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美人假笑也好看
沈宴歡正要轉身往回走,卻又聽到一道聲音,「沈老二,你這是上哪個戲文里學的這些酸話,文縐縐的,聽得我牙都酸了。」
沈宴歡側身回頭去看說話之人,是沈嚴的長女,沈清河。
她站在她娘身後,一臉奇怪的看著沈宴歡。
那一眼把沈宴歡看得心裡發毛,以為自己換了個芯子的事被人看出來了。
沈清河見她回過頭卻不說話,有些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別以為去戲文里學幾句酸話,就想讓我們相信你。」
聽她這話,沈宴歡的心反而放了下來,只要不是懷疑她就行,也是她剛來有點草木皆兵了。
這種超脫自然的事又有誰會想到呢,更別說懷疑她了。
不過,原來就算是古人也不是都這麼說話的啊,原來這些文鄒鄒的話她們聽著也覺得牙酸啊。
看來自己以後還是正常說話,別學那些不靠譜的影視資料了。
正想著對沈清河說點什麼,卻沒想到沈嚴一個伸手把她拉去燒火了。
沈宴歡有些好笑的搖頭,轉身回了自家的地盤,她以為自家那些人就算是不信她剛剛的那番言辭,但也應該有點反應吧。
誰知等她轉過身往自家地盤看過去時,謝家人都已經各司其職忙活開了。
沈晏歡抬頭看了眼太陽,發現已經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這裡的人是沒有早飯的,只有午飯和晚飯。
在周圍看了一圈,沈晏歡終於找到一個沒有人占的被大樹遮住太陽的陰涼地方。
在樹底下待了會確實涼快,這裡沒有太陽曬著,偶爾還有涼爽的風吹過來,屬實是個乘涼的好地方。
沈晏歡把樹底下的小石子清理乾淨,又用木棍把周圍的草叢拍打了一圈,這才滿意的點頭。
然後走向自家的騾車,找了塊大麻布,鋪在剛剛自己清理乾淨的樹底下。
這才朝著還昏迷的謝清走去。
沈晏歡才走到離謝清三米處就被人攔住了。
「妻主,您想做什麼?」
沈晏歡抬頭再抬頭,這才看清來人的臉,一瞬間沈晏歡腦海里閃過四個字,劍眉星目。
這四個字簡直是為他而生。
從原身的記憶中沈晏歡得知了他的身份,是她的夫郎,謝家大郎謝尋。
沈晏歡本來是想自己動手的,現在見他過來了,就知道自己是近不了謝清的身了。
這會兒要是原身的話可能會直接把謝尋踹到一邊,然後打昏迷中的謝清出氣。
不過沈宴歡卻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她無奈的聳了聳肩,指著剛剛自己鋪著麻布的地方開口:「把他扶到那邊的樹下。」
謝尋抬頭看著她,沒動。
她剛剛的動作他也看到了,還以為她是自己要在那裡休息。
未曾想原來是給舅舅用的。
沈晏歡見他沒動作,就要自己彎腰去扶。
還沒碰到謝清的衣角呢,就被人擋了回來。
沈宴歡:……
她只能嘆氣,正要開口解釋自己這樣做的原因,謝尋卻已經把謝清扶起來朝著她剛剛指的地方過去了。
看著謝尋小心翼翼的把謝清放在自己剛剛鋪的麻布上,沈宴歡才走過去。
蹲在兩人面前,「我給他看看?」
嘴裡說著詢問的話,手上的動作卻是已經開始了。
謝尋警惕的看著她,見她只是把手搭在謝清的手腕上,這才微微放鬆了緊繃著的身子,眼睛卻還是死死的盯著沈宴歡。
沈宴歡對他那能灼傷人的視線旁若無睹,專心的查看起謝清的身體,等查看完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大毛病沒有,就是這小毛病確實也不少。
這次昏迷的主要原因是中暑再加上驚怒交加,這要是體質好點的也就是有點想吐的感覺,也就謝清這種體質羸弱的才會直接兩眼一翻這麼暈過去了。
一般體質不大好的男子暈了這麼一大會兒也該醒了,可謝清他還營養不良,再加上這段時間過於擔心自己兒子的下落,導致憂思過度,所以昏迷的時間就比較長。
沈宴歡抬頭看了眼謝尋,又轉過身去看家裡其他人,低下頭又看了看自己,可能大概也許除了自己之外,家裡其他人應該都是營養不良吧。
「去打碗溫水加點鹽再加點糖,我記得騾車上面還有點糖。」
沈宴歡話音剛落才想起來,謝尋大概是不會願意讓她跟謝清單獨在一塊的。
只能嘆了口氣,邊起身邊說:「算了,你待這兒吧,我去。」
