚幫對上值不值?」
說完她就老神在在的看著沈晏歡,彷彿篤定她會妥協,把人交出來。
「呵」。
聽到這句輕笑,陳大能以為沈晏歡已經妥協了,正想著自己待會兒要怎麼教訓她,把她竟然敢打自己這個場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