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行竊
走了大約半個鐘頭,墓道頂部傳來流水聲,看來已經接近河堤附近了,墓室可能就在周圍區域。
往前走了不遠,看到了一面石壁,石壁上布滿裂痕,看樣子是爆炸所致。
前方有一處較為寬敞的區域,周圍有幾張台案,地上有十多具還未完全腐爛的死屍,這些屍體穿著白大褂,類似醫生裝扮。
台案上有一些紙質資料,只可惜資料被蛇蟲鼠蟻啃咬過,已完全變成碎片。
藉助電筒的光亮,我們發現台案上還有顯微鏡,鐵架台,試管等化學儀器,原來這些死屍並不是醫生,而是一些科研人員。
在古墓內做科研,這情形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估計當時「援西會」的挖掘時間非常倉促,所以才會一邊挖掘,一邊就地研究。
可是又有一個謎團擺在面前,照理說盜墓的流程越簡單、速度越快越好。
這幫團伙倒好,竟然在墓道中做起了研究,他們又不是考古專家,只要將出土的文物運走即可,為什麼要進行研究?
望著案台上那些專業儀器,更加讓人感到謎團重重。
盜墓者一般只需要知道文物的年代就可以了,眼前的情況完全超出了普通盜墓者的範圍,種種跡象表明「援西會」可能不只是盜墓那麼簡單。
「快來,這裡有情況!」
小肥喊了一聲,我和楊輝立刻過去查看,眼前的景象讓人震驚。
只見墓道左側堆放著十幾個大鐵籠,每個鐵籠中都有一具屍體,由於環境陰冷且潮濕,所以這是些濕屍。
屍體就像圈養的動物,一絲不掛躺在籠子中,屍體一臉驚恐而痛苦的表情,顯然臨死前有可怕的經歷。
鐵籠中的屍體很不尋常,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正常的部位,確切的說,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異。
有些屍體長出了長長的毛髮,有些四肢變得類似動物。
眼前的情形觸目驚心,難道盜墓團伙用活人進行試驗?情況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
我們仔細查看著籠中的屍體,或許會有意外發現,經過一番探查,這些可憐的實驗者已被毫無保留的剝奪了一切。
小肥盯著幾具屍體端詳了半天,沖我問道:「你不覺得這些人有點眼熟嗎?」
小肥的問話莫名其妙,雖然還能辨認出某些屍體的樣貌,但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們。
就在我準備否認的時候,忽然腦海中想起一件事,猶如觸電般驚呆了,我好像真的見過他們。
我立刻掏出「援西會」的合照進行比對,果然囚禁在牢中的這些人,大多數都在照片上出現過。
我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這些人是同村或附近村落的鄉親,究竟是誰犯下這麼沒有人性的慘案!
「你們認識姜敬齊嗎?」楊輝冷不丁問了一句。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然認識,他是我爺爺。」
「這裡有刻字,你們過來看看。」
楊輝指著一個鐵籠,語氣顯得有點慌張。
我和小肥立刻湊過去查看,只見一根鐵籠的鋼條上刻著幾個小字,我慢慢讀了出來。
「姜敬齊害了我們……」
「啊?這……」我和小肥有點不知所措。
字跡歪歪扭扭,想必是籠子中的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所寫。
不知為什麼會把矛頭對準爺爺,感覺爺爺好像做了對不起這些人的事,難道爺爺是「援西會」的幫凶?
