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閑勾魂
梅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靈米粥又放下，走出門去。
現在的時辰，太陽早就應該出來了，天空卻全是黑色的。梅姑知道，那是護罩上魔族的血液。
她慢慢走向大門，看著遠處的天空上各種靈光和魔光閃耀，又默默走了回去。
閑叔拿著一把摺扇，刷得展開，「注入靈氣，讓扇子飛出去」，他手中扇子慢慢發光，脫手而出，旋轉著收割一串魔族，然後回到手中，「靈氣若是不多，不能讓武器發出靈力攻擊，就直接用武器攻擊吧。」
冷雙易和柳順石點點頭，一人持斧，一人持刀，一齊發動靈氣，控制著武器飛出去。
這實在解決了兩人不能出護罩的困境。
兩人小試一番，發現果然可以，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開始攻擊。
冷雙易，「吃我一斧！」
柳順石，「孫子們，爺爺來了！」
扇子在旋轉著飛出去的時候，像一把利刃。兩人的斧頭和大刀一樣旋轉著飛出去飛回來，剛好落到兩人手裡。
冷雙易感覺斧子需要的靈氣過多，索性換了自己心愛的鏟子，果然好用很多。
利刃割過一個個魔族的丹田，哪怕不死也會摔倒在地，絆倒一大片魔族，投石車的石頭很快跟上，大片魔族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化為魔氣消失了。
冷雙易攻擊精準，更加節約靈氣，柳順石以力勝敵，戰績同樣斐然。
一片片魔族變成魔氣消失，在地上留下一片黑色魔核，護罩壓力驟減，兩人殺的更加興奮。
「好！不愧是罪人堡的好兒郎。」閑叔一掌掃飛一片魔鳥和魔族，輕搖摺扇，看著兩人不住的點頭，「今日閑叔再送你們一句口訣，你們學著試試看。」
只見他合攏摺扇，用扇子點點額頭，思索一番，「有了！閑功第四句，你們學來應該容易。聽好了。」
「穿花峽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閑叔邊走邊吟，身上靈光涌動，身周好似真的出現了蝴蝶和蜻蜓。隨著最後一個「飛」字出口，閑叔的扇子在他悠閑搖擺中閃出巨大的靈光，包裹著身周的蝴蝶和蜻蜓朝魔鳥和魔族飛去，方圓幾里地瞬間空無一物，竟然連魔核都一起被粉碎了。
閑叔看都沒看，只顧著跟冷雙易和柳順石解釋，「你們只要把手中的武器當做蝴蝶和蜻蜓，讓他們幫你殺敵就可以了。很簡單，你倆試試。」
柳順石看見這招式的威力，眼睛都紅了，「閑叔，我來我來。」
他拿著大刀砰砰拍兩下額頭，大喊道：「穿花峽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孫子們，爺爺來了！」
大刀應聲飛出，像一隻彩蝶極速飛向魔族，明明感覺沒有什麼威力，卻殺倒一大片。
閑叔搖頭，用手扶額，「哦，不美不美！小易你來試試，後面不許加別的話。也不許用武器碰額頭。」
冷雙易點點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鏟子，回想著閑叔剛才悠閑自得的狀態和如煙似水的聲音。吸了一口氣，也慢慢地走幾步，陶醉地吟誦著，「穿花峽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手中的鏟子翩然而起，好像微振翅膀般慢慢飛出，沒有目標，沒有方向，無意間靠近了魔族，又慢慢遠離，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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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蕩回到冷雙易手中。
柳順石眼看死傷比自己剛才多了一倍，忍不住感慨，「小易，你才是他們爺爺。」
閑叔驚呆了，他竟感覺冷雙易剛才的招式比自己還有意境。
無數魔族朝他攻過來，他只是隨意揮手一扇把魔族扇飛，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游自閑，花費千餘載，逛遍數百大陸，都未找到傳人，只以為此生將憾，沒成想到，我的傳人竟在罪孽大陸。哈哈哈哈，天不負我！」
說完，他將髮帶一拽，長發飄揚，髮帶化成了一張瑤琴，浮在空中。
「傳人現，瑤琴出。今日我就彈一曲《聲賀》，來慶祝一下吧。」
淙淙泠泠叮咚——
悅耳歡快的琴聲四散悠揚，飄飄蕩蕩，籠罩魔族。
眾人看到閑叔拿出瑤琴，一個個穿過禁制，回到堡上。湖伯飛到柳順石和冷雙易跟前，抓著他倆也回到堡上。
他倆被揪著后衣領面面相覷，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疑惑，怎麼不打了？
堡上的人正悠閑的或坐或立，一片議論。
「老閑多久沒彈琴了？」
「至少八百年了吧？」
「何止啊！沒來罪孽大陸之前就不再彈了。」
「對。好像聽說是被人傷了心，就束了發，禁了琴。」
「我就說，當初他何等恣意風流，扶天界萬千女修為他傾倒，怎麼後來如此不重形象。」
