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辭而別
黃帝與蚩尤聯手，兩支強大的部落聯軍向海塔城挺進，海族和鮫人難以抵擋。
眼看輝煌的文明即將覆滅，就在這個危機關頭，兩名海族長老試圖用巫術挽救族人。
這兩名長老醫術高超，曾醫治過無數族人，他們善於煉丹製藥，大大延長了海族的壽命，所以在海族有德高望重的地位。
兩位長老分別穿紅黃長袍，因此被稱為紅衣長老和黃衣長老。
巫術喜歡以植物和怪異的蟲子做葯，雖然神龍已經戰死，但他們保留了神龍身上的一樣東西，這便是龍身上的虱子。
雖然只是小小的蟲子，但在兩位長老眼中非常珍貴，螞蟻可以舉起比自身重數百倍的東西，如果將其放大，螞蟻則會成為力大無窮的大力士。
龍虱把鐵甲般的龍鱗都可以撕破，他們的足節比鐵鉗還要堅硬，如果能將其放大十倍或者數百倍，絕對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生物，
再者龍虱吸食龍血成長，體內肯定存有神龍的某些特質，如果能讓其繁衍並激發潛能，就可以製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龍虱大軍。
可是沒有龍血的灌溉，龍虱連性命都難保，哪裡還能繁衍？
眼看人類就要攻破海塔城了，如果再不想辦法抵禦，海族即將徹底滅絕。
當務之急，只能大膽的嘗試，兩位長老決定用人腦餵食龍虱，因為人腦含有大量營養精華，再者腦中的記憶因子或許可以喚醒龍虱的潛能。
為保證龍虱食用的大腦處於鮮活狀態，兩位長老想出了一個十分殘忍的手段，他們在活人的腦勺上鑽出小孔，然後把龍虱植入顱腔進行培育。
難怪在海塔城發現了那麼多，像是開顱手術似的腦袋，無法想象培育龍虱的過程有多麼殘忍，解讀出這些信息后，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走到窗邊望著深邃的夜空，感覺脊背有點發涼，可能北方的夜晚比較寒冷，於是喝了幾口熱茶，試圖壓住心頭的寒意。
雖然那些死去的人與我毫無瓜葛，但鮮紅的圖畫難免令人毛骨悚然，我似乎聞到了顏料散發的血味。
找到了突破的方法后，我感覺離真相越來越近，今晚必須趁熱打鐵把圖冊全部破解。
就在我準備回到書桌前的時候，突然聽到旅館樓下傳來汽車的馬達聲，無意中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有點慌張。
只見新買的那檯面包車，車燈居然是亮的，不好，有人偷車！
我準備叫醒小肥和爺爺，就在這時意外的一幕令我震驚，我看到坐在車裡的人，竟然是爺爺和小肥還有泥鰍。
三更半夜，他們準備去哪裡？是不是遇上了什麼突發情況？
可能見我房間的燈光還亮著，爺爺和小肥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我們的目光恰好對視，他們沖我露出了微笑。
他們的笑臉似乎有點奇怪，就在我琢磨的時候，小肥朝我揮了揮手，這分明是在向我道別，我立刻衝出房門向樓下跑去。
當我趕到樓下的時候，車子已經緩緩駛出停車場，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尾燈，我只能失聲的大喊。
「你們要去哪裡？」
「要去哪裡？」
急切的喊聲也沒能留住遠去的汽車，我獃獃站在馬路上感到十分無奈，一種被拋棄的悲傷油然而生。
婆婆和姜羽化聽到我的喊聲，二人匆匆忙忙的趕來。
「發生了什麼事？」婆婆關切的詢問著。
我指著車子消失的路口，悲嘆的說道：「他們走了……」
婆婆和姜羽化一臉茫然，他們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回想買車和住店的細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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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才意識到其實他們三人早有預謀，他們為什麼要捨棄我？為什麼？
我和爺爺還有小肥，在古城經歷了生死之劫，況且血濃於水，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把我丟下了，難道對我的信任還不如那個泥鰍？
想到這些，心裡憋屈極了，我抱著頭坐在馬路牙子上，淚水差點就從眼中涌了出來。
「別難過了，也許他們回家了，天一亮我們就出發。」婆婆在一旁安慰著。
我搖搖頭，酸楚的說道：「他們不可能回家，自從我讀書那時起，爺爺就把我獨自扔在學校沒有過問，他們就像斷線的風箏，早已不在乎那個家了。」
「唉……可能他們不想讓你再冒險，迫不得已才這樣做。」婆婆無奈的嘆了口氣。
「兩三個小時前，小肥來過我的房間，他留下這個，讓我一定轉交給你。」姜羽化掏出一個木盒遞給了我。
神龕？我一眼認出盒子，輕輕打開蓋子一看，果然神龕在裡面。
「我本該早點把這事告訴你的……」姜羽化略微有點歉意。
「不怪你。」
我知道姜羽化是個老實人，當時他肯定沒意識到，這是小肥離開的前兆，其實看到神龕后，我的心裡並不像之前那麼難過了。
神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既然他們把神龕交付給我，至少說明他們肯定會回來找我，只是不知道會在何時。
爺爺和小肥的離開，使我們一下子沒有方向，大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三人沉默不語，坐在空蕩蕩的街頭，冷風迎面吹來，讓人感到深秋的寒意，直到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我們才返回旅館。
經剛才的插曲一鬧，回到房間后再也無心研究圖冊，之前順暢的靈感無影無蹤，眼前的圖冊彷彿又變成了一本無法解讀的天書。
