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返回藥王谷

第2章 返回藥王谷

聽沈律師說我被人跟蹤,起初我有些不信,趴在窗戶上往外一看,頓時也慌了神。

樓下的小販竟然戴著耳麥,嘴唇張張合合正在與人交談,一副特工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確信無疑確實被人跟蹤了,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千防萬防,沒想到最後還是被跟蹤了,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律師也顯得惴惴不安,說道:「時間不多了,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仔細聽。」

「嗯!」我立刻點點頭。

「楊輝的案子開庭前,有上級領導暗示過,儘快對其判處死刑,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才選擇幫他翻案,由於受理這個案件,我被提前強行退休了。」

我很愧疚的說道:「對不起,這件事連累了你。」

「你不必道歉,即便沒有你們,我也會跟通天公司斗下去,公司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各行各業,與他們對抗不是簡單的事,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嗯,我也沒有回頭路了。」我說道。

沈律師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我,說道:「虎斑監獄是個兇殘之地,你的朋友隨時會沒命,這是我托關係辦的證件,你先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另外還有一盤非常重要的錄像帶……」

「咚!咚!」

沈律師話沒說完,樓道里傳來了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從聲音判斷有三四個人,隨後響起用力的撞門聲。

沈律師帶著我來到了衛生間,衛生間的防盜網上捆著一根通向樓下的繩子,看來他時刻都在提防。

「你從這裡爬下去,房子背面沒人把守。」沈律師把繩子遞給我。

「一起走!」我說道。

「我留下來牽制他們,要不然,你很難逃出去。」

我問道:「可是你呢?他們心狠手辣,肯定不會放過你。」

「我掌握了通天公司不少罪證,只是暫時沒有把握將其公布,在沒有銷毀罪證之前,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證據全部存放在銀行的保險柜里,信封里有地址,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咔嚓!」

隨著一陣破裂聲,外面的房門被撞開了,幾個人衝進了客廳。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沈律師焦急的催促著,我只好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腳落地后,我揣著信封一路狂奔,小小的信封承載著厚重的希望,我必須將其妥善保管。

跑出棚戶區,我立刻混入街上的人流,這次總算見識了通天公司的厲害。

雖然再三確定沒被跟蹤,但仍然心有餘悸,想起給沈律師帶去禍事,心裡感到十分自責。

確定沒有被人跟蹤,我這才動身去亂樹崗,準備與婆婆和姜羽化匯合。

到達亂樹崗的時候已是黃昏,夕陽的光輝灑遍整個山林,鳥兒的叫聲貫穿山谷,一片祥和迷人的景色。

若不是知道亂樹崗是個厲害的迷陣,這裡真可以用世外桃源來形容。

雖然有婆婆的通行口訣,但由於岔路眾多,因此必不可免走錯了幾次。

我這時發現迷陣非常複雜,雖然樹木的標記很單一,但與寬闊的樹林配合起來,其中的走法千變萬化,如果沒有通行口訣,一般人絕對會迷失其中。

後來,我在樹林間坐下來休息,現在不必擔心有人跟蹤了,他們若是敢來,亂樹崗就是墳墓。

我忍不住好奇,拆開了沈律師給的信封,裡面有一張證件,還有一盤錄像帶,另外附有一些紙質資料。

看到錄像帶的時候,心裡一陣激動,這是一盤沒有編號的錄像帶,但錄像帶的外殼與前兩盤一模一樣,看來這是其中一盤秘帶。

雖然很想立刻知道錄像帶里的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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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可是荒山野嶺沒有任何儀器,我收好錄像帶,然後查看那本證件。

這是一本軍方的高級官員證件,翻開證件看到第一頁,我驚住了!上面居然貼著我的照片。

「姜少良參謀長……」

證件上的這張照片,是我當時大鬧法庭后,被關入拘留所時拍攝,沒想到沈律師偽造了這麼厲害的一本證件。

雖然沒見過真正的證件,但證件上的油墨和鋼印看不出瑕疵,足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水平。

我明白了沈律師的意思,他想讓我利用這個假身份保住楊輝。

既然有這麼大的頭銜,或許可以直接把楊輝從獄中救出來,沈律師的這個方法確實是個好手段。

資料中有虎斑監獄的位置以及相關情況,內容與小肥之前打聽的信息基本相似。

虎斑監獄是清朝的一處義莊,這個義莊專門停放一些無人認領的死者。

民國時期戰爭爆發,義莊被改為了臨時關押戰俘的看守所,看守所里怪事頻發,關押在裡面的戰俘不是發瘋就是慘死,就連許多獄警也未能倖免。

戰爭結束后,政府本想把剩餘的戰俘遣送回國,可是島國卻拒絕引渡。

島國崇尚武士道精神,戰敗后國人精神受挫,為了鼓舞人心,早已把失蹤的戰俘全部列入死亡名單,並以英烈的身份編造事迹進行宣傳,所以寧可讓他們死掉,也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國。

雖然島國冷血無情,但我們作為人道主義國家,總不能置之不顧,於是只好繼續保留了這個看守所,看守所慢慢演變成了一個特殊的監獄。

與常規監獄很不相同,虎斑監獄只關押重刑犯或者極度危險的死囚,因此在警界是個特殊的存在,楊輝在裡面的處境非常危險。

信封中的紙質材料是銀行保險柜的租用手續,手續背面的幾個字讓我感到悲壯。

沈律師備註:「內含通天公司重要犯罪證據,若我發生意外,儘快提取資料好生保管。」

看來沈律師早已做好最壞的準備,明明我離開棚戶區的時候,他說自己不會有事,當時的話只是用來安慰我。

我心裡充滿愧疚,都怪我的疏忽暴露了他的行蹤,此時我感覺肩膀上的責任更重了。

小心翼翼收好這幾樣東西,本來我準備返回守墳村觀看錄像帶,因為錄像機還在老房子里,可是現在天色已晚。

雖然我對守墳村有很深的感情,但村子遭受詛咒,上次的可怕經歷讓人揮之不去,晚上去守墳村很不妥當,再者我也很想早點去亂樹崗,火車上婆婆提起過王千巧,說不定她已經回家了。

