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句無心的話
他的後背懶散的往椅子上一靠,淡聲問,「有多挑?」
秦岑斂了下唇角,淡笑著,很自豪的說,「太多,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
江盡又咬了一口,細細的咀嚼著,他看向那張被蒙住的雙眼,詢問了一句,「什麼時候拆?」
秦岑思量片刻,「五天後!」
江盡撩了下額前垂下的一縷劉海,指尖輕柔了下眉心處,五天後?
他算了算日子,目光灼灼的落在秦岑的臉上,「20號,江家設宴,來嗎?」
秦岑搖頭,「不了!」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她是極不願意去江家的。
江盡問:「為何?」
她只是單純的不想去,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秦岑思前想後,尋了個不算理由的理由,「嗯,我最近耽擱太多時間,我得努力用功,不然...老師以為我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就不太好了!」
江盡面如冰泉,眸光深幽,語調平靜,「林老那,我去說!」
秦岑拒絕的搖著頭,「還是不妥!」
江盡思量幾秒,後知後覺的想起些事情,「你是不願面對二嫂?」
秦岑不搭腔,臉色細微的波動了一下。
她放在被子外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被單。
江盡見她沉默,也沒繼續,草草的結束了話題,他咬著蘋果,吃完后,轉身去了洗手間,洗了下手,又洗了洗臉,才慢條斯理的從洗手間走出來。
秦岑撐著床面,強擼了一絲笑顏掛在臉上,她無精打采道,「九叔,我想睡了,你回去吧!」
江盡沉默一陣,突然出聲,他實在不喜歡她這畏首畏尾的舉措,江盡站在窗外,擲地有聲道,「秦岑,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她與她,總會見面。
秦岑雙手捂住耳朵:「別說了!」
江盡不喜歡她這遇事就躲的態度,直言不諱,「人非聖賢都會犯錯,你何必執著於過去。」
「過了這麼多年,一句無心的話,你至於耿耿於懷這麼久嗎?」
秦岑怒吼一聲:「我叫你別說了!」語畢,她撩著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罩住,縮進了被窩裡。
那哪裡是一句無心的話,明明就是她壓抑了多年,趁著那個契機,才吐露出的心聲。
江盡走進,扯了下被子,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不嫌悶?」
秦岑緊攥著被褥,在床上拱了幾下,往一旁躲。
江盡盯著空出來的一半床面,勾了下唇,聲音清淺,口氣舒緩,不緊不慢道,「正好,我也累了,一起睡!」
一起睡?
秦岑掀了下被褥,露出腦袋瓜,仰頭對著他。
雖然她什麼都看不見,但她知道,他在哪個方向。
秦岑訝然的恍惚了一陣,他說這話咋就這麼順理成章,還挺坦蕩,「九叔,這...不太好吧?」
江盡沒說話,氣定神閑的坐上了床面,斜著身子,靠躺上去,腳疊在一塊,就掛在床邊。
他單手枕著後腦勺,另一隻手捏著被子,壓了壓,「睡吧!」他吐了那兩字,便閉上了眼。
這兩天,他睡眠的質量不是特別好,醫院的病房裡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但他還是能聞到她身上的冷香。
他似乎對她身上的味道情有獨鍾,江盡沉寂了片刻,猝然問了一句,「你用的什麼香水?」
「...」
秦岑聞了聞自己,她這兩天哪有時間噴香水?
秦岑茫然出聲,「我沒用啊!」
江盡突然垂下了頭,湊到她的脖子邊,聞了聞。
他略帶溫潤的呼吸撲在她的脖頸上,酥酥痒痒的,秦岑下意識抬手撓了撓脖頸。
秦岑的鼻腔里闖進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夾著他身上清冽的香水味,他湊的有點近,就導致秦岑的理智有點恍惚。
「呵!」
江盡輕呵了一聲,「沒用?你以為你是香妃?自帶香氣?」
秦岑從他那口氣里聽出些輕嘲,她就不是特別爽他這麼個陰晴不定的人,她癟了下嘴,嘟囔了一句,「你是有多無聊,研究我用什麼香水?」
江盡毫不遮掩的勾唇一笑,但開口的聲音卻很淡,「好聞!」
秦岑思慮幾秒,「什麼牌子不記得了,反正,男士冷水調香水。」
江盡突然抓了下她的手腕,怒視著她,質問,「男士香水?」
她敢用男士香水?
她是不是跟人同居過...
江盡攥緊了她的手,目光如炬的瞪著她,那雙眸子里迸射出一道猩紅的光線,他咬牙問,「你用男士香水?」
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咬得極重!
秦岑甩了下手腕,「九叔,你抓疼我了!」說著,開始擰著手臂掙扎了兩下。
江盡低吼一聲:「回答我!」
他一聲低吼,秦岑被嚇得渾身輕顫了一下,發愣之際,也就忘了掙扎,她唇瓣抿了一下,聲線有點謹慎又緊張,還有點恐懼,「味,味淡...清爽,比女士花香味好聞..」
好聞,嗯!確實好聞!
江盡這才緩緩鬆了手,放開她的手腕,神態悠然的靠在床邊,氣定神閑的出聲,聲音平淡,「睡吧!」
就這陰晴不定的脾氣,誰受得了?
他不止有心理疾病,人格分裂,性格缺陷也不少!也不知道有沒有的治!
她看江盡,渾身都是缺點。
秦岑翻了下身,背對著他,沒打算理他。
她暗暗吐槽江盡,沒一會就睡著了。
...
隔天七點,因為白湮要趕飛機去外地,他一早就來了醫院看秦岑,還給他倆帶了早餐。
他看著白冶躺在走廊上,蹙了下眉,走近把白冶拍醒。
白冶渾身酸痛,特別是後頸處,格外酸疼,他鬆了下筋骨,眼神迷離之際,表情有點呆。
白湮迷惑,「你怎麼睡這了?」
「靠!」
白冶突然爆了句粗口,猛得從休息椅竄了起來,他想起了江盡,轉身就沖向了病房。
他擰了下門,竟然被人從裡面反鎖了。
白冶抬手就砸門,「江盡,你給我死出來!」
白湮湊近,透過那扇玻璃朝里望了一眼。
正巧就看到江盡從病床上翻身下了床,他整理衣衫,抬腳邁入了洗手間。
白湮皺了皺眉,他這就睡病房裡了?還跟岑丫頭睡一塊了?他也太不注意影響了點吧?
他倆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