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離古城
送走了泥鰍，就在我準備逃出去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小心！」上方的婆婆大喊一聲。
猛然間眼前一黑，龍虱碩大的軀體跳到面前，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鋒利的爪子砍了過來。
爺爺和小肥趕忙擺動繩索，藉助繩索的擺動，避開了正面襲來的利爪。
利爪從胸前劃過，外衣被劃出了一條口子，血液隨即滲了出來，如果擺動的幅度小點，恐怕我就被開膛了。
姜羽化本想擋住攻擊，為我逃生創造條件，可是繩索晃晃悠悠難以控制，龍虱已無心與姜羽化糾纏，它只想一心斬斷繩索把我倆困住。
迫於無奈，姜羽化用軍刀對著神骨猛砍數下，他的舉動成功引起龍虱的注意，龍虱立刻朝姜羽化追了過去。
趁姜羽化把龍虱引走，爺爺和小肥趕緊拉動繩索準備把我吊上去。
「快，快過來！」我們朝姜羽化大喊。
見所有人已經離開，龍虱對姜羽化緊追不捨，根本不給姜羽化逃走的機會。
姜羽化急速奔跑著，他把刀刃按在石壁上摩擦，刀刃閃著火花被磨得通紅，不知他想幹什麼。
忽然，姜羽化側身跑向公司那幫人之前所在的位置，我心裡大叫不妙，似乎猜到了姜羽化的想法。
姜羽化把神骨丟向公司留下的彈藥堆，龍虱追著神骨跑了上去，就在龍虱靠近的一刻，姜羽化奮力甩出熾熱的軍刀，刀刃插進了木箱中。
「轟！」
隨著木箱中的炸藥被引燃，只聽一聲巨響，奪目的火光噴射而出，地面劇烈的搖晃著。
缺口由於受到爆炸的衝擊，沙子就像瀑布涌了進來，頃刻間缺口被沙粒掩蓋，上升的繩子忽然停住了，我被懸在半空中。
缺口外響起清理沙粒的聲音，不知爺爺和小肥能否找到之前的缺口。
周圍瀰漫著濃重的煙霧，不知道姜羽化情況如何，就在我擔心的時候，煙霧中出現了一個拿著神骨的人影，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羽化！」
藉助燃燒的火光，看到姜羽化的面容時，我興奮的大喊一聲。
姜羽化身上有星星點點的傷痕，但並沒有較大的創傷，可能爆炸的剎那間，他迅速遠離了核心區域。
令我大感意外的是，首當其衝的神骨竟然完好無損。
「少良！少良！你能聽得見嗎？」缺口外傳來婆婆焦急的喊聲。
「我在！龍虱被炸死了。」我大聲回應。
「再堅持幾分鐘，我們馬上就把出口清理出來了。」
婆婆的聲音比較清晰，可以斷定我們被掩埋的並不算深。
「嗷……」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爆炸的廢墟中站了起來，龍虱居然沒有死。
姜羽化一陣驚愕，雖然剛才的衝擊並未造成明顯傷痕，但他已經受傷不輕，此時根本無力與龍虱抗衡。
「嘩！嘩！」
龍虱幾個大跳朝我們這邊跑過來，它的半邊身體已被炸毀，肚中花花綠綠的腸胃和內臟暴露在外，腥臭的粘液隨著跑動不斷流淌，
「躲開！」
我被懸吊在半空已無法脫身，只能勸說姜羽化趕緊離開，可是他定定站在面前，沒有一絲離開的打算。
「嗖……」
泛著寒光的利爪朝姜羽化砍了上去。
「叮！」
就在這情況危急之時，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鈴聲。
利爪離姜羽化只有幾公分的時候猛然停住了，定睛一看，遠處有個人走了過來。
來者身穿黃色長袍，藉助火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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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我這次看清了他的面容，此人千真萬確就是金火藥王。
「我要殺了他們！」
龍虱惡狠狠的盯著我和姜羽化，可是利爪卻動彈不得，顯然它被金火藥王的鈴鐺控制了。
見龍虱被炸得血肉模糊，金火藥王的臉上流露出憐憫的神情，雙眼充滿凶光瞪著我們。
「我要殺了他們，他們竊取神骨！」
龍虱咆哮著，見我們近在眼前，但卻動彈不得，急得面部都扭曲了。
金火藥王走到龍虱身旁，伸手輕撫著受傷的傷口，龍虱狂躁的神態漸漸有所緩和，緩緩放下利爪。
見金火藥王這麼憐愛龍虱，我不確定他是否還會出手搭救我們。
半晌后，金火藥王從衣服里摸出了一個酒壺，輕聲說道：「紅兄，每逢古城顯現，我都會來這裡與你對酌，靜待古城再次被黃沙淹沒，飲酒的時候，我們會大聲說出曾經的約定，你還記得嗎？」
紅兄？金火藥王對龍虱的稱謂和這番話，讓我心頭猛然一震，難道金火藥王並不是簡單的醫術傳承者，他與龍虱可能有更深的淵源。
「嗷……」
龍虱沉吟了一聲，點頭回應道：「我記得！入侵海塔城者，殺！闖入皇宮者，殺！奪取神骨者，殺！」
金火藥王說道：「對！我們的約定不光只有死路，還有生門，你是否還記得？」
「呃……」
龍虱沉默不語，眼神閃爍其詞。
金火藥王繼續說道：「這艘大船就像西方的諾亞方舟，曾經承載著海族的希望，可是卻被無情的摧毀了，因此我們約定，進入巨舸者應網開一面，將其放生。」
「放生？我放他人生，誰人放我生？哈哈……」龍虱狂笑著。
金火藥王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受委屈了，可是我們當初的約定……」
