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女孩
一群飛蛾要了陳浩的命，他的離開，讓我們意識到自己的脆弱，也領略到了古城的可怕。
清理完洞口周圍的碎石后，我們走進了黑漆漆的缺口中。
藉助電筒的光亮，只見洞內有一條蜿蜒向上的回形石階，石階不僅狹窄而且十分陡峭，兩側沒有護欄，看樣子十分驚險。
每隔一段距離，石階中央設有矮小的房間，從外形判斷，應該是守衛的休息站。
怪不得泥鰍把這條路稱為關卡，如此一條天險，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我們小心翼翼沿著石階向上行進，走了近百米之後，石階上方忽然有幾塊岩石掉落下來，幸虧我們躲閃及時，要不然肯定會被砸中。
本以為石階年久失修，墜石只是意外，後來又有數塊岩石落下，而且位置距我們很近。
直到這時，我們才意識到墜石並非偶然，顯然這是有人企圖暗算。
後來，我們一直保持著警惕，向上行進的過程中，岩石又掉落了幾次。
終於看清了幕後黑手，階梯上方似乎有個人影，人影身材矮小，他不斷撿起石塊朝我們投來。
矮小的身材和丟石塊的手段，讓我聯想起了一種陰險的小妖，估計十有八九可能是河童，沒料到那傢伙會在這裡出現。
小肥開槍射了幾次，可惜由於光線太暗，沒有打中。
我們試圖追上河童，可是他的動作敏捷，猶如一道魅影穿梭在黑暗中，始終與我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此時我們已經來到了較高的位置，階梯兩側是萬丈深淵，不敢快速奔跑追趕河童，因為稍有不慎就會失足墜落。
必須得想個辦法，儘快跳出河童的攻擊範圍，雖然我們暫時未受傷，但並不代表運氣能一直這麼好，後來我們設了一個圈套。
河童投下的岩石越來越具有威脅，我們不敢再冒險前進，只好向下退了幾十米。
「咯咯……」
見我們被逼退，石階上響起一陣詭異的笑聲。
「咯咯……」
我們躲避石塊的動作引得河童大笑，這傢伙不光想砸死我們，還把我們當成了取樂的對象。
就在河童玩得正歡的時候，忽然小肥從旁邊的休息站躥了出來，立刻舉起步槍頂在河童的腦袋上。
這就是我們設計的圈套，剛才假裝後退的時候，小肥悄悄溜進休息站潛伏起來，見河童已被抓獲，我們急忙趕了過去。
「啊？」
當小肥用電筒照亮河童的面部后，他驚訝得一愣。
「呀！」
趁著小肥失神的一刻，河童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我趕緊上前試圖將其拉開，可是這傢伙牢牢咬著小肥的胳膊不肯鬆口。
情急之下，我出手猛拍河童頸部，他隨之昏迷了，看清眼前這個矮小的身影后，眾人全都驚呆了，難怪小肥剛才會愣住。
這竟然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女孩，孩子的臉上滿是污垢，髒亂的頭髮已經打結，稚嫩的臉龐大約八九歲的樣子。
「難道海塔城的居民並沒有滅絕？」
爺爺見小女孩穿了一件羊皮背心，立刻有了這種猜測，雖然背心做工粗糙，但至少證明有人照料她。
小肥搖搖頭，說道：「不太可能，海塔城長期埋於黃沙下，這裡既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源，不可能有人生活。」
泥鰍看了看女孩的腳掌，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耳朵，隨即否定了爺爺的猜測。
「她不是古城的居民，這裡的原住居民是鮫人和海族，這兩個種族有明顯的身體特徵，居住在外城的是鮫人，鮫人的身體半魚半人，居住在內城的是海族，海族形似人類，耳背長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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鰓，腳掌類似鴨蹼，她不具備這兩個特徵。」
「既然如此，那這個小女孩是從何而來？」爺爺問出了大家的困惑。
「答案只有小孩自己知道，只可惜這傢伙出手太狠，居然把一個小孩打暈了。」泥鰍責怪道。
「我……」
我本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泥鰍埋怨我，其實只是為了挑釁，但是我心裡確實有點不是滋味。
女孩面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或許下手真有點重了，可是剛才情況危急，她披頭散髮背對著我，因此沒有時間細看。
婆婆抱起女孩摸了摸腦勺，說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暫時暈厥了，她剛才一口咬住小肥，少良只是本能反應。」
「本能反應？打傷了人，反倒還有理了？」泥鰍繼續陰陽怪氣。
爺爺知道泥鰍想藉此奚落我，擔心再發生爭執，於是上前勸說道：「大家少說幾句！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小肥問道：「對了，這個小孩該怎麼辦？」
「扔在這裡，讓她自生自滅吧，帶著一個小孩，我們的行動肯定會受連累。」泥鰍語氣冰冷的哼了一句。
爺爺搖搖頭說道：「這孩子現在昏迷不醒，如果將其丟下，無異於謀殺。她獨自一人肯定無法在這種環境下生存，我估計至少還有其他人……」
「小心！」
就在我們商量的時候，忽然婆婆大喊一聲。
「呼呼……」
低頭一看，一股黃風正從石階下方飛上來，還是之前那群密密麻麻的飛蛾。
「快跑！」爺爺引燃了剩餘的三根信號棒。
我抱起小女孩，跟著其他人快速朝石階上方跑去，飛蛾對我們發動了幾波襲擊，幸虧被信號棒的火焰擊退了。
眼前的畫面真應了那句飛蛾撲火，數百隻飛蛾被火焰吞噬，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死去的飛蛾，直到飛蛾潰不成軍，這才四散而逃。
