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聽到女人的話,白淺依舊沉默,等待著對方繼續往下說,九淵是不是為了自己的爹娘來這裡他也不知道。
仔細想想,九淵和自己雖然每次見面都聊了不少東西,但從未說過自己的爹娘,而白淺對於九淵的家庭也並沒有多關心,一直以來白淺心中的想法便是他和九淵的友誼只涉及他們兩個人。
僅此而已就足夠了,如果問多的話,說不得會扯到多餘的地方。
畢竟就立場而言,他們倆還是不太一樣的。
但如今見了九淵的娘之後,對方似乎也比白淺想象中的要好相處的多,除開容貌和氣質,其餘的表現和一位平常的關心女兒的母親也差不多。
不,應該說完全符合白淺對於母親這一角色的刻板印象了。
戰局的變化?
不關心!
玄州的情況?
不關心!
魔族的狀況?
不關心!
女兒的情況?
非常關心,甚至想要知道自家閨女一根頭髮絲的情況。
「按照你的說法,雖然你現在身處歲月的記錄中,但是你仍然可以在這裡使用自己的力量,甚至你的力量會在碎片的記錄重置之前,讓其按照常理推演進行下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女人唇角微微揚起。「我可以教給你一個方法,讓這塊石頭能夠更加針對性的找到她,一個很簡單的小把戲。」
「真的?」白淺眼前一亮道。
「當然是真的,這事關我女兒的命,我可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女人神情認真的說道。
「但是在這之前,我需要問你一個問題。」
「前輩請問。」白淺點點頭道。
「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嗎?」女人望著白淺雙眼過了數秒,然後莫名其妙的問了這樣的一句話。
白淺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不明白和兩人如今談論的事情有什麼聯繫。
但是白淺想了一想,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姑且還是信守承諾的人。」
「姑且?」女人眨眨眼,似乎不太明白。
「分人,敵人的話,我的話就未必可信,但朋友的話,我很希望我能成為能讓他們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這樣嗎?倒是不錯的回答,那麼現在,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話音剛落,女人又笑了一聲。
「很奇怪吧,一個來自過去的人,一個完全沒有和你見過面的人,一個對你如今而言虛假的人,此刻正在委託你,但不管如何,對我而言,我是一個母親,所以我還是得請求你......」
女人目光朝陣法中的小九淵看去。
「如果日後她遇見了什麼困難的話,希望你能夠和現在一樣,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她。」
聞言,白淺張了張嘴,覺得這個話題莫名跑偏也莫名的沉重了起來。
「我...前輩,這樣的承諾我沒辦法輕易給出,只能說...只要我和她還是一天的朋友,我就一定會站在她旁邊的。」
「是嗎?這就足夠了。」女人彷彿鬆了口氣,終於說回了白淺關心的話題,她將白淺手中的白石拿到手裡,然後閉上了雙眼。
過了一會兒之後,女人再度睜眼看向白淺,露出了輕鬆的表情,同時也將白石還給了白淺。
「我想的不錯,確實可以做得到,這樣的話,就輕鬆多了。」
「那麼...你可一定要好好記住我教給你的這些。」
說罷,女人將一些奇怪的方法傳授給了白淺,幸運的是,這些方法並不需要能量就能使用,只需要消耗一定的魂力。
雖然這種消耗對於如今的白淺而言也算是相當嚴重,但總比學了卻用不了更好。
「煉製這塊石頭的人對於我們一家的力量了解不多,而且手法也很粗糙,若非是那孩子願意的話,按理說這石頭真的只能用來找人才對,但即便是現在,這小石頭能帶你找到的,也僅僅是具備九淵氣息的存在而已,而使用了我交給你的方法之後,你可以讓它幫你尋找到,擁有相同能量強度以及相同氣息的存在。」
女人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道。
「不是百分之百的,但至少能夠讓你真正的在無數碎片中,尋找到她現在真實存在的痕迹,而非是來自過去的影子。」
「很可惜,我的力量大概只存在於如今這個碎片的世界,等待一切重置,我對這石頭的影響也就不在了,不然的話,我能夠幫你直接改造這塊石頭,那樣也就不需要你付出什麼了。」
白淺回憶著剛才女人傳授給自己的一切,同時開口說道。
「能夠有這樣的結果就已經很好了,至少我不需要再和之前一樣一籌莫展。」
「嗯......」女人輕輕頷首,忽然又道。「那孩子,聽你的描述,總覺得心裡不是很開心呢,好像很孤獨的樣子。」
「額......是大部分時候,是有些沉默。」白淺說道。
「不過她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想必也好受些了,只是希望以後能夠更好吧。」
說完,女人苦笑一聲,帶著自嘲的意味說道。
「我真貪心對不對,明明她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足夠了,這也是我一開始的想法,但知道她身體健康之後,我卻又想要讓她內心也足夠充實。」
「以您和她的關係來看,您這樣的貪心,並不算什麼。」
白淺說著目光也跟著不自覺地看向小九淵的位置。
女人聞言跟著點點頭。「聽你這樣說,我也覺得這不算太貪心。」
「對了。」女人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對白淺說道。「關於我剛才教給你的東西,你可千萬不能隨便擺出來給別人看,那可是我們家族的不傳秘法,只有自家人才能知道的。」
女人說著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這是當然的,前輩放心就是。」
可白淺便覺得有些無奈了,覺得眼前的女人還是在明裡暗裡的說些什麼事情。
畢竟剛才的對方教給自己的東西,看著除了能讓白石更加精準的找到大九淵之外,好像也沒有更多的用處。
所以家族秘法這種說法,白淺是半點都沒相信,只單純的認為是女人隨便說來逗樂自己而已。
