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翛*風落（二）

「想跟我一個學校？」風落淺淺笑問，眉眼間不同於以往的淡漠。

她很自信。

總的來說，她一直都很自信，只是平時掩著這種自信。

「沒必要。」雲翛直起腰擦乾淨手，隨手把手帕塞進校服褲子，轉身離開。

「希望在西渝大學碰見你，雲翛。」

風落望著他的背影說，聲音嬌俏明媚。

雲翛淺淺勾唇。

野餐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風落成績好，人們也樂意跟她討教幾分。

大巴車返程，先停在她們家那條梧桐巷，她最先下車。

雲翛望了眼她的背影，瞥了眼路旁還來著的藥店，拎著自己書包也下車。

蕭熠懵了懵，剛想喊他就被身旁的魏讓拉住。

「你個蠢豬，喊什麼喊。」

蕭熠：「？」

魏讓搖搖頭，靠近他說：「阿翛怕不是動了聖心了。」

蕭熠：「……」確定不是想收拾人家？

……

梧桐巷。

雲翛在藥店買了生理期補血的葯，尋著暖黃燈光順著風落走的小巷往裡走。

他覺得自己有病，也不知道人家住哪兒就進來。

剛想轉身，身側房屋二樓的窗便推開，燈光撒出來。

「哎。」風落輕輕喊一聲，「跟著我幹什麼。」

「誰跟著你。看見一隻流浪貓而已。」

他往身後藏了藏葯，轉身往外走。

「喵~」風落輕輕一聲，成功止住他腳步，她笑著說，「還好不是看見一隻流浪狗，手裡東西不是給我嗎？給我啊。」

雲翛臉色微紅，把葯往一旁高台一擱，快步往外走，「誰說給你買的。」

風落噗呲笑出聲，「我真疼啊，雲翛。」

雲翛跑的比風快。

風落收了笑意，低語喃喃：「一點兒不疼人。」

當晚。

風落在班級群里找到雲翛微信，添加。

那邊沒同意。

她看了眼微信號後跟的電話號碼，用手機撥過去，響了三聲后就掛掉。

沒幾分鐘，電話撥過來。

男孩在那頭說：「您好，哪位？」

風落靜默兩秒，淡聲問：「為什麼不通過。雲翛，要高效。」

雲翛滯了滯，哦一聲，接受她的添加消息。

風落看著空白的聊天界面，隨手拍了手下的題發給他。

一片小樹葉：「不會。」

yun：「我看一下。」

風落等著他的解題步驟，沒等到，而是等到了他的語音通話。

她接了，那頭開始說：「你看p、q兩點之間作一條輔助線，距離……」

風落聽著，時不時嗯一聲。

五分鐘，那頭講完，問：「聽懂了嗎？」

「你喜歡熬夜嗎？」風落問，「喜歡的話就沒懂。」

雲翛沉默，嗤了她一句，「趕緊睡覺。」

風落：「晚安。」

掛斷電話，又發了個比心的表情包。

那頭回了兩秒的語音。

「晚安。」

雲翛這輩子沒覺得一個晚上這麼難熬過，好不容易強迫自己睡到天亮才發現今天放假了。

為什麼呢？

三年內注意過得人，為什麼只說了幾句話就開始想。

他在自我盤問里過了一天，本以為高考會有些許緊張。

可是兩天下來，他很淡然。

可能是女孩的那個小兔子捏著胡蘿蔔喊加油的表情包的力量吧。

查成績那天，雲翛是被老班的電話吵醒的。

她說：「雲翛！五分鐘，給我到學校。」

語氣只正經到他以為自己考了零分。

到學校后，他淡然的往辦公室走，前腳踏進辦公室，溫熱胳膊就被一隻細細的手拉住。

他轉頭，見女孩眉眼彎彎的看他。

自從野餐后他們還沒有見過，她似乎瘦了些，扎著馬尾，眉眼清冽。

「走吧，一起進。」

雲翛趕忙拉下她手。

風落笑一聲，跟在他後面走進辦公室。

班主任看見兩人，神情特別嚴肅。

「老師，怎麼了？」雲翛問。

「你知道今天查分嗎？」班主任雙手交疊按下膝蓋上，抬頭看著他，語氣責備，「這都幾點了，不知道查分？」

「很差嗎？」雲翛覺得自己閉著眼也能上西渝，她這神情讓他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哪科試卷寫了別人名字。

「不差，也不算特別好，全市第二。」

班主任有些感慨，「沒想到啊，以為你會是第一的。」

三年他都是第一，這次第二，她著實有些接受不了。

雲翛笑呵出一聲：「謙虛一下還成了全市第二？第一是誰？」

「我呀。」風落笑吟吟的說，「驚喜嗎？」

雲翛怔住，幾秒後轉頭，有些不信。

風落背著手，輕挑眉梢，「否則我在這裡幹什麼。」

「哎。」班主任嘆口氣，「是呢，這也是命，行了，你們倆跟我去見一下東瀾大學的招生老師。」

風落偷偷勾住雲翛小手指，揚起小臉兒朝他眨眨眼睛。

雲翛拍了下她手，跟著班主任往外走。

風落痛快，選了西渝的計算機系。

雲翛研究完所有的專業后，選了物理系。

兩人離開學校時，風落背著手走在他身側，也沒說話，安安靜靜的。

「要一起走走嗎？」雲翛先問。

「嗯。」風落簡單應一聲。

兩人在東瀾一中慢慢悠悠的走，夏蟬微噪，風落一直背著手，絲毫沒給身旁人半分機會。

南門。

蕭熠和郁茉在說話，魏讓在一旁打電話。

郁茉先看到兩人，她撞了下蕭熠胳膊，「你看，我們落落就這麼招人喜歡。」

「嗯？」蕭熠不解。

郁茉搖搖頭，拍拍魏讓胳膊，「你看，是不是，我們落落招人喜歡。」

魏讓瞥了眼，「是挺招人喜歡。」

郁茉嘖嘖兩聲，朝不遠處兩人揮手。

「落落，男神，這邊。」

風落看見她，快步走過去，把男孩扔在身後。

雲翛折眉：「……」無情。

風落挽住郁茉胳膊后，朝魏讓點點頭，「聽說你也考的不錯，去哪個學校？」

「南江。」魏讓點頭道，瞥見自己兄弟臉色差，又說：「追愛。」

風落嘖嘖兩聲，「追誰？那個學姐嗎？我記得有次撞見你們吵架那個很漂亮的學姐。」

風落比了比自己腰，隨後縮小圈，「腰這麼細那個。」

魏讓：「……你不是不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