「唉。看來每個人都會有辛酸往事啊。」
冷雙易和柳順石並沒有和眾人一起閑聊，他倆站在堡上，抬頭望天，嘴巴不約而同張得老大。
他倆早就猜到閑叔肯定是那種精通範圍攻擊的大能，但也沒想到範圍能這麼大啊。
閑叔坐在空中，忘我的撫琴，罪人堡四面八方攻擊而來的魔鳥魔族被剿滅一空，琴音所及處，天高地遠，陽光直照，與遠處的黑色魔族軍團對比鮮明。
罪人堡大陣上方沒有魔族襲擊，大陣很快自動清理了黑色的血液，陽光照進內院，女人們紛紛走出來，抬頭看天，「天亮啦！」
朱唇微揚，黑髮浮動，偶爾有髮絲輕輕拂過臉龐，閑叔專註的低頭撫琴，濃密長長的睫毛像兩柄扇子，在他潔白的臉龐上異常顯眼。即使衣著粗糙，也盡顯仙人之姿。
「怪不得女人給他起個外號叫做『閑勾魂』，這風姿，男的看了也羨慕啊。」
「可惜無酒，若他飲了好酒，怕這琴聲的威力就更足了。」
「哈哈哈，你是說當年女修大鬧荒羽宴的事是吧？有耳聞，有耳聞啊。」
一曲終了，閑叔陶醉許久。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竟然空無一人，他低頭看著堡上眾人，搖頭道：「你們啊！」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老閑，再來一曲吧！」
眾人立即應和，「對！今日陽光正好，再來一曲！」「再來一曲吧，耳朵鬧著想聽呢。」
閑叔雙手撫在琴上，偏頭思索，片刻后綻放一抹微笑，「今日收了徒兒，興緻不錯。徒兒，為師再給你彈奏一曲《夢蝶醉》。」
這次的琴聲不復上首歡快，更加蜿蜒曲折，溫柔動聽。
琴聲一首接一首，一直持續到半下午。閑叔把琴一收，邁步回到護罩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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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不足，精神倦怠，彈不了了。」
眾人立刻起身迎接，「閑叔辛苦，回去休息吧。」「對，剩下的交給我們就行。」「多謝老閑洗耳，今晚早點休息吧。」
閑叔頭髮已經高高豎起，邁步走來，「小易，為師現在去休息。今晚你來堡上，為師教你彈琴。」說完飛走不見蹤影。
冷雙易看向湖伯，後者跟他點頭，「老閑的琴聲光聽一聽就能滋養神魂，更別說他親自教你了。你可得好好學。」突然得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師傅，冷雙易滿臉興奮。
柳順石跑過來摟住他肩膀，「小易，你可好好學。學會了沒事兒給我彈一曲，我今天聽閑叔彈琴聽得骨頭都酥了，真是太爽了。」
兩人高高興興地滑到堡下，「行。不過閑叔的曲子能滋養神魂，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達到這種水平呢。」
「你這麼聰明，肯定學得很快。哪怕一個月不行，一年不行，十年二十年總行吧。」
「嘿嘿，也是。」
兩人又開始念叨閑叔教的口訣，殺魔殺得十分爽快。
天色漸暗，柳順石氣喘吁吁，「小易，我快沒有靈力了。你呢？」
冷雙易手中鏟子飛出，「我還行。」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有靈力？」柳順石走過來探他脈搏，「竟然是真的！你的丹田怎麼比我還大呢？」
冷雙易一臉無奈，「那不是昨晚修鍊一晚上，還靈氣過曝了。」
想想今早大家的笑聲，他現在還是會臉紅。
柳順石把大刀扛在肩上，「我比你多修鍊這麼多年，昨晚也整晚修鍊了呀。難道是因為我沒有靈氣過曝？」
冷雙易趕緊提醒他，「千萬不要靈氣過曝，很痛苦的。」
柳順石一臉不以為意，「就是會放屁而已，我懂得。」
「搞不好會死的。你千萬別試。」冷雙易再三勸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今晚去我爹那屋修鍊好了。」柳順石看著湊近的魔族，又開始攻擊。
冷雙易擔心他真的會試，可是也沒有辦法，只好一起將注意力放在魔族身上。
晚上，他飯畢后直接回堡上打坐，閑叔姍姍來遲，開始教他撫琴。
從琴的結構到類比各種其他樂器，從簡單的幾個音調到各種音律異同，冷雙易聽得津津有味，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閑叔侃侃而談，月色微弱，清風拂面，琴聲悅耳，一切都這麼美好。
突然，「卟卟卟卟卟卟——」
一串悠揚的屁響打斷夜的寧靜，也打斷了閑叔的思緒。
他一愣，哈哈大笑，「這不會是誰靈氣過曝了吧哈哈哈哈！」
冷雙易看著仙子師父的笑，下定決心一定不要讓師父知道自己也這樣犯過糗。
太陽將出，叔叔們一個一個上堡，看到冷雙易都開口詢問，「小易昨晚是你靈氣過曝的嗎？」
冷雙易挨個否認。直到森叔上來，看到他就笑，「小易昨晚又靈氣過曝了吧？我就知道是你！哈哈哈！」
他忍無可忍，「昨晚不是我！我只在前晚靈氣過曝了！」
琴對面的閑叔抬頭，「小易前晚靈氣過曝了？」
冷雙易：……
（本章完）