謝尋看著她跑向騾車,眼裡的情緒晦暗不明,沒人知道他心裡在醞釀著什麼樣的風暴。
這邊已經走到騾車邊的沈晏歡看著自己眼前這東西堆得快滿出來的車,有些頭疼。
回身看了眼那邊還昏迷著的謝清,沈宴歡只好先放棄找糖這件事,先找了個乾淨的盆,打了一盆清水,又找了塊乾淨的布。
這才轉身走回樹底下,「你把這布浸濕然後擰乾,給他擦擦額頭和臉還有手掌。」
本來腋下也是要擦的,可誰叫這是女尊世界,這會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呢,所以腋下就只能放棄了。
交待清楚后,見謝尋也確實照她說的做了之後,沈宴歡這才重新走回騾車那邊。
她確實是從原身記憶中得知家裡還有糖,但是她忘記糖放在哪裡了!
沈晏歡彎腰努力的找著,找了老半天愣是沒找著!
原身這是挖了個坑埋了嗎?
就一點糖至於藏的這麼好嗎?
就在沈晏歡被太陽曬得有些煩躁的時候,她竟然在一個小罐子里看到了蜂蜜。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沈晏歡抱著罐子兌溫水去了。
謝家老二正在生火煮粥,沈晏歡打算走過去跟他借個火,由於謝二郎一直是背對著她,沈晏歡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甚至除了剛剛跟她近距離接觸的謝尋,家裡其他人的長相她都不太清楚。
原身本就沒正眼看過家裡這些人,在她眼裡甚至不把他們當人,他們在她眼裡就是一堆貨物或者口糧。
至於剛剛她來了之後根本就沒來得及看。
「粥煮好了嗎?」沈晏歡走到謝二郎身旁,輕咳了兩聲才略有些尷尬的開了口。
她也不知道她為啥尷尬,就感覺她現在是想搭訕良家男子然後誘騙他跟自己歡好的女子。
這個想法才剛一冒頭,沈晏歡就在心裡狠狠地呸了一聲。
她才不是這樣的人!
她就是想借個火!
她可是星際好公民!
天知道,她在上輩子從來沒有離異性一米範圍之內過,就連她手底下的那些士兵每次跟她交談都是站在三米開外的。
所以她怎麼可能會是騙男人的壞女人!
剛剛肯定是錯覺!
所以等謝家二郎回過頭時看到的就是沈晏歡一臉正氣凌然的站在他身側。
雖然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有些可笑,但他確確實實在她臉上看到了。
不過她不是最討厭他們嗎?怎麼今天竟然還往他們這邊湊?
謝二郎不想多費時間在她身上,直接開口詢問「家主?」
在謝家二郎回頭看向這邊的時候,沈晏歡稍微愣了一下。。
在謝珩抬頭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間,沈晏歡腦海里閃過八個字:媚而不娘,妖而不俗。
倒是沒想到,謝家人長得都挺符合她的審美的。
之前的謝尋就長得不錯,沒想到謝珩更出眾,也不是說謝尋不好看,只是沈宴歡更喜歡謝珩這種長相的。
沈宴歡察覺到眼前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微微回過神,抬頭就見謝珩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所以她剛剛盯著人家發獃?
還被人家看了去?
沈宴歡莫名覺得很尷尬,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謝家二郎也就是謝珩見面前的女人直愣愣的看著自己,以為她又要像以前一樣,嫌棄自己污了她的眼睛。
怕她又要無緣故的發瘋打罵自己,到時候大哥和舅舅又要為了自己和她低頭。
想到這裡,謝珩站起身打算換個地方,反正粥已經煮好了。
沈晏歡還沉浸在自己的尷尬中,剛做好心裡建設,就看到謝珩起身打算離開。
她連忙開口攔住他,「等一下,你煮的這個東西好了嗎?」
謝珩聽到她問話,身子微微頓了下,而後回過身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家主這是餓了?」
眼睛撇過她那肥碩的身軀,眼裡的厭惡壓都壓不住,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飽了也不消停,只想著怎麼找茬。
真是畜牲不如!