龍虱打斷了金火藥王的話，它憤怒的說道：「住嘴！僅僅只是這些年嗎？我被你弄得人不像人，妖不像妖，苦熬了無數個日夜，誰能體會我的心情？我的心中早已沒有放生二字，只有無盡的仇恨！。」
面對龍虱的質問，金火藥有些啞口無言。
龍虱的背景與金火藥王有關？看來此事比表面複雜許多，內部一定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嗷……」
本以為龍虱怒氣消散，忽然它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之色。
利爪再次朝我們襲來，金火藥王快步上前，準備用身體擋住利爪，龍虱想收手，可是為時已晚。
只聽「滋啦」一聲，金火藥王的手臂被劃出一條深深的血口。
「你……你何必替他們挨這一刀！」
龍虱一改猙獰的表情，語氣變得有些悲嘆。
金火藥王悲憫的說道：「放他們走吧，我與你一起度過最後的時光。」
「黃兄！」
龍虱表情動容，看樣子它與金火藥王有著深厚的情感，過往的所有恩怨，一時間全都煙消雲散了。
「婆……」
我準備告訴金火藥王婆婆也來了，剛一開口就被金火藥王打斷了，他示意我不要說話。
看著稍稍平復的龍虱，我不敢再多言，生怕再次激怒這個怪獸。
「叮叮……」
金火藥王搖晃著鈴鐺與龍虱一起走向船艙深處，他們二人有說有笑，彷彿一切從未發生。
金火藥王的出現令我大感意外，我和姜羽化獃獃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嘩……」
隨著一聲悶響，頭頂有沙粒落了下來，陽光重新照射進來，小肥他們終於把缺口處的沙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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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完畢了。
見我和姜羽化一副發愣的樣子，爺爺催促道：「你倆犯傻了？快上來。」
「對，快點上來，風沙馬上就會把這裡淹沒。」婆婆焦急的呼喊著。
我和姜羽化互相對視一眼，彼此沒有開口講話，先後抓著鋼絲繩爬出缺口。
終於活著從死亡之地爬了出來，此時已是黃昏，天邊掛著一輪殘陽將大漠籠罩成血色，放眼望去，一切都顯得十分悲壯。
除了幾股小旋風在沙漠中遊走，大型龍捲風早已消散了，我們的經歷就像一場惡夢，沙塵淹沒了一切，所有痕迹蕩然無存。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大漠之下，隱藏著一座氣勢磅礴的古城，又有誰會在意那些埋葬於沙下的亡者。
爺爺眼眶中淚花閃爍，估計想起了死去的陳浩，姜羽化把神骨遞給他，這是此行唯一的留念。
大自然的規律就像提前設定的程序，旋風卷著黃沙朝缺口匯聚而來，當旋風完全停止后，缺口已無跡可尋。
望著平靜如初的大漠，我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可能是因為隱瞞了金火藥王的線索。
「快點離開這裡，如果到了晚上，可就麻煩了！」
爺爺收好神骨準備帶著大家離開，可是剛剛抬起腳，他卻不知道該踏向何處，因為我們早已迷失了方向。
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漠，眾人的臉上充滿迷茫，不知道我們現在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該往哪走。
大漠的夜晚可不好過，氣溫會跌至零度以下，現在大家身心疲憊、物資匱乏，已根本無力應對寒冷的夜晚。
「從那邊走！」
就在大家毫無頭緒的時候，小女孩卻興奮的喊了一聲。
抬頭望去，十多隻飛蛾正連成一條線朝遠處飛去，它們翩翩飛舞的姿態就像是在為我們引路。
見此情形，爺爺說道：「形滅，神未滅，跟著她！」
追逐著飛蛾小跑兩個多小時，天色完全暗淡了，如果被飛蛾誤導，那就糟糕了。
不久之後，來到了一片戈壁灘，前方隱隱約約出現許多民房，看來這是一個村落。
本以為找到了人煙，走近后，眾人大失所望。
只見這是一片荒廢的村落，到處都是垮塌的房子和廢墟，整個村落早已被遺棄。
泥鰍有點擔心的說道：「你們之前打傷了飛蛾，人家故意把我們帶入圈套。」
「不會的！」婆婆白了泥鰍一眼。
大家都相信飛蛾不會陷害我們，畢竟它對小女孩的愛是有目共睹的，可能飛蛾想帶我們到這裡避風。
雖然村落荒無人煙，但至少可以躲避風沙，就在我們打算隨便找一處房屋暫住下來的時候，小肥興奮的大喊一聲。
「快看，那邊有燈光！」
順著小肥所指的方向望去，大家終於看到了希望，只見戈壁灘上隱隱約約有一處燈光，應該是有人居住的農戶。
「感謝你！」
我們一起向飛蛾深深鞠躬。
「媽媽……」
小女孩雙眼噙滿熱淚，嗚咽的聲音令人心碎。
飛蛾撲閃著翅膀飛上天空，在月光的照射下，飛蛾的翅膀折射出了美麗的熒光，它們組成了一個愛心的形狀，以獨特的方式向小女孩表達愛意。
「媽媽！」
小女孩大哭一聲，伸手試圖挽留飛蛾，此時此景令在場的所有人心碎。
飛蛾漸漸化作無數細小的光斑消失了，或許連最後的神識也耗盡了。
妖亦如此，人何以堪，它的愛超越了物種間的隔離，讓人為之欽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