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趕往東魯
當年,我明明看見小肥的屍體停放在屋前的空地上。
路上,我再三確認自己沒有撞鬼,可是小肥好端端就在眼前,那具屍體究竟是誰?
小肥告訴我,家裡沒人在火災中喪生,我母親只是下落不明,但並不代表她死了。
小肥的出現讓我感到驚愕,難道是我的記憶出錯了?
當時我哭暈了,對火災的細節並不清楚,不過有件事我記得一清二楚,大伯千真萬確背著一具屍體離開了守墳村。
而且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小肥,所以一度認為他已經不在人世。
小肥說,發生大火以後,當時家人為此發生了爭吵,最後全都不歡而散。
所以幾年來,彼此再沒有聯繫,他也問過大伯,可是大伯並沒有把爭吵的緣由告訴他。
小肥認為是我記錯了,他說那具屍體可能是奎三爺。
但記憶中,我看見大伯和奎三爺一起離開了守墳村。
最後小肥提到了一個細節,我對自己的記憶開始有所動搖。
小肥說,那天我因為傷心過度哭暈了,可能導致記憶混亂,畢竟那時年齡太小,難以承受巨大的壓力。
聽了這個解釋后,我不僅懷疑自己的記憶,就連近些年的事情都感到困惑,難道我一直活在自己設定的陰影當中?
路上,我一直保持沉默,翻來覆去回憶著當時的細節,可是仍然沒有理出頭緒。
小肥絮絮叨叨,講述著這些年的狀況。
大伯在東魯開了一家工廠,事業也算蒸蒸日上。
小肥中專畢業后,去廠里幫忙,可是由於心猿意馬,被自己老爹炒了魷魚,最後只能在家裡做個無業游民。
小肥說,這些年他很想念我和爺爺,今天開車回村完全純屬巧合,誰料竟遇上了這麼嚴重的狀況。
我把剛才家裡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可是小肥似乎並不相信。
車子一路賓士,我們終於來到了縣醫院。
幺叔立刻被送進手術室,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
醫生說幺叔能否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很可能會終生癱瘓。
我和小肥在重症監護室守著幺叔,「滴滴答答」的儀器聲令人心煩意亂。
我再次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可是小肥仍然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們去報警吧。」
我很無奈,只有這個選擇。
「警察會相信嗎?其實在我去守墳村前,可能我爸爸已經預料到了,所以才讓我快馬加鞭趕來。」
「那該怎麼辦?也不知道爺爺去了哪裡?」我心裡十分焦急。
小肥思考了一下,說道:「等幺叔的病情有所好轉,我們一起去東魯,或許我爸爸會把真相告訴我們。」
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祈禱幺叔儘快蘇醒。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小肥不分晝夜,輪流守護幺叔。
即便悉心照看,可是仍然事與願違。
雖然幺叔醒了,但他目光獃滯,表情麻木,不幸的結果還是發生了,幺叔變成了植物人。
無奈之下,我和小肥帶著幺叔去了東魯。
其實不光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小肥說那裡有家德國人開辦的醫院,醫療條件比較先進,說不定能把幺叔治好。
車子一路北上,經過一個星期馬不停蹄的狂奔,終於抵達目的地。
通過這幾天與小肥的相處,我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畢竟血濃於水,我們有著勝似親兄弟的情感。
到達東魯后,我們把幺叔送去了醫院,這家醫院歷史悠久,據說是清朝時期,德國人開辦的,腦科在國內很有名。
經過診斷,原來幺叔頭部受傷的位置出現了淤血,淤血壓迫中樞神經,導致他變成了植物人。
手術的風險非常大,稍有差錯就會丟了性命,醫生對目前的情況也束手無策。
目前最好的辦法,是讓淤血自動降解,或許運氣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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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機會蘇醒。
我們給幺叔買了一輛輪椅,幺叔坐進輪椅的一刻,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幺叔的下半生,可能要永遠在輪椅上度過。
不知爺爺知曉此事會作何感想,那天他對幺叔置之不顧,急匆匆的離開了。
我實在無法理解爺爺的舉動,還有什麼能比這更重要?即便現實如此悲慘,能做的只有坦然接受。
隨後,小肥帶著我去了他家。
大伯的家在一個縣城,雖然這裡不大,但擁有規模不小的工業園區,大伯靠自己的勤勞在這裡創辦了一家鍊鋼廠。
小肥的家是一幢獨棟別墅,車子駛入院落後,小肥去車庫停車,讓我先進去。
我推門走了進去,只見屋裡布置的豪華至極,就像是走進了五星級酒店大堂。
以前只知道大伯在外掙了錢,其實我對錢並無任何概念,眼前的情形讓我體會到了土豪的感覺,不由得連聲讚歎。
「少良!」
就在我欣賞豪宅的時候,二樓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抬頭一看,一位富態端莊的闊太太,正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
「大娘!」我激動的喊了一聲。
以前大娘住在老家時,她對我比小肥還親幾分,好幾年沒見她了,我也非常想念。
「時間過的真快,都長成小夥子了。」大娘拉著我的手說道。
「是啊,我都大學畢業了。」我靦腆的笑著。
大娘在我的印象中,是個標準的慈母形象。
看著她,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裡頓時有點傷感。
「我專門給你打掃了一個房間,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讓小肥帶你轉轉。」
大娘說話的語氣,仍舊像當年那麼慈愛。