休息片刻后,我理清了思路,終於穿出山林,找到了上次來過的木屋。

潺潺溪水從庭院前蜿蜒流淌,蒼翠挺拔的竹子隨風輕擺,木屋周圍種植著鬱鬱蔥蔥的各種植物,其中夾雜著藥材的芬芳。

眼前這幅田園畫卷讓人陶醉其中,心裡不經想起了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

若不是迫於無奈,我真想隱歸深山,享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無拘無束的生活。

幺叔躺在輪椅上曬太陽,婆婆穿著一襲白裙,正用花瓣給金絲虎蜂進行調理。

我靜靜欣賞著眼前恬靜的畫面,婆婆看見我來了,說道:「我還正擔心你呢,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虎斑監獄很不簡單,就連探監都不被允許,好在有個熟人給我辦了一本厲害的證件。」我把沈律師的事情告訴了她。

婆婆說前天回來后,她給幺叔做了檢查,脈象和氣血已經恢復如初,估計腦中的淤血已經消散,可是細小的血塊壓迫著神經,仍然無法排出。

姜羽化和劉文凱每天上山採摘活血化瘀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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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調理,幺叔的病情已經緩和許多,雖然暫時無法言語,但婆婆相信一定可以把他治好。

一切都比預期順利許多,只是有一件事讓我有點小小的失落,本以為會見到王千巧,可是她並沒有在家。

從沙都回來后,一直沒機會好好陪幺叔,趁婆婆做飯的時候,我推著輪椅和幺叔在庭院里散了一會步,我把海塔城的經歷全部告訴了他。

隨著我的講述,幺叔的表情略微有所變化,雖然仍然無法言語,但思維和意識已經清晰許多,只可惜無法表達。

幺叔可能知道爺爺和小肥的計劃,因為他以前也是行動小組中的一員。

婆婆做好了晚飯,聞見香噴噴的飯菜,我的肚子更加餓了,可是姜羽化和劉文凱還沒有回來。

婆婆說幺叔病情能恢復這麼快,歸功於姜羽化和劉文凱,他倆為採藥早出晚歸,非常辛勞。

快要到傍晚的時候,姜羽化和劉文凱終於回來了,想著這幾天辛苦他們了,我立刻去院子里接應。

「文凱!」

我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劉文凱斜眼看著我。

「你還敢來亂樹崗?」

誰料劉文凱一臉不樂意的樣子,他順手卸下背上的竹簍,然後怒沖沖朝我走了過來。

其實我都早料到了,劉文凱或許不會歡迎我,估計他對王千巧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但那都是少年時代的事情了,沒想火氣還這麼大,也可能是因為上次醫治姜羽化,動用了金火蓮花,他還在為此事生氣。

劉文凱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準備以打架的方式與我會面,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本來跟他的關係已經有了隔閡,如果再干一架,恐怕日後很難和解。

「哈哈……我還以為上次亂樹崗的經歷,給你留下了陰影,你再也不敢來了。」

劉文凱上前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我有點蒙圈了,原來他在跟我開玩笑,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傢伙,剛才的架勢還真讓我有點犯難。

我尷尬的笑道:「我還以為你要跟我干架呢。」

「我哪裡敢跟你過招,聽婆婆說,你們在沙都見識了可怕的怪物,我的打架水平怎麼敢跟你比,畢竟你以前混過社會……」

「快進屋吃飯吧,別再耍貧嘴了。」婆婆已經準備好飯菜。

劉文凱說道:「走,先吃飯,待會把海塔城的事情仔細給我講講,我對你們的經歷很感興趣,只可惜姜羽化就像榆木疙瘩,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與他一起採藥實在太無聊了。」

「你整天問這問那,不覺得很煩嗎?」姜羽化白了劉文凱一眼。

劉文凱反駁道:「上山採藥的時候,你也總是問這問那,我給你教了不少藥材知識,你應該拜我做師父。」

「想得美,你拜我為師,我也可以傳授你幾招,萬一採藥的時候遇上野獸,還能保命。」姜羽化也不甘示弱。

一個古靈精怪是個話癆,一個性格內向,這二人搭配到一起,肯定窘況頻出。

我感覺姜羽化的性格有所改善,也許這裡靜怡的環境讓他變得開朗。

婆婆做的這頓飯,是我期待已久的家鄉菜,自從在外讀書以後,已經整整五年沒有吃過家鄉的酸湯了,這是一種用西紅柿發酵后製成的火鍋,湯色紅潤,味道醇厚。

五個人圍著熱氣騰騰的火鍋,感覺一切格外溫馨,飯間婆婆拿出自釀的米酒,大家喝了幾杯,我酒意朦朧感到悲喜參半。

喜的是,雖然沒有家人的陪伴,但收穫了一份真摯的友情。

悲的是,沒有見到那個想見,但又不敢見的人。

不管是友情,還是其他複雜情感,其實我的心中,早已為她埋下了一顆等待萌芽的種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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