畢竟這幾天太過勞累，前半夜破解圖冊耗費了不少精力，爺爺和小肥的不辭而別，更是造成了很大打擊，我確實有點扛不住了，躺在床上便立刻睡著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我下床準備去找婆婆和姜羽化商量接下來的打算，可是去到二人的房間，卻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
糟糕！難道婆婆和姜羽化也離我而去了？
一時間被拋棄的感覺席捲全身，這是壓倒精神支柱的最後稻草，頓時感覺快要崩潰了，我發瘋般衝下樓梯，正好看見旅館老闆在前台擦桌子，於是上前詢問。
「有沒有看到和我一起住店的另外兩人？」
老闆說道：「早上你們回來不久后，他們就出去了。」
「出去了？」
聽老闆這麼一說，我心頭一緊，因為婆婆和姜羽化在這裡既沒親人，也沒有朋友，他們幾乎沒有地方可以去。
旅館老闆回憶了一下，說道：「他們可能去火車站了，早上他們打聽過火車站的位置。」
火車站？基本可以肯定婆婆和姜羽化也舍我而去了，一股強烈的拋棄感充斥心頭，我甚至感到有點眩暈。
稍稍穩定情緒后，我詢問了火車站的位置，然後立馬拔腿沖了出去，希望能趕在發車前追上他們。
我慌慌張張跑了出去，不料在門口與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麼撞。」
抬頭一看，頓時高興至極，面前的人居然是婆婆，姜羽化隨後也走進來。
我睜大眼睛，驚喜的問道：「你們不是走了嗎？」
「走？我們去哪裡？」婆婆揉著被撞疼的肩膀。
「你們不是去火車站了嗎？」
「是啊，總不能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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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這裡吧？我和羽化一早排隊買火車票去了，看你睡得香，所以沒叫醒你。」
婆婆從口袋裡掏出三張火車票遞給了我，看到車票后，我尷尬的笑了。
「我以為……」
「是不是以為，我們撇下你不管了？」婆婆也笑了。
我撓撓頭說道：「如果你們也走了，那我真的就欲哭無淚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收拾一下，吃點東西去趕火車吧。」
婆婆指了指票上的時間，原來她買了晚上的火車，我清楚婆婆的心思，她以為爺爺和小肥回老家了，所以想儘快趕回去尋找他們，她知道爺爺和小肥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退了房，我們在街上吃了熱乎乎的羊雜湯，然後到火車站坐上了開往老家的列車。
路上，細心的婆婆為了讓我們放鬆心情，專門買了撲克牌和各種零食。
姜羽化從未玩過撲克，給他教會之後，這傢伙玩得不亦樂乎。
火車之旅也讓我們增進了不少感情，平時一臉沉悶的姜羽化也開口說話了，偶爾冷不丁還會開句玩笑。
其實從古城出來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有真正高興過，反而與婆婆和姜羽化在一起，體會到了久違的快樂，三個人有說有笑，暫時忘卻了所有煩惱。
雖然終於坐上了回家的列車，但我的心裡卻沒有任何歸屬感。
我不知道回到老家后，該何去何從，家已經不復存在了。
守墳村的鄉親就像中了邪，全部魔化了，唯一的親人只有幺叔，他還躺在醫院，不知病情是否好轉。還有被關押在虎斑監獄的楊輝，不知他情況如何。
爺爺和小肥的離開就像一把尖刀扎在我的胸口，既然昨晚他們一起悄悄離開，至少證明很早就有計劃。
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更不知道這些年爺爺在追逐什麼，海塔城的經歷就像一場夢，夢醒后，爺爺和小肥已然離我而去。
在火車上的那幾天，我與婆婆聊了許多，她安慰我一定會找到爺爺和小肥，並承諾這次回去，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幺叔。
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談起了王千巧，婆婆問我是不是想見她一面，我沉默了許久，感覺隱藏在心頭的牽挂與思念突然被喚醒了。
不知道王千巧是否已原諒我？不知道畢業后，她去了哪裡？這些年她過的怎麼樣？估計可能有男朋友了吧，她那麼優秀，追求者一定很多。
想到這些，心頭莫名其妙有些失落，我失去了一份極為珍貴的感情，雖然我想挽回，但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再也無法挽回。
思考了許久，我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說道：「不了，我不想打擾她寧靜的生活。」
「這樣也好……」
婆婆起身回床鋪休息了，其實差一點我就把金火藥王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又忍住了，因為我不想讓她也在這條路上也迷失自己。
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我的心裡感到極其混亂，滿腦子都是與王千巧有關的畫面，可是這段真摯的感情已難以挽回。
在火車上，我與姜羽化閑談過幾次，雖然談話的內容不多，但可以感受到他那顆孤獨的的內心。
姜羽化的話語中，流露著對大祭司的想念，其實他也很可憐，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沒有把殘酷的真相說出來，至少他還有夢可以期待，我不忍心將其打破。
在晃晃悠悠的綠皮車裡煎熬了四天，終於到達目的地，在火車裡蜷縮的太久，下車后渾身腰酸背痛。
呼吸到家鄉久違的空氣時，所有疲倦一掃而光，很慶幸我們又活著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