「話說,一開始的時候就很疑惑了,她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雖然看著小九淵是一副很寧靜的樣子,可對方周圍的那些陣法,無一不是白淺看不出面貌的。
但有一點白淺清楚,那就是這些陣法散發的氣息非常可怕,是即便沒有任何攻擊性也能讓人覺得可怕的程度。
能用上這種陣法將九淵圍起來,白淺很難想象對方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猜測大概是絡腮鬍魔修帶著對方回來的時候遭遇了什麼,身旁的女人必須用這種方法將小九淵圍起來,但更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這些不重要,在無數年之後,她還好好的活著,這才重要。」女人搖搖頭,並未對此多言。
說話間的同時,女人也看向了白淺。
「如果真的很好奇的話,或許你可以直接問她,以她對你的關係,想必會說的。」
「這...還是算了吧,總覺得是一個人不願意說的事情,我縱使再好奇,也該有些自知之明。」
話音落下,那股熟悉的感覺再度傳來,白淺的身體迅速僵直,他望著眼前已經虛幻了的人影,在最後還未完全失去對身體控制權的時刻,輕輕道了一句。
「那就多謝了前輩,我對您的承諾,會用盡全力去做的。」
話音落下,眼前再度回歸黑暗。
而這一次,白淺又比上次更快的恢復了行動力,雖然靈魂受損率已經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十八。
但他這具身體所擁有的該死的適應能力,有時候還真有奇效,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保證了白淺沒有直接暈厥過去。
當然,也是因為白淺不是第一次受到這種靈魂類傷勢的原因,這種程度的魂傷,勉強還能繼續抗一抗。
暈厥?
開什麼玩笑,這種程度都要暈的話,自己早就掛掉了。
但是,好像也抗不了多久了。
「那麼...你現在能帶給我更多的驚喜了,對吧?」
白淺深吸一口氣,耗費時間和代價勉強分出了一縷魂力,以一縷魂力作為代價,按照九淵她娘教給自己的方法來打入白石之中。
剎那間,白石內部的空間好像出現了什麼變化,這變化非常細微,白淺也僅僅是能感知到發生了什麼變化,卻無法得知更加具體的。
一是他對這個空間並不熟悉。
二是他的感知能力現在異常虛弱。
或許還因為白淺使用的魂力太弱,沒能給那些變化帶來更大的反應的原因。
但有變化,就等於可以做到女人說的那些,所以白淺心裡還是高興的。
很快,白石如之前一樣在白淺手中跳動了起來,開始指引白淺的方向。
「統子,準備好出去吧,給我放首王者歸來。」白淺心中暗笑,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好找到九淵然後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了。
「這...好的,宿主。」系統遲疑了一下,還是給白淺放了王者歸來。
過了一會兒,幾乎正好是在腦海中音樂停下的瞬間,手中的白石也跟著停下了。
「嗯......在這裡。」
這一次,早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的白淺直接觸碰碎片,第四次感受到了那讓人無奈的感覺之後,白淺眼前終於出現了些東西。
「等等!這...這是......」
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白淺臉色瞬間有了變化,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正如上一個碎片剛進來的地方一樣。
「不會吧,難道...進入相同的碎片?」
白淺皺起眉頭,幾乎在一瞬間就讓魔紋浮現,而後冷靜的查看了一下四周,但很快還是發現了許多不同的地方。
第一個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屋子破舊了許多,增添了許多上一次沒見過的屋子,似乎距離上一次白淺到來的時間到,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其次就是周圍的人更少了,而且就那寥寥數人的臉上,幾乎都充斥著十足的緊張氣息,甚至所有人手中都拿上了武器。
「像是馬上要開始戰鬥了一樣。」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狀況之後,白淺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自語道。
幾乎是在白淺話音落下的一瞬,劇烈的轟鳴聲從白淺身後響了起來,聽到動靜的其餘魔修臉色也紛紛更加的嚴肅了。
白淺回頭看去,一道巨大的屏障此時陡然升起,將方圓數百里內全部籠罩。
緊接著,是無數道巨大的術法和法寶從看不見的遠方轟擊過來,重重落在屏障上,掀起層層動蕩,足足過去十幾秒的時間才勉強平息。
白淺第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玄氣,是人族的攻擊。
隨著無數道術法及法寶發出的光彩消湮,白淺眯起雙眼,總算看見了一些小小的影子來到了屏障之外。
人族修士找到這裡了,準備將所有魔修都殺掉嗎?
白淺思忖了一下,而後緩緩搖頭,他只想要在這找到九淵,然後離開。
再一次,白淺握緊手中的白石,如上一次那樣,按照其指引走去。
可越是往前走,白淺就越是覺得古怪,這一次的路,和上一次...是一樣的。
都是朝著那個熟悉的山頂走去。
「果然,是在這裡啊!」白淺望著和九淵娘親剛剛分別的山頂,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但這一次,想必不會錯了。
這樣想著,白淺往前踏出一步。
下一秒,什麼東西重重落地的聲音響起,白淺目光往前看去,不出所料的是那絡腮鬍魔修。
「真是,這都是第三次和你見面了,你要是能活到那時候,我非得請你好好喝兩盅,可惜大概是不行了,所以你說我們這是有緣,還是沒緣啊?」
「胡言亂語的傢伙,你到底在說什麼?」絡腮鬍望著眼前這個說了一堆莫名其妙話的陌生人,眼神冰冷,彷彿隨時隨地都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