「那裡有情況!」
楊輝用電筒照向墓道盡頭,那裡有一扇厚重的大鐵門,鐵門上有紅色油漆塗抹的符號。
這是一個現代工藝的鐵門,看樣子是後來新建的,鐵門本來是一個雙扇門,但中間的縫隙已經被焊死。
估計為了防止外人進入,特意裝設了鐵門,墓室可能就在鐵門背後。
鐵門四周散落著許多空彈殼,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交火。
不同尋常的是,這些彈殼全是銀白色,我隨手撿起一枚仔細查看,彈殼上還刻有細膩的花紋。
小肥用牙輕咬彈殼,驚訝道:「這些彈殼是銀的。」
「對,這是獵魂彈。」楊輝好像知道這些子彈的來歷。
「西方有種職業叫獵魔人,這種子彈配上專用的獵魂槍能發揮很大威力,不亞於傳統的道教法器,獵魂彈的製作工序非常複雜,一枚子彈的價格等同於相同重量的黃金,只可惜西方掀起過排巫運動,製作工藝失傳了,我以前在華虛觀見過幾枚這樣的彈殼……」
「別再普及降妖伏魔的知識了,來,我們一起動手把鐵門推開。」
小肥沒心思聽楊輝講解,擼起袖子準備推開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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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楊輝立刻上前阻止。
「鐵門上的符號可以鎮魔,如果我沒猜錯,這是黑狗血。地面上有這麼多獵魂彈,估計裡面有不幹凈的東西,最好不要魯莽。」楊輝有點神色不安。
「黑狗血?根據血跡都能推斷出狗的顏色,你的判斷可真夠厲害的!」
小肥的語氣略微顯調侃,其實我也對楊輝的推測感到莫名其妙。
「這可不是普通的圖案,血跡所畫的是封印,這種封印必須使用黑狗血,只是你們看不出門道而已。」
楊輝雙手按在鐵門上,他好像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能量,我和小肥無從辨別真假。
「真相可能就在這扇鐵門背後,都到這裡了,難道放棄不成?」
小肥不在乎楊輝的說辭,他上前發力試圖把鐵門推開。
我也很想看看裡面的情形,於是便過去幫忙,楊輝知道勸說無用,只好也來搭把手。
我們三人用盡全身力氣,可是鐵門卻紋絲不動,由於受潮濕環境影響,鐵門鏽蝕后,幾乎與周圍的石牆融為一體。
數噸重的鐵門靠人力,根本無法撼動,嘗試了多次,只好放棄了。
我們決定先撤出去,等準備了工具再來嘗試。
雖然河童咬斷了繩索,但其實反倒幫了忙,沿著繩子向上爬比較困難,直接跳下去會容易許多。
由於受瀑布水流的衝擊,下方水域暗河遍布,而且繩子的長度不足以到達底部。
為了防止被暗河吸入,我們拆分了一張台案,木質台案經長時間沉澱非常適合漂浮。
將台案固定在繩索末端,然後用繩子把我們捆綁在一起,隨著台案一起跳了下去。
水域中果然有吸力很強的暗河,就在我們快要被卷進去的時候,浮起的台案把我們拉出水面,隨後利用台案作木筏,慢慢靠近岸邊。
回到家已是下午,楊輝對洞穴中的那扇鐵門仍然心有餘悸。
他說鐵門上的封印很不尋常,那是一個高階鎮魔印,很可能是為了鎮壓那艘載滿陰兵的大船,如果貿然打開鐵門,很可能會導致妖魔失去約束。
作為一名道士,楊輝的擔心理所當然,不過也有誇大其詞的成分,古往今來,死去的人不計其數,如果全都變成亡魂,世界豈不是早已被妖魔佔領。
我和小肥毅然決定必須打開鐵門,隨便吃了點晚飯,然後又開始策劃進入鐵門的方法。
普通農用工具肯定無法打開鐵門,商量了一番,我們決定用炸藥炸開鐵門。
炸藥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就在小肥犯愁的時候,我提議去省城找蔡教授幫忙。
根據他之前提供的信息,我們找了瀑布中的古墓,說明這個人比較可靠。
這晚,我們還做了一個決定,由於最近忙於挖掘真相,東奔西走無法照料幺叔。
幺叔飽一頓、餓一頓,況且還有病在身,為了能讓他得到更好的照料,小肥建議把幺叔送到康復中心,畢竟那裡有專業的醫護人員。
傍晚,小肥驅車帶著我們趕往省城,路上大家一言不發,車裡的氣氛很壓抑。
鐵籠中刻的那幾個字,就像一把刀扎在心頭,實在不敢相信,爺爺會與這麼一件可怕的事有關聯,多麼希望幺叔能快點好起來,說出真相。
第二天,我們買了幾盒月餅,去學校找蔡教授,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畢竟要找人家幫忙,總不能空著手,小肥也很想見見這位高人。
去了蔡教授的辦公室,可是沒有見到他,學校的老師告訴我們,原來蔡步華是個挂名教授,平時不用上課,偶爾有活動的時候才會到場,上次遇見他完全是巧合。
目前高校的挂名教授魚龍混雜,學校為了擴大影響力,名人為了多個頭銜,所以教授和叫獸很難辨認。
至於蔡教授為什麼在學校挂名,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方便打聽。
後來,我從教務處要到了蔡教授的電話,撥通電話后,蔡教授很意外,顯然他沒料到我會聯繫他。
我們在電話上隨便聊了幾句,當我告訴他準備炸開墓道中的鐵門時,蔡教授的語氣很驚慌。
蔡教授說,電話里不方便談這麼重要的事,他說了一個茶館的名字,約定當面細說。
按照地點,找到了蔡教授約定的茶館,這是一家非常幽靜的茶館,周圍種滿了茂密的竹林,估計蔡教授是個有身份、有品位的人物,要不然怎麼能在大學掛職。