「嗯!除了讀書,我還是第一次出遠門,我也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雖然乍看上去大娘風采未減,但濃厚的粉底難以掩飾憔悴的面容,疲倦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發間也有許多銀絲,看樣子這些年她非常操勞。
就在我與大娘敘舊的時候,小肥推著幺叔走了進來。
「你幺叔這是怎麼了?」大娘趕緊走了過去。
我把幾天前發生的怪事,敘述了一遍。
大娘並沒有很震驚,她滿臉惋惜,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先不提這些煩心事了,讓少良好好休息一下,他已經心力交瘁,我這幾天開車,也累得夠嗆。」小肥準備上樓休息。
「大伯呢?我有事情要問他。」我沒有忘記,這次前來的目的。
大娘說道:「哦,你大伯昨天恰好去外地進貨了。」
「去進貨了?」
恰巧之餘,我感到有點意外。
家裡發生了這麼嚴重的變故,既然他派小肥去接我,應該等著了解情況才對。
「對了,你大伯臨走前,留了一封信,他說看完信,你會明白許多事。」
大娘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我。
我迫不及待準備拆開信封,多年來,我一直都被謎團困擾,馬上就要揭開謎底了。
「待會睡覺的時候再看,先陪我聊聊天吧。」
大娘多年沒有見到我,估計她非常想念我,於我先把信件收了起來。
後來,我陪著大娘和小肥一直聊到深夜。
我們懷念一家人住在老家的日子,那時所有人無憂無慮,雖然物資匱乏,但大家過得很開心。
趁著久別重逢的喜悅,我試圖從大娘口中打聽15年前那場大火的真相。
因為當時她在現場,所以應該不會記錯那天的事。
到底大伯從火災中抬出的那具屍體是誰?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當我說出自己的困惑后,大娘的回答與小肥相同,她也說被大火燒死的人是奎三爺。
聽大娘都這麼說,看來確實是我記錯了。
可是我的母親去了哪裡?這些年只知道她在大火中失蹤了,可是至今沒有一絲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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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認真的問道:「我母親真的還活著嗎?她去了哪裡?你知道嗎?」
大娘陷入了沉默,她憂傷的看著我,從我的眼神中,她能覺察出我對真相的渴望。
沉默了片刻,大娘喃喃說道:「當時我被大火嚇傻了,那晚我抱著你,只聽說你媽媽失蹤了,其中的細節我也不清楚,這些年來,你大伯對我隻字不提,等你大伯回來,你仔細問問他。」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或許不該在見面的第一天,提起這麼沉重的往事。
「我累了,人一老,精神頭就差了……」
大娘打了個哈欠,起身回屋了,她的話語似乎有點言不由衷。
「走吧,去樓上休息,明天我帶你去街上逛逛。」
小肥關上了客廳的燈光,偌大的房間,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冷清。
感覺這棟房子,可能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典雅,暗中似乎隱藏著某些秘密。
我默默跟著小肥去了二樓。
樓梯間掛著幾張照片,這些照片全是大伯年輕時所照,他身穿西服,嘴叼煙斗,一副成功企業家的樣子。
現在的大伯是什麼模樣,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了。
進入卧室后,我迫不及待拆開了信封,逐字逐句的讀著,信中的內容讓我大吃一驚,大伯透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原來守墳村的名字並非空穴來風,村子的起源是來自於一幫守陵人。
村裡的人之所以全姓姜,是因為大家都有一個共同姓姜的祖先。
這位祖先的名字無人不知,他就是曾經與黃帝逐鹿天下的蚩尤。
蚩尤敗北后,黃帝用五匹龍馬施以車裂之刑,蚩尤部落南遷形成了現在的苗族。
傳說為了防止蚩尤重生,黃帝根據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剋之論,分別把蚩尤的屍骨葬於五極之地。
守墳村便是其中一處埋骨之地,祖輩一代接一代為蚩尤守陵。
隨著日月變遷,守墓的使命似乎被漸漸遺忘,但是有人從未忘記,他就是代代傳承的大祭司。
雖然蚩尤與黃帝的交鋒已過去上千年,但有一股邪惡的力量,一直存在至今,他們暗中阻止蚩尤復活,並準備把災難帶向人間。
從古至今,許多勇士都在與這股邪惡的力量抗爭,如果想挽救家人找回母親,必須得擊敗這股力量。
信中大伯告訴我,那場不幸的大火早已命中注定,不光我家會遭遇劫難,整個守墳村也將面臨更大的災禍。
守墳村已經被邪惡的力量種下詛咒,爺爺和大祭司年輕的時候,曾為阻止這股邪惡的力量做過努力,可惜全都失敗了。
如今劫難已初顯苗頭,爺爺找到了一個法子或許可以補救,大伯這些年也正在為此努力。
雖然信中的內容不多,但足以令我感到震驚。
我不敢相信,守墳村的起源,竟然是為了守護一處墓葬,墓葬與傳說中的蚩尤有關,這一切看起來太荒誕了,我久久無法平靜。
雖然信中的內容看似非常荒唐,但仔細想想守墳村發生的怪事,可能真是一處被詛咒之地。
小的時候看見過河童,前幾天又遇上了無頭屍體,或許大伯沒有撒謊。
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滿腦子都在思考這封不同尋常的信。
大伯說有辦法挽救家人找回母親,不知他所說的是什麼法子?也不知道他提起的邪惡力量,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我輕輕下床走出房間,準備去找小肥聊聊這些事,或許他知道一些內幕。
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我駐足了幾秒。
這扇房門有點奇怪,整棟別墅都是木質門板,唯獨這個房間是一扇金屬防盜門,裝修風格非常不搭配。
可能是我少見多怪,通常大老闆的家裡,會設有小金庫或存放商業機密的房間。
我徑直走向小肥的房間,他的房門虛掩著,小肥正坐在書桌前寫東西,見他沒睡,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