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採藥,初次見面(上)
林景出生於一個十分富裕的家庭。他的爺爺是卿大夫,不過他的父親是庶子,成了士,而他自己也是庶子,因而等他的父親過世之後他就成了一個平民了。父親過世后,他和生身母親不受待見不願再待在楚國,決定出門走走。母子兩人走過許多地方,她的母親憑藉自己一身的好醫術沿路治病救人且遇上窮困之人不收錢。
他們一路從楚國走到秦楚邊境的一個名為庸國的地方的一個山村裡。那年林景七歲,他和母親來到這個村子里的時候這村子連個名字都沒有。
孤兒寡母的生活從來都不好過,因為沒有父親,生活的重擔全部都由母親承擔。好在他的母親林夫人不僅醫術好,而且手藝好會做針線活,買東西收來的銀子夠他們母子度日。
「景兒,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做一個好大夫。」這是林夫人對林景說得最多的話。
林夫人是楚國的一個醫館大夫的女兒。小時候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做一個大夫,不過之實現了一半,林夫人時常想如果當時沒有嫁給林景的父親,也許她現在早就是名揚天下的名醫了!因此,她希望她的兒子可以幫她實現這個願望,成為一個名醫。她將自己所有讀到過的都傾囊相授給林景。她日日夜夜都在期盼自己的兒子能因醫而名震天下,即便長大后的他去各國行醫問診不在家中她也願意,只要他是個行醫的便好。
這麼一過,就是五年,每每看到林景努力辨別藥材的時候,林夫人都會很欣慰。她一直都很滿意自己的兒子。林夫人對林景的一切都很關心。
林景知道自己的娘親不容易,所有他對娘親向來都沒有半個「不」字,只要是林夫人說出口的,在他那兒都是一個「好」字。
當他的父親還在世時,林景曾有幸進過楚宮見過文人士子,見過一次學子之間的較量!學子們侃侃而談的場面很精彩!聽父親說文采出眾的人會得到重用。林景很羨慕。自那之後他常常想如果自己也能參加,那該多好啊!
不過林景也只能羨慕和幻想,畢竟他是庶子,且自己的父親也已經不在了。自己又遠在他鄉。
這天,林夫人教林景辨認藥草時,林景又想起了當年在楚宮見到了那一幕,思緒不覺間飛走。
「怎麼了?不舒服嗎?」林夫人察覺了孩子的異樣,問。
「娘親,我們家有沒有別的書?」
「景兒乖,景兒不是最喜歡讀醫術嗎?」
不是,自然不是。林景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絕自己的母親而已。每次看見母親織布到天明的辛苦,一點兒農活兒不讓他碰的時候,他就更不知道要如何告訴母親自己不喜歡醫術。
「可是我也想讀那些書。」
林夫人沒有說話,林景講:「上次我聽鄰居婆婆說女媧的故事,娘親,女媧好厲害,天破了她都能補!她還能把石頭……」
說著說著林景手舞足蹈畫了一個大圈來表示那個天上破的洞。
「景兒,娘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醫術能治病救人,那些書除了讀並沒有什麼用。而且娘親是大夫,景兒難道不喜歡成為大夫嗎?」
顯然,林夫人對於林景從鄰居家聽到的這些故事並不滿意。她應該想著搬家了。
「不是,我……我喜歡。」
「乖!」。
看見娘親笑,林景也笑了。只是林景並不懂他的娘親是大夫,和他喜不喜歡看醫術有什麼關係?但他還是乖巧應下了。
這一日,林景跟著林夫人去山上採藥。這是給村中的百姓們用的。村子里生活貧苦,沒有大夫,他們母子平日里會給村名們看病,而且從來不收錢。所以村民對他們很照顧。
「娘,現在天氣炎熱,人容易上火?要不要多摘一些清涼降火的藥草回去?我看那邊有好多。」林景背著比自己還大的葯簍子,問道。
「好,你去摘吧。」
林景背著葯簍跑去離林夫人有些遠的空地上採摘。林景拿著鋤頭看準了一鋤頭下去準備挖出來,結果鋤頭進了土裡好像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怎麼都動不了。林景覺得奇怪就放下鋤頭用手挖,結果這葯的根沒有挖到卻看到了一卷竹簡書籍。
「這個是什麼?」林景很疑惑。
怎麼會有人把書放在這個地方呢?林景打開竹簡,看到上面所寫的內容。都是楚國的文字。還好他的母親曾經教過他,還是能認得出來一些。但是除了那一些剩下的他都看不懂了。他把竹簡倒過來又倒過去,還是不明白。
「你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一個聲音憑空出現,著實讓林景嚇著了。抖了一抖,然後四周看了一遍,沒有人啊,除了他自己。
「我在這兒!」
林景又聽見了那個聲音,抬頭看見那高大的樹上似乎有個人影,但光太刺眼了除了一個黑布隆冬的身影外什麼都看不清。
隨後那個影子好像從天而降一樣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這才看清楚那個人。那是一個穿的十分體面,長相英俊,估摸著約是及冠之年的男子。
「你是誰?」林景抬頭問這個比他高了半個身子的叔叔。在他的印象中,村子里好像從來沒有一個這麼好看的叔叔。
「你不認識我嗎?」那男子很好奇,隨即轉念一想,低聲喃喃道,「也對,那石像上面和我都不像,也難怪你認不出來。」
那聲音太輕了,林景聽不清楚,問:「叔叔你在說什麼?」
「沒事。」被林景一叫那男子立刻回過神來,道:「你都叫我叔叔了,那我就是叔叔了。」
「好吧。那叔叔你住那兒?」
「我住在這山下的村子里。」
「叔叔你也住在村子里嗎?為什麼我從來沒有在村子里見過你?而且叔叔你穿的和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樣。」
「嗯,可能是因為我平常都不常出門,所以你從來沒有見過我。」
「這樣啊。」林景道。
他心中偷笑,覺得這小孩真是太好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