我們走進包房,房間里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她身穿黑色職業裝,苗條的身材和丸子頭顯得十分幹練。
蔡教授起身說道:「我介紹下,這位是報社的記者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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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好。」金小姐落落大方,向我們打招呼。
「你好。」我們三人很禮貌的回應。
蔡教授壓低聲音說道:「金小姐不是外人,除了本職工作外,她也在追查「援西會」的線索,而且她知道的情況比我還多。」
「援西會的線索幾乎都被人刻意掩蓋了,我追查這麼久,只想還死者一個公道。」
金小姐的語氣非常堅定,看來這是個愛憎分明之人。
「對,你們把查到的信息說出來,跟金小姐交流一下,說不定會有重大發現,反正金小姐是自家人,不必顧忌。」蔡教授給大家倒上茶水。
既然蔡教授這麼信任金小姐,我們也沒必要懷疑了,於是把最近探查到的線索全部說了出來。
「啊?果然那位攝像師的亡魂還在附近遊盪,你們死裡逃生,真是太幸運了。」
聽了我敘述,蔡教授一臉驚訝,就像是把布條給我的時候,可能以為我凶多吉少。
「一支亡魂組成的軍隊?這也太驚悚了,不知那個大蛤蟆是什麼來頭?」金小姐回味著我剛才說的話。
「如果炸開鐵門,或許就能知道真相了。」小肥說道。
蔡教授震驚道:「炸開鐵門?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鐵門背後說不定藏有可怕的妖魔。」
小肥說道:「但這是找到真相,唯一的途徑。」
「金小姐,你怎麼看?」
蔡教授向金小姐徵求意見,貌似他很在乎這位女子的想法。
金小姐思考了一會,說道:「既然已經查到這一步了,我當然支持進入鐵門一探究竟。可是很難弄到炸藥,尤其近幾年對炸藥的監管非常嚴。」
「是啊,炸藥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搞到的。」蔡教授一臉為難。
金小姐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說道:「對了!我有個朋友是礦山老闆,工地上經常進行爆破,可以請他想想辦法。不過,一兩天肯定很難辦到。」
小肥立刻說道:「沒事,我們可以等。」
金小姐說道:「你們先暫時找個地方住下來,等我弄到炸藥,再通知你們,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拜託你們。」
「請講。」小肥非常豪爽的樣子。
金小姐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我知道第二盤錄像帶的下落。」
「在哪?」我和小肥異口同聲的問道。
「就在我工作的報社,社長偶然得到了這盤錄像帶。」
我立刻問道:「能不能借出來,讓我們看一下?」
「如果這麼容易借,就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在報社工作這麼久,從來都沒看過那盤帶子,假如你們也想看,我們可以把帶子悄悄借出來。」
「借出來?其實是偷吧?」小肥說的很直白。
「錄像帶鎖在社長辦公室的保險柜中,保險柜的密碼我已偷偷記下了,如果你們不願意合作那就算了。」
金小姐故意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能小肥剛才的話有點不順耳。
小肥連忙說道:「願意合作,願意合作,可是我的體型根本不適合偷盜。」
「我也對偷東西沒什麼經驗,萬一被發現可能會打草驚蛇,如果錄像帶被轉移到別的地方,那就更糟了。」
我很重視那盤錄像帶,很多秘密還指望靠它解開,所以不能草率做出決定。
「要不讓我試試,我練過輕功,或許可以拿到錄像帶。」一旁的楊輝忽然開口了。
小肥看了看楊輝,臉上露出一絲喜悅:「你身材瘦小,動作又敏捷,你去最合適。」
「對!我也覺得這位小哥最合適!」金小姐也很看好楊輝。
「我們以茶代酒,預祝我們合作順利!」蔡教授端起茶杯邀大家乾杯。
隨後,我們推演了盜取錄像帶的過程,金小姐把保險柜的密碼告訴了楊輝,並給了他一根香薰。
「這根香薰的煙霧有很強的迷幻效果,只要把社長迷暈,然後取出保險柜里的錄像帶,就大功告成了。」
金小姐隨身帶著香薰,看來她也早已盯上那盤錄像帶。
晚上,我們在一家酒店住了下來,雖然有了周密的計劃,但我仍然覺得不太放心。
那盤錄像帶對解開謎團至關重要,不知道楊輝是否能勝任,感覺小肥推薦楊輝行竊,似乎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還有一件事,我很不放心,其實對蔡教授沒什麼了解,對金小姐更是一無所知,只憑十來分鐘的接觸,就答應去行竊,好像有點太倉促了。
人心總是有自私的時候,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即便楊輝行蹤敗露,偷盜也會不觸犯嚴重的刑法,必須得冒險一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