沈晏歡看到他的笑只有一個想法,果然美人是有資本的,連假笑都好看。
不過聽到謝珩的問話后,沈晏歡是真的尷尬了,她從原身的記憶中看到原身在這個家裡是第一個吃飯的,也是吃的最多的,還是餓得最快的。
所以她一來問,謝珩就以為她是又餓了。
且原身還是個受不住餓的,只要她餓了沒找到吃的,那謝家人就要慘了。
原身對他們是非打即罵,下手極重,有時候打的人連床都下不來。
尤其是眼前的這位美人,原身看他極其不順眼,別說是心裡不順當,就算是心情不錯,看到謝珩都要沒事踹人家兩腳。
為什麼原身看謝珩那麼不順眼呢,這其中還有個緣由,剛開始謝家其他幾位兄弟被謝念帶到原身家的時候,原身一眼就看上了謝珩。
不過原身也是有點毛病,看不上人家的身子卻覺得人家這臉好看,於是就想睡人家。
誰知美人不願意。
不管原身怎麼打罵他都受著,可原身一旦想碰他,他就跟瘋了似的,有一次甚至差點跟原身同歸於盡。
從那以後導致原身有一段時間看到他就犯怵,後來發現只要不碰他,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打罵不還手,於是就直接把他當成泄憤的。
一有不順心就打罵他。導致他是謝家兒郎中受傷最多的。
看完原身記憶中關於謝珩的片段后,沈晏歡都忍不住有些同情他了,這人真是純屬倒霉。
原身也是真的不幹人事。
謝珩看見眼前女人眼裡好像閃過一絲同情,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她有什麼資格同情他?
他的悲劇不都是源於她?
謝珩一直盯著沈宴歡的眼睛,自然沒錯過她眼裡一閃而過同情后的厭惡。
果然這個女人對他們的厭惡是改不了的。
謝珩以為她又要像以前一樣拿自己出氣了,正要麻木的閉上眼默默承受。
他在心裡苦中作樂的想著,也好,他多挨一些打,兄弟們就可以少挨一些,想來她今天打完自己之後應該就不會再去打其他兄弟了。
他閉上眼想了這許多,身上卻沒有傳來往常般的疼痛,他疑惑的睜開眼睛,卻見眼前的女人正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若是這個世界有問號,想必此時的沈宴歡應是頂著滿頭的問號看向謝珩的。
沈晏歡挑了挑眉,他不是問她話嗎?她正想回答來著,就見他突然閉上了眼睛,一臉的麻木還帶著點視死如歸的意味。
把心裡那點子同情和想追到十八層地獄去把原身錘死的衝動壓下,沈宴歡直接開口,她要是再耽擱下去,眼前這人還不知要腦補些什麼出來呢。
「我不餓,你先別動。」沈晏歡說完這句話就從旁邊拿了一個勺子和一個碗,她先是舀了一勺蜂蜜放碗里,然後又從鍋里舀粥,直到把碗裝滿,這才把碗遞給謝珩。
見謝珩一動不動,只直勾勾的盯著她,沈晏歡垂眸想了想,「沒毒的,加了蜂蜜是甜的。」
說完見他還是沒動作,沈晏歡有些無奈了,她這會兒這一頓操作完全是源於她剛剛湧起的那點子同情心。
既然人家不領情,她也不想太熱臉貼冷屁股了。
事情都是原身做的,跟她可沒有關係,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好人。
不過既然他不喝那也不能浪費了,沈宴歡低頭打算一口悶了。
謝珩見她直接就把滾燙的粥往嘴裡送,也不阻止,就靜默的看著。
沈晏歡喝了一口粥,發現有些燙,不過她還能忍受,看來這具身體正在被她的靈魂改造中。
謝珩見她喝完後跟沒事人一樣,眼裡閃過一絲狐疑。
喝完粥后,沈宴歡撇了謝珩一眼,意思是你看說沒毒你還不信。
把碗隨手放到一邊,沈宴歡打算燒熱水了,畢竟謝清還在樹底下暈著呢,還等著她的溫水來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