我們沿著階梯走到盡頭，那裡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空間，眼前是一條幽深的小巷，巷子兩側有數百間錯落有致的磚房，所有房子的造型全都一模一樣。
根據陳浩先前的推測，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在皇宮隔壁，可是如何進入皇宮，這是關鍵問題。
「神骨藏在哪個房間，你能大致推測出方位嗎？」爺爺問泥鰍。
「這裡是內城護衛隊的兵營，兵營之所以建在皇宮隔壁，是為了以防不時之需，至於神骨究竟在哪個房間，只能挨著找。」
「挨著找？那得找到猴年馬月！」看著那麼多房間，爺爺一臉發愁。
「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忽然小女孩蘇醒了，她揮動著稚嫩的拳頭，打在我的身上，我嘗試著安撫她。
「別哭，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傷害你……」
「哇哇……」
小女孩的哭聲更大了，響亮的啼哭聲回蕩在古城中，哭聲讓人心裡發慌，很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婆婆撫摸著小孩的腦瓜，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塊麵包，溫和的說道：「別哭了，我這有好吃的。」
看到婆婆手中的麵包后，小女孩立刻停止了哭泣。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盯著麵包，但沒有伸手去拿，矮小的個頭、瘦弱的臉龐，足以看出她長期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
「吃吧，很好吃。」
婆婆掰開麵包，夾心巧克力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小女孩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伸了幾次手，見我們並無惡意，她這才抓起麵包。
小女孩一陣狼吞虎咽，幾口就把麵包塞進了嘴裡，不小心被噎住了。
「慢點，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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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把最後半瓶水遞給小女孩，泥鰍準備上前阻止，但被小肥推開了。
「咕咚……咕咚……」
小女孩只喝了一小口，用力把卡在喉嚨中的麵包咽了下去。
「怎麼不喝了？」婆婆有點困惑。
「留著給媽媽。」小女孩一臉欣喜。
「她會說話，我以為是個啞巴。」泥鰍毒舌道。
「給媽媽？果然她不是一個人。」爺爺大驚。
「小朋友，你的家人在哪裡？」婆婆很有耐心的問道。
「我只有媽媽。」
「小傢伙，我剛才差點被你扔的石頭砸中，是不是你媽媽教的？」泥鰍帶著一絲兇相。
「媽媽，我想找媽媽，嗚嗚……」
不知是被泥鰍嚇到了，還是面對一幫陌生人有點害怕，小女孩又大哭起來。
「別哭，這裡還有一塊麵包，等下給媽媽，好不好？」
婆婆安撫著小孩，也許是因為女性特有的慈愛，小女孩隨即停止了哭鬧。
見小女孩的情緒稍稍穩定，爺爺問道：「小朋友，你媽媽是不是知道從這裡出去的路？你能不能帶我們去見她？」
「我的家在前面。」女孩指了指遠處。
我知道爺爺的心思，他現在只想儘快離開海塔城，本以為還有望找到神骨，沒想到，卻來到了一片類似迷宮的兵營中。
見爺爺打退堂鼓了，泥鰍很不開心。
「姜老頭，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不知從哪冒出一個小鬼，她的話你也信？如果她的家人知道出去的路，誰會願意待在這個鬼地方？」
「現在性命難保，你還惦記著神骨？」爺爺沒好氣的問道。
「神骨的重要性，你自己清楚！」泥鰍嘟囔了一句。
「估計沙漠已經開始回填，必須儘快退出古城，否則大家都會被困死。」爺爺的語氣很堅定。
女孩帶著我們走進一條幽深的小巷，巷子中散落著無數白骨和盔甲、刀劍。
不難看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爭，女孩輕車熟路在巷子中穿梭著，她對周圍恐怖的環境早已習以為常。
我們跟著小女孩來到了一處像是點兵場的地方，廣場中央豎立著一根巨大的黑色石柱，柱子的造型是一條盤旋的巨龍，龍身穿梭在雲霧之中，口中吞吐萬千水流。
龍是許多民族的圖騰，海中的民族崇拜水龍本來很正常，但這條龍的造型很不一般，除了矯健的身姿外，龍背上還趴著一隻碩大的蜘蛛，這讓我聯想起了那個紅黃相間的怪物。
泥鰍指著龍背上的蜘蛛，說道：「看吧，我說的沒錯，那個怪物是由龍虱變異而來，體內流淌著龍血。」
「最好祈禱別遇見那隻大蜘蛛，趕快離開古城才是正事。」爺爺繼續跟著小女孩。
我們來到了點兵場對面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的門窗用木板釘過，只留了一個非常小的入口，估計是為了防範被內臟精靈之類的怪物入侵。
看來女孩沒有騙我們，她跟其他人生活在一起。
「家，這是我的家。」
女孩指著狹小的入口，彎腰鑽了進去。
泥鰍看了看眼前的入口，有點不太願意進去。
「你們真要跟她進去？這個小孩來歷不明，難道你們就不怕她另有所圖？反正我不進去！」
爺爺說道：「你守在這裡也好，萬一有個意外，還可以互相照料。」
其實泥鰍的話並非全無道理，我們對這個女孩一無所知，她的家人把居所選在如此恐怖的地方，確實讓人有點心存疑慮。
我們幾人陸陸續續鑽進房間，看清裡面的環境后，眾人